打字机成精修炼日常(133)
“长公主剃发为尼前,亲手做了一个木偶,木偶精美,与年幼时的姜雨霖长得极像,木偶鞋底刻了两个字,雨霖,从此世间再无长公主,只有不染大师。”
木偶叹了口气,又紧接着说道:“那尼姑庵叫做雨落庵,禹城中最大的故事便是城主家事。”
所以不染大师能从香客嘴中,听说城主家多了个少爷,又能听说城主城主家添了个千金,听说城主待城主夫人极好,没有任何侍妾,听说城主夫人喜花,城主便为城主夫人在满是尘土的西北建了一个花园,听说城主夫人最为和善,城中百姓喜欢城主夫人多过喜欢城主。
雨落庵离禹城很近,不过十里,就在半年前的三月三,雨落庵的不染大师示寂了,雨落庵收到的相熟香客挽联中有一副这样写道:“朗月清风落明星,化作闲云尘不染。”
……
骆熠翰看着木偶然后开口问道:“长公主为什么要叫不染?禹城的禹是?”
“先皇希望长公主继承皇位,在长公主及笄时赐了长公主一个字,叫‘禹’,人称长公主为禹殿下,长公主出征时人称禹将军,”木偶神色平淡地说,“至于长公主后来为何称自己为不染,可能只有雨霖才知道吧。”
骆熠翰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刚刚那两个问题是他觉得答字霁想问,才问的,答字霁见木偶神伤不敢问,他却没有这个顾忌:“那么,现在我带你离开?”
木偶听了后,却是顿了顿:“长公主一直都没有忘记雨霖,惦记了雨霖一生。”
木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不走了,我之前一直很怕消失,怕得一直哭。”
骆熠翰听了不置可否,没有说话,答字霁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皱了皱眉,眼中流露出几分担忧:“那你现在不怕了么?”
“怕,”木偶轻声说,她是小女童的模样,看起来精致又脆弱,“可是如果我走了的话,长公主的雨霖就再也没有了啊……”
“她的雨霖本来就不是你,”骆熠翰一针见血,“而且她已经去世了。”
木偶点了点头,脸色有些苍白:“我知道,所以我是最后记得她一切的家伙了……”
“你不是最后一个,”答字霁突然开口,他正对上木偶不可置信的双眸,他缓缓地说,“雨霖一直记得她,因为不染梦里那挽联是雨霖写给不染的,那应该就是为什么不染要叫不染的原因。”
“所以,你跟小翰走吧。”答字霁笑了笑,摸了摸木偶的头发,叫木偶有些发怔。
半响后,木偶回望了一下,点了点头。
过了几日,叶二小姐出嫁,十里红妆相送。
“娘,你和你的手帕交关系很好么?”叶二小姐出嫁前与娘说着闺中话。
“很好,”姜雨霖眼中露出了一丝怀念,然后释然地笑了笑,柔声说,“那会儿啊,我们一个想着以后能够当闲云野鹤,青灯礼佛,不染尘间事,一个想着以后与父母一样得一生一世一双人,幸福美满一生。”
“那娘你们都过得和小时候想的一样么?”叶二小姐笑着说。
姜雨霖闻言顿了顿,然后点了点头。
那时,她们还很小很小。
“雨霖,今天父皇问我以后想干什么,我说以后想和他们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幸福美满一生,父皇就笑话我,雨霖觉得好笑么?雨霖以后想干什么?”
“我想和我姑姑一样当个尼姑,什么都不用管,每天种种花,扫扫地,点点香就好了,可以睡懒觉,不用学六艺。”
“笨雨霖……”
“长公主我哪儿笨了啊……”
她们曾以为能陪伴对方一生,她们曾从一点都不像变得那么相似,最后她们只能听说对方过得很好,只因她们都活成了对方想活成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唉,我有白月光的那个闺蜜七夕跑到北京追白月光去了,结果白月光是个撩了不负责的渣,半夜把我闺蜜扔在了北京街头,我哄了闺蜜半天才让闺蜜不要犟找酒店住下,都来不及对你们说七夕快乐了!
日常比心心大大们么么哒!
【小剧场】
谈邵墨:我要去找小霁了!【持续吃醋】
第107章 相濡以沫不如忘
#曾经那么亲密,最后就只能听说#
一楼的书尽离欢:我感觉长公主和雨霖都知道自己爱过对方的吧, 只是她们所在的时间, 所在的时代, 女子相恋本就不易, 本就不容, 又刚好遇到国难,那个时候只能一个执意装傻, 一个故意不说, 最后那么好, 都只能听说了……
二楼的无情风:怎么说呢, 看完这卷,我最难过的其实是, 她们最后住得那么近,却及笄一别后, 再也没有见过一面, 直到长公主离世,她们都没有见过一面,这真的对我来说太虐了,就是因为爱过所以连朋友都没法做了吧……[暴风哭泣]
三楼燃尽你心:我想到一段对话——“她过得好么?”“挺好的。”“那就好。”[唉]
四楼的长生殿:楼上, 我要补一句话, 她们都过得挺好,只是都不知道自己活成了对方想活的模样。
五楼的唐初八:你们别这样,细想一下,我都要哭了, 是对自己有多重要,是在对方心底留下多重的痕迹,才会活成对方想活的模样啊![抹眼泪]
六楼的是瑶族啊:我觉得这对她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了吧,看话本常常会有这样的感觉,故事里的主角们都已经放下了,而我们这些围观的看客却怎么都放不下。[哭哭哭]
七楼的人穷少吃饭:围观的看客放不下……这话没毛病啊,她们已经看透了,而我们就是看不透,会觉得明明她们可以是更幸福的啊,明明她们可以是圆满结局的啊,结果她们就戛然而止了,我们就会觉得很惆怅……
八楼的情难了:问世间情为何物,各花各眼各有看法。我们都是局外人,都说不清到底怎么样对她们来说是最好的。[点头]
九楼的雨桐要努力修炼:只有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么?有一种释然感,就算爱过,也可以有各自新生活的感觉,都过去了,把对方放在心底,活得很好,这样真的已经很好了。
十楼的明天我就去闭关:是很好呀,但是就是会很遗憾,因为真的不是因为不爱了,或者因为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不能在一起,就会很遗憾,不过这样也的确很好了,我觉得她们也是开心的吧,听说对方都过得很好的时候,我有点想我第一任道侣了,那时年少轻狂,最后没有一直走下去,希望你要一直好好的呀!
