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壑玫瑰雨(100)
就像上次以单重华为媒介一样,这次媒介是洛璃。
叶封华在家里的时候就已经算过了命盘,宴卿的命格里仍然存在一个诡异的死劫,他们之所以一直无法制止宴卿的衰弱,就是因为这个死劫。
而宴卿丢失的两段记忆可能暗藏玄机,第二段记忆里遇到的人,就是这辈子的洛璃。
只有通过洛璃,才能重新看到宴卿的那段记忆。
他没有再犹豫,而是直接动用了移情,带着洛璃,一起走进了宴卿的回忆里。
那是一个初冬。
洛璃和叶封华一进到回忆,就被冻得浑身战栗,但叶封华告诉了洛璃,他们所感受到的冷,不是真的冷,而是宴卿感受到的冷。
洛璃原先还觉得自己是听错了,现在看到叶封华带他进入宴卿的回忆,他才相信了。
原来,宴卿早就告诉了他这个秘密,宴卿真的不是人类。
难道.......
洛璃突然想到了他曾经遇到过的一只小橘猫。
难道那个就是宴卿吗?
洛璃没有来得急多想,就被叶封华拉着躲了起来,他们不能被其他人看见。
他们落在一处闹市,像是一百多年前的样子。
叶封华随手变出了两个斗笠,一个叩在自己头上,一个丢给了洛璃。
两人站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和洛璃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从一家报社里走了出来。
“岑老板,下班啦?”
门口卖烤红薯的老伯,跟那个人打了一声招呼,洛璃惊诧地看着那个人,他瞬间就明白了。
岑老板全名岑柖倾,是全城最有名望的新闻日报的报社老板。
岑柖倾的父母走得早,只留给了他这个报社,被他从一个小报社,经营到首屈一指的巨头。
岑柖倾买了老伯的红薯,也在花店买了一束花,虽然傍晚的花没有早上的新鲜,岑柖倾依旧会买下一束,换到家里的花瓶里。
每天早上,他才会买新鲜的花,放到办公桌上。
岑柖倾抱着花,吃完了红薯,已经快要走到自己的家门口了,却听见了几个小孩子的议论声。
“那边的水管里好臭啊,还有红色的东西。”
“好可怕,还结冰了,像是血,前段时间我阿爸阿妈说,城里有杀人狂......”
“啊?不会是抛尸......抛尸现场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是卿卿和洛璃的故事哦
第94章 橘色的毛茸茸
岑柖倾职业病,看了过去,几个上了学堂的学生都听先生提到过岑柖倾,更是因为住得近,偷偷打量过岑柖倾。
现在和岑柖倾对视了,都纷纷跑到了岑柖倾面前。
“岑先生好,您家旁边的水管有些臭.......”
“还有一些血迹,您最好还是去看看吧。”
岑柖倾答应了这几个小孩子,孩子们抬手作揖,鞠了一躬,但没有马上离开,跟在岑柖倾的身后,一起来到了水管旁边。
岑柖倾心里也没底,但他不是什么杀人狂魔,更不可能在自己家的水管里抛尸.......但他多少还是害怕的。
毕竟这个世道并不安宁。
岑柖倾抱着花,缓缓在水管面前蹲下了身子,举起手电筒,心跳声很大,他鼓起勇气低了头,往里面一看。
没有什么抛尸的碎块,更不是什么凶杀现场。
里面缩着一个橘色的毛茸茸。
岑柖倾下意识觉得是谁家孩子顽皮,把不要了的娃娃塞进了他家的水管里。
他看了看,这处水管正对着的应该是他家的厨房,厨余废水会排到这边的污水沟里。
可能是因为这个娃娃堵住了,造成水管里的厨余废水发臭。
岑柖倾四处看了看,没有什么工具能掏出这个娃娃,他更是爱干净,不太想直接上手。
这个时候,身边的一个小孩子从对面卖蜂窝煤的老板那边,借来了火钳,“岑先生,火钳。”
岑柖倾摸了摸他的头,接过火钳,给孩子们分了糖,“好了,只是个不要的娃娃塞住了水管,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天色不早了,都回家吧。”
孩子们拿了糖,道了谢,一个个地跑回家了,岑柖倾再次蹲下来,想用火钳把娃娃抓出来。
他刚刚触碰到了水管处结的冰,顿时又觉得不对劲,如果只是娃娃堵住了水管,厨余废水流出来,怎么会是红色的呢?
