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剑客打工中［星际］(64)

　　虞知鸿道：“您过奖了。”
　　顾铎终于忍无可忍地敲了三下耳机。
　　宋辞继续翻译：“好吧，他叫我滚犊子。姐夫你管管！”
　　顾铎边走边敲了一条摩斯电码骂人。
　　笑闹间，他已坠在那少年身后，穿过复杂的路线，最终来到一扇门前。
　　这少年是有意引路，中间不见顾铎的行踪，还悄悄等了等；顾铎也艺高人胆大，稍作思量便大大方方地跟了上去。
　　那大门敞开，里边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大厅，装潢得如同最富有的商人家别墅，与外边的简陋毫不相称。
　　不停地有人从四面八方淅淅沥沥而来，不知道赴什么宴。这些人都是在这拍戏的常客，有演员、有导演还有投资人。从门缝可以窥见，只消进了那扇门，仿佛世上一切的烦恼就此消失，所有的人都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
　　——里边恐怕有某种成瘾性致幻物质。
　　那少年人也是一般。
　　顾铎没见过他，只能从精致的装扮依稀猜出是个小偶像。他走进大厅，顿时不再摇曳了，身姿挺拔起来；但旋即一头栽到地上，双手虚抱着一团空气，不知在呢喃什么，脸上尽是幸福。
　　一门之隔，如同伊甸园与人间疾苦之别。盛装赴宴的光鲜人物如同白日鬼魂，在地下暗不见光。
　　觉醒因子探测仪器低声振动，示意附近有被窝藏的试剂。这也意味着，顾铎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
　　他藏身在一处死角，有序地敲击耳麦，用摩斯电码指挥凤凰生成完任务报告。
　　宋辞意识到什么，一改之前的轻浮姿态，沉声问：“你该不会是想去插一脚吧？我建议别，容易打草惊蛇。再说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你——”
　　顾铎听乐了，直接一关耳机，大步走向这扇「天堂之门」。
　　——各种意义上的「天堂」，无论是通向极乐，还是走向死亡。
　　作者有话说：
　　Q：采访一下顾先生，喜当娘有什么感想？
　　顾铎：谢邀，刚刚忘了这茬，别让我再想起来。问就是生物老师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这章稍有点短，下章尽量粗粗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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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天堂之门
　　“我完了。”
　　对于别人来说。眼前这档子事固然应该谨慎处理。外边没支援那就该撤退, 记录情况上报组织，还能记个通报表扬。
　　但顾铎不一样——他是久经沙场的00031，专门负责给特字号部队擦屁股, 职业回收那些别人干不利索的活、打不过的敌人。换言之，万一这事真棘手, 在觉醒部队兜一圈，还得交回他手上, 至多再批点装备拨点人。
　　可到了那时, 就不知会有多少地上拍戏的小年轻再被拖进地下的泥沼了。
　　仗着自己不怕毒不怕伤, 顾铎总有当仁不让的觉悟。他先掏出配枪，率先一枪毙了摄像头，而后大咧咧地在大厅里转了一圈。
　　电视机里的画面瞬间黑屏，宋辞陷入沉默，虞知鸿蓦地想站起, 但一点力气提不起来，只能用手悄悄掐住自己的伤腿。
　　凤凰生拉硬拽地强行解释：“或许是任务执行的过程需要保密, 请不必惊慌。让我们来看一些别的东西吧。”
　　电视屏幕一转, 开始传出轻快的儿歌：“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
　　大厅里的人没一个察觉到枪声，各自沉浸在美梦之中，不知朝夕。顾铎不紧不慢地穿梭在其中，和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 反倒成了异类。