十一楼的小肥猫:我记得我曾经喜欢过的一个人,他有着最温柔的笑容,偶尔带着点孩子气,最喜欢吃糖拌番茄,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去看日落山的日落,修为又到哪儿了,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想听说他的近况都找不到人,只希望他过得很好吧。
十二楼的九纹龙:你们这样突然怀念,我就有点羡慕,为什么你们都有过伴侣![哼]
有道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最美不过爱过后的释怀,纵是千帆过尽,也愿君能长风破浪,直上云霄。
……
鬼界,逍遥城。
“鲫鱼!你看这帖子!提到了答字霁是不是就是打字机,果然有人猜到了啊。”洛越桦皱着眉,拿着界坛,面前摊着一卷书和一个玉简,神情中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担忧。
计禹谨闻言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摊开的书还有玉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不一会儿又多了一点,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架势。
计禹谨和洛越桦一直都有支持答字霁的话本,且不说是朋友的话本,答字霁的话本本身他们都觉得有趣,更何况偶尔也能从中获取一些灵感研究出一些新的东西,加上他们一直都有互相联系,私密论坛早在谈大佬和答答关系定下来后,就多了答答,常常四人在里头就聊得不可开交。
更何况,这次本打算鬼界重逢,好好聚一聚,几天前,答字霁还在上面分享着,逍遥城有哪些必须要玩的地方和哪些必须要吃的东西,可这一几天就完全联系不到答字霁他们了,哪怕谈大佬留了一句,他会把小霁找回来的,他们又怎么放心得下。
计禹谨和洛越桦在发现话本不对劲儿的时候,就开始研究,他们有了个大胆的猜测,答字霁或许到了话本世界里面去了,根据他们对于三千小世界理论的理解,不同小世界都会有不同的天道规则,不可能做到来去自如,进去容易出来必定难了。
更何况,这个话本答字霁并没有写完,那么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并不一定就是一个被天道规则认可的完整世界。
计禹谨脸色沉了沉,他一直都把答字霁当弟弟看,语气有些严肃:“看现在的话本更新,就说明答字霁与骆熠翰的所见所闻,就会让这个世界变得完整一些,这说明风险很大,如果谈大佬进去的话,那么谈大佬肯定也会出现在话本里面。”
“但是根据我们之前对异世之魂的研究,世界本身肯定是排斥异世之魂的,要么就是伤害异世之魂,要么就是世界本身崩溃……”
洛越桦接下了计禹谨的未尽之语:“那答答岂不是很有可能像我曾爷爷一样陷入沉睡,长眠不起?”
洛越桦忧心他曾爷爷,一直想找出他曾爷爷陷入沉睡的原因,计禹谨作为他的好友自然知道,所以一精一半魔,修为不算顶尖,却都卯着劲儿,研究有关小世界和异世之魂的事情,这才能对答字霁发生的情况作出判断。
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所作出的判断,差不多都是真的,而这些涉及到了天道的判断,对他们的心境有了极大的提升,是他们往后修为提升极快的一大原因。
但就算判断是真,他们毕竟连出窍期都没有,在下三界都算不得高阶修士,自然没有半点办法,只能干焦急。
而这个时候事情似乎出现了转机,洛越桦收到了一个传音符,传音符是一片羽毛的形状,奢华至极,这种传音符是他曾祖父的特用传音符,而自从他曾爷爷沉睡后,他曾祖父就再也没有给他传音过。
洛越桦心头一跳,他一点,打开了传音符,他曾祖父低沉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小越桦,你曾爷爷醒了,他想你了。”
洛越桦闻言当即面露喜色,对着计禹谨急道:“我要去见我曾爷爷。”
洛越桦的言下之意是,让计禹谨留在这等答字霁他们,他自己回去就行。
计禹谨听懂了,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和你一起,我也想见见你曾爷爷。”
见洛越桦面露不解,计禹谨解释道:“我觉得,你曾爷爷醒得时机太凑巧,可能会有关系。”
当即他们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尔后租了一个长期洞府,布好禁制留下传音符,又在私密帖里留了话,才离开逍遥城,去往魔界。
……
“阿墨,这是你画的么?”少年轻笑地说,从身后伸手想圈住伏案泼墨而就的青年,手刚伸出,青年已然将笔放下,尔后在少年抱住青年之前,青年就伸手一拉,少年就落入了青年的怀中。
少年坐在青年的大腿之上,脸上漾起了一抹红晕,一双杏眸晶亮亮地看着青年,青年喉头出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无端就带着几分宠溺与温柔,青年在少年侧脸落下一吻,然后柔声应道:“嗯,画的都是你。”
青年话音刚落,就见本来只放了一张画的桌上就多了一沓纸,被青年圈在怀里的少年,探出身子,将那一沓纸拿在手上,一张一张地翻着,翻着翻着眼眶莫名就有些发热,都是他各种各样的他,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模样,悉数被青年细细记住,仿佛青年画的每一笔,都不是画在纸上,而是画在青年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