他这段时间很忙,多半都是在饭店直接买回家吃,怎么会有厨余废水呢?
岑柖倾顿了顿手,捏着火钳的手又开始纠结,但还是一鼓作气,把结的冰刮开了,正要触碰到里面的毛茸茸时,他听见了一个细微的声音。
“喵呜......”
岑柖倾的手抖了抖,声音很小,怀疑自己听错了,捂着鼻子,又凑近了一些,才发现里面的毛茸茸动了一下,又小声叫了一下。
他这才明白,里面不是什么娃娃,而是一只幼猫。
岑柖倾丢开了火钳,弯着腰,用手电筒照着那团橘色的毛,这才注意到,小猫缩着脑袋,浑身都是伤。
如果不仔细看,真的很像是一只破了的旧娃娃。
水管有些小,这只猫不像是自己钻进去的,更像是被人强硬地塞了进去。
岑柖倾不由得在心里唾弃那个人,居然对这么小的猫下手。
但是小猫缩在里面,岑柖倾用火钳会伤害到他,用手却无法把他掏出来,顿时为难。
岑柖倾一低头,就看到了怀里的花,是一束漂亮的楼兰玫瑰,岑柖倾抽了一支出来,花的大小正好钻得进去。
“咪咪?”
岑柖倾也不知道这个小猫还能不能听见,用花扫了扫他的背。
花香破开难闻的气味,钻进了宴卿的鼻子里,勾起了他曾经的那些美好的回忆,他下意识回应了一下岑柖倾的呼唤,在狭小的水管里转身,抬头嗅了嗅花朵,最后无意识地张开嘴巴,狠狠咬住了花朵。
岑柖倾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手微微一抖,又开始轻轻地把花往外拽,生怕下一秒花就被咬掉了。
所幸,宴卿咬花瓣的时候,牙齿咬住了一根刺,被岑柖倾成功拖了出来。
嘴巴被刺划破了,流着细微的血。
岑柖倾把他从水管里捧了出来,所幸他这几天没有做饭,里面没有什么脏东西,不然这小猫浑身都是伤,要是伤口感染,早就死了。
宴卿缩在他手心里,嘴巴里还咬着一片花瓣,鲜血染在那娇嫩的花瓣上。
洛璃看着这一幕,才明白,那为人诟病的《管道玫瑰》,不是什么天马行空的幻想,不是什么精神失常。
而是宴卿眼里,真实的血腥,切实的肮脏,浪漫的救赎。
岑柖倾抱着小猫回到了家里,将家里的果篮整理出来,往里面放了柔软的布料,将小猫放在篮子里。
他苦恼地看着小猫,这么小一点,看上去半岁多一点,身上还伤痕累累,活得下来吗?
岑柖倾想归想,手里还是没有停下,去打了盆温水,小心翼翼地给宴卿擦身上的血痂。
宴卿一直昏睡着,身体极度疲劳,浑身都疼得厉害,眼睛都睁不开,只感觉到有人一直在摸他。
身上的气味很好闻,虽然陌生,但很有安全感,当岑柖倾的手晃到宴卿嘴边时,他张开了嘴巴,咬住了岑柖倾的手指。
没有什么力气,像是咬着玩儿。
岑柖倾一开始还担心会被咬伤,但见小猫没有用力,只是咬着手指吮吸,像是饿了。
他趁机观察了一下宴卿的牙齿,小小的,确实是只幼猫,不是因为营养不良而长不大。
“也不知道是哪个畜生,把你弄成这样。”
岑柖倾罕见得骂了人,慢慢给他擦干净了身子,虽然还有点臭臭的,但好歹不脏了。
随即就看到了他身上深可见骨的伤痕,若不是现在天气凉,怕不是要溃烂。
岑柖倾看着都觉得疼,将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为了避免他舔伤口,还给他严严实实地裹上了纱布。
“真是天可怜见,幸好今天带回来了,明天就变天了,更冷。”
岑柖倾用软布包着他,去弄了点米糊糊,用小勺子喂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