　　他先找到了那领路的少年，在一众醉生梦死里，这人独树一帜地在唱儿歌，哼哼着“别看我只是一只羊……青草因为我变得更香……”
　　顾铎才看出他的姿势确实像靠在沙发上抱小孩, 怕不是在梦里喜当爹呢, 不由得感慨真是想要个崽子的没要上, 自己平白多了个娃，上哪说理去。
　　旁边是一位半红不红的演员，说名字没人认识，看脸谁都眼熟，长期在各大家长里短注水剧里饰演恶毒男配，其实长得还挺清秀，温温柔柔的。
　　他正在做最佳男演员的获奖感言。
　　有些梦难圆，拼命去做也差三分气运；有些人难再见，唯有阖眼做梦才可成行。
　　但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一时的欢愉要以生命为代价，在这打滚久了磨掉外边的衣香鬓影，露出的皮囊俱憔悴无神，有如行尸走肉。
　　或许是对于通道的隐蔽性太有信心，抑或这里本身就是一道关卡，整个大厅里没有任何守卫。一扇隐蔽的小门虚掩，开在入口对面。
　　顾铎做好准备，在心里查了两个数，破门而入！
　　——门里是一排整装待发的持枪黑衣人。
　　他先发制人，毫不犹豫地抄着匕首冲了上去，飞起一脚，直接先撂倒一个。
　　正义的奥特曼决定速战速决，反派没机会死于话多，只能一拥而上。
　　搞成瘾性药物的没一个是善茬，凤凰能悠哉悠哉地哄孩子，宋辞却不行，火烧眉毛地匆匆叫上普字号外勤，急吼吼地杀向影视城。
　　然而白日的影视城里人山人海，拍戏的追星的做生意的，还有好几个旅游团，哪都是人潮汹涌，把行动组冲得七零八落。宋辞只好发了定位，让大家分头往地下员工通道那里赶。
　　等到好容易终于会和、赶到大厅时，药气已经被关了闸，只见一屋子大多是吸入过量有害气体晕倒的人；
　　除了坐在正中间的顾铎，还有他脚下的一排呜呜咽咽喊疼的黑衣人。
　　看着宋辞，这厮还挥了挥手，一点不客气道：“你发的什么愣？打了半天通讯都没人接，我还以为你看着羡慕，也生儿子去了。”
　　宋辞一看，内部通讯器上一排都是未接呼叫——园区太吵了，在外边没听见。
　　外勤员有序地分出一队，去外边叫医护人员，剩下的先行检查伤着情况，顺便听顾铎安排，拷上那几个穿黑衣服的。
　　顾铎晃晃悠悠地走到宋辞旁边，站没站相地一靠，说：“还是慢一步，没拦着他们老板。不过也算是有收获，好歹兄弟单位今年的业绩超标了，都得拉去戒瘾。”
　　他话音刚落，就从背后叫人一拍。
　　孙楚怒气冲冲而来，先吼道：“你自己瞎折腾什么！”
　　然后向宋辞客客气气道：“长官，这是我新带的人。冒犯了冒犯了……顾铎站好，别没大没小的！”
　　顾铎：“……”
　　宋辞：“……”
　　孙楚简直是两幅面孔，对顾铎一顿冬日的严寒，对宋辞如春风般和煦，搞得场面一度很尴尬，他还浑然不觉地念念叨叨。
　　宋辞从前天天叫顾铎压着欺负，猛然在普字号队伍中翻身农奴把歌唱，乐得飘飘然，清了清嗓子道：“咳，没事，那请顾铎同志来说说任务情况吧。”
　　顾铎拖着腔，毫无诚意地配合道：“好的长官，我跟着一个白衬衫的小哥进来，乱拳打死老师傅，再顺手闭了一个开关，差不多就这样。”
　　然后他就被孙楚怼了一肘子：“好好说话！”
　　宋辞憋笑憋得比惨遭经纪人压迫的顾铎还辛苦：“没、没事，这样就挺好的哈，简单明了！”
　　孙楚：“？”
　　打扫战场严格意义上算是后勤的活，外勤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情处理一下，就要换成后勤部入场了。
　　这回场面有点大，一年也赶不上几次，后勤部长特意亲临。顾铎跑去当新人的事没昭告天下，怕那位脑子实芯的上来就打招呼，赶忙拉着经纪人跑路。
　　孙楚见他要回家，连忙把人拎去走任务后续流程——纵然鲁莽了点，也算大功一件，值得好好汇报。
　　顾铎以前偷懒，从来没跑过这些杂事，一概丢给宋辞，这下业务不熟，生生折腾到将近午夜。
　　回到家门口时，他看见窗前亮着的小夜灯，突兀心口一动，好像从万丈云端一脚踏空，连人带心扎进了人间烟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