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剑客打工中［星际］(125)
于是，近乎和谐了几天的寝室关系再度宣告破裂。
顾铎本来想赌一把气，直接要删电脑里的表格，不过想起这表里不止他一个人的事，还有一队人马，只能老老实实点了保存，再扣上电脑屏幕。他装好电脑包，又薅下来手机的充电器，拎上包直接滚了。
如果说此前顾铎还多少念点旧情，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腾完，他算是彻底什么也不念了。寝室他是待不下去了，本来想去住宾馆，不过转念想起自己买了机甲，改道去了学校的机甲库。
机甲一旦进入太空，少说得飘个几天才回地面，里边有相应的配套生活设施，只需要添置几样日用品，直接可以拎包入住。
到了机甲库一看，有顾铎这种想法的学生还不少，也不知道是醉心学习还是寝室关系不好，这一个库里的一百台机甲，打眼一看有十五六个亮着灯，表示在持续供能的生活模式。
顾铎爬进自己的机甲里，用学生证号登录验证，开始初始化操作。
新机甲上手的操作已经简化得有些傻瓜，和新的手机差不多，选完语言系统，录入指纹、虹膜和备用密码，就是机甲命名。顾铎历来不太看重这些个形式，觉着能用就行了，完全没想过叫什么这问题。
他在机甲舱内环顾一圈，看见对面有一台刷了火烈鸟图层，顺口道：“凤凰？”
机甲瞬间确认录入，下一刻，「凤凰」这个名字就被层层递进地烙印下去，从语音声控识别，到中枢系统运行，都将这个名字深深烙印下去——成为唤醒它唯一的指令。
看见操作显示屏幕上的权限授予，顾铎才隐约觉着自己刚刚有点随便，这名字好像也显得有些中二。不过机甲叫什么的都有，什么青龙、太阿、逆天……反正在「傻」这个方面都差不多，也就这样吧。
“顾铎先生您好，我是您的机甲凤凰。”所有权限通过后，音响里传出机械音，“初次见面，很高兴为您服务。”
顾铎第一次实操机甲，越看越觉得和智能手机差不多，顺手把手机连了上去。没想到凤凰迅速扫描了一遍他的手机内容，给出判定：“经信息读取，判定您将在接下来长期入住机甲。请您稍等，我即将为您生成必备品清单，请您按需购买。”
顾铎认知里的机甲，都是作战机器，知道这玩意智能，但是没想到功能这么多——难怪年年都有人抱着退伍的机甲哭。
他有点好奇，而且这一份好奇，在凤凰弹出购物清单后达到了顶峰：除了洗漱用品和卫生纸这些，凤凰还很有想法地读取了他的购买记录，将他的餐饮习惯做了数据分析，最后给出了一个月内的屯粮方案。除去在食堂的一日三餐外，建议他购买一斤装真空包装的麻辣鸭脖（或者是甜辣口味）、泡椒凤爪五到七袋、还有膨化食品。
顾铎先把标了颜色的清单发给韩秋岭，他还记着虞知鸿说的那些个内战消息不便外传，只语焉不详地大致说了下情况，韩秋岭那边回复没问题后，顾铎就开始敞开了玩机甲。
他早些年为了破译部分论坛入口，学过一些计算机知识，这回就拿来对付小凤凰，先调整了语音，又开始加载语言库。调试到傍晚，凤凰的声音已经接近人类的音调，尽管雌雄莫辨，但是挺好听的。
不知道凤凰是怎么智能筛选的语言库风格，整体显得有点二逼：“啊，非常感谢，我总算能够舒适地开口说话了。谢谢你，但是，你今天的购物时间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我建议你最晚于半小时后出发，用十五分钟走到超市，然后开始抢购；尽管超市仍在营业，因为即将到来的周末，一部分学生将开始囤积零食，你最喜欢的鸭脖很可能会在这一时间后售罄。”
顾铎不太信邪，没把示警当回事，接着调试把手机变成凤凰的终端。凤凰再三表示感谢和催促后，顾铎压着超市闭店的时间去买东西——鸭脖子还真的卖光了。
“这个牌子太火了，航大又不好进货。”营业员说，“你下次周五来买，赶在六七点前还能抢到。那会学生吃完晚饭，都来我们这买东西，这一波买完，好多零食都要断货到星期一。”
“尽管很感谢你随身携带我的想法——这简直是一个机甲最高的荣耀，”凤凰在无线耳机里说，“但是我仍然要说，没抢到鸭脖子真是太遗憾了，你要相信我的判断！数据是不会说谎的，我将永远是你最强大的、最忠诚的盟——”
“滴滴滴！”
顾铎面无表情地扫码付款，支付软件弹出成功的提示窗，手机响起提示音，毫不留情地截断了某位「强大盟友」的海誓山盟。
凤凰：“你不许笑，我听到你在心里嘲笑我了。”
“你听错了，”顾铎表示，“把你装成个傻子，这事主要怪我技术不行。”
凤凰气得不行，只恨机甲智脑没长腿，不能跳起来踹人小腿。
顾铎提着一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出超市时，正撞见虞知鸿；而且从虞知鸿手里拎的鸭脖牌子来看，这人应该是在门口等了一阵子，不是刚刚买的。
“顾铎，根据人脸识别，这个人是你的室友。”可能是为了反驳刚刚顾铎说他是傻子，凤凰开屏一样地展示自己的功能，“据我的分析，他在这里多半是等待一场幽会——根据大学生行为分析，黄昏的超市门口，是情侣见面的高峰地点，男方往往会采购好当晚所需的一切，不限于巧克力玫瑰花和安全计生用品，等待一个姑娘的来临。让我看看他手上的袋子，扫描结果显示……”
虞知鸿说：“顾铎，我在等你。”
“显示是一袋鸭脖！”凤凰难以置信，“他的女朋友居然和你一样重口！”
顾铎：“……”
顾铎道：“你给我闭嘴！”
虞知鸿立即不说话了。
凤凰振振有词：“顾铎，尽管我的判断有些惊人，但你不能恼羞成怒，将自己的愤怒转嫁到无辜室友的身上。而且我是说真的，你有没有想过，他或许对你有意思？”
顾铎只觉得自己充分领略到了什么叫自作自受，他甚至有点生无可恋地摘下耳机，对话筒说：“凤凰你给我闭嘴，我说的是你！”
虞知鸿：“？”
凤凰跑到手机外放，说：“你这样是不对的！恼羞成怒不能转嫁到室友的身上，更不能转嫁到机甲的身上。况且，我的数据分析很靠谱——你关不了机哈哈，我锁死了！我就知道你又要剥夺我的言论自由！你大可以去问一问你的室友，我敢打包票，他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对你有着超乎同学友谊的偏爱！略略略！”
顾铎：“……”
虞知鸿：“……”
顾铎已经无力追究这傻子机甲是什么情况，他到底造了什么孽才调试出来这么个缺心眼玩意。他甚至没心思追究别的——比如凤凰刚刚给自己调到了最大的音量，整个超市门口的小情侣都在看过来，好奇地打量两人。
因为虞知鸿的脸色太难看了。
虞知鸿仿佛刚刚听到的是什么惊天大事，看上去已经不是尴尬能够形容得了——他脸色铁青，拎着购物袋的手暴出青筋，嘴唇颤抖不已。
就在顾铎寻思要不要解释什么的时候，他猛然冲了出去，跪倒在超市的垃圾桶前，发出剧烈的干呕声。
顾铎觉着自己生平就没这么手足无措过。
他忽然想起了虞知鸿的本子，上边的记载截止到的那天，正好是他没下限地捏着嗓子管人叫「老公」。
他还想起来，好像老邢那件事，最早的开端也是打赌输掉的告白信，后来巴结虞知鸿的人自作主张去报复……那这些人为什么会报复老邢呢？
如果说，在两人因为记录本吵架之初，顾铎只隐约有这么个念头，那现在他就是已经确定了：在他们这段室友情里边，最大的障碍就是虞知鸿恐同。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歪的，是听李成双他们开玩笑？还是单纯因为顾铎没皮没脸地喜欢和人贴贴蹭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