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情敌儿子的娃后带球跑(121)
这天姜初亭又昏睡过去了,元大夫给他把脉,连连摇头:“来势汹汹,怕是已经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星儿被魏加抱在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爹,爹,我,我要爹……”
陆照守在姜初亭的床边,不言不语。
元桑急得直拍自己脑袋,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生病就生病,这也太突然了。如果连元大夫都治不好了,那就只有,只有……”
只有神树边的那个白大夫了。
这是最后仅剩的希望了。
林知差点就哭晕过去,同时下定决心去做那件早就想好的事。
夜深了,其他人都散去,只有林知一直陪在姜初亭身旁,他不舍得,他想最后多看几眼,把这个人刻到骨血里。
来生再见,一定要从始至终都好好对他,不要再辜负他伤害他。
姜初亭挣开眼睛,虚弱地道:“回房休息吧,明天再来陪我。”
林知眼泪掉下来,乖乖地点头,俯下身去,亲了亲他毫无血色的嘴唇。
姜初亭弯起嘴角,浅浅地笑了,一如既往的温柔。
林知与他十指相扣,泪水滴答滴答顺着下巴滑落,他对姜初亭道:“虽然,虽然我这辈子真的很对不起你,但是,你别抛下我好不好?下辈子我还想爱你,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姜初亭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他又睡过去了,待天微微蒙蒙亮了,实在不能再拖延了,林知一点一点的松开了抓着姜初亭的手,擦干了眼泪,最后留恋地看了他一眼,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精神恍惚,想找笔和纸,在房间里茫茫然转悠了一会儿,陡然惊醒一般,左看右看,自己居然靠在了床榻边坐下来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再次拖着绵软地双腿起身来,这回顺利地找到了笔和纸,坐到了桌边。
落笔第一个字就因为手发颤写毁了。
他抽走换了一张,手臂不小心碰到了花瓶,那支尚且还算鲜嫩的紫色花朵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林知一共写了两页纸,装进了信封里。尽管极力忍耐,信封上还是沾上了他的泪水,氤湿了一大片。
林知忽然听到星儿在外蹦蹦跳跳的声音,他打开门走出去,星儿一脸开怀笑容扑到他怀里,软声唤道:“爹爹!爹爹!”
林知亲了亲他软乎乎的脸蛋,哑声道:“这么早就醒了?”
“起来出去玩。”星儿伸手揉他的脸,撒娇:“一起出去玩儿,爹爹。”
孩子到底还是年纪小,天真无邪,根本不懂得什么是哀愁。
林知依依不舍地将他抱了又抱,亲了又亲,把手里的信给他,叮嘱道:“星儿先收着,等明天了再交给你爹。”
星儿虽然迷惑为什么他自己不给,但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林知满心哀痛:“星儿,爹爹爱你。”
“我也爱你,爹爹。”星儿歪头:“爹爹,你怎么了?”
“我没事。”林知笑着落泪,松开他的小手,摸摸他的脑袋:“就在这里玩,别乱跑,爹爹……要出去一下。”
星儿乖乖地道:“好,那你快点回来喔。”
林知一步三回头,星儿跑到屋门口站着,黑溜溜大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直到视线模糊,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林知才收回视线,脚下加快了步伐。
仿佛身处一片混沌不清的世界,林知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不相关的人和声音了,他只一心往前走,直奔神树旁的那座白色围墙的屋子,扑通跪下。
林知大声道:“白前辈,晚辈前来求您救治一个人!”
如同噩梦里的一般,他在屋子前跪地,声泪俱下的求人。
“想要我救人,就得守我的规矩,否则,一切免谈。”屋子里传出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浑厚,且中气十足。
林知忙道:“晚辈都知道。”
接着他把姜初亭的病情还有现在所在的地方都一一禀明。
“放心,没有我治不好的病。”一把匕首凌空飞出来,插/在了他的面前,白大夫道:“拿着这个,到那边去。”
林知毫不犹豫拔起匕首,却没有立马行动,而是朝着里面扬声道:“前辈,我想让你救的人,是你们尊主的朋友,我已经留下信说明了情况,我守了您的规矩,您可千万不能言而无信!”
白大夫冷哼道:“如果不肯信我,你去多打听打听再来。还是说事到临头你退缩了?”
“晚辈绝不退缩,只要您能治好他。”
白大夫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是我爱的人。”
白大夫呵了一声道:“年纪轻轻,倒是有点担当。你去吧,我保他身体无恙”
“多谢。”林知站起身,迈步朝着神树靠近。
他深吸一口气,拿着匕首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在心中和姜初亭还有星儿做了最后的告别之后,闭上了眼。
……
“星儿,星儿?”姜初亭昨晚被元大夫找过去帮着整理医书,回来太迟,没想到一觉睡到了现在,孩子都不在身边了。
简单洗漱过后,他下楼来寻,正在花园里蹲着自己玩儿的星儿回过头来:“爹,我在这儿。”
见他独自一人,姜初亭不由奇怪,朝屋里看了看,问:“怎么你一个人?你爹爹呢?”
星儿道:“他出去了。”
“眼睛都还没完全好,他出去干什么?”而且按照林知的性子,他就算真出去有事,看到孩子一个人呆着,也会把孩子抱上楼交给他才会放心离开。
星儿站起身来朝着他跑去,原本塞在怀里的那封信掉下来。
星儿蹲下身去捡,姜初亭几步走到他面前,拿过来发现信封上写着“初亭亲启”,是林知的字迹。
“你爹爹让你给我的?”
星儿把明天再给信的交代抛诸脑后了,扬起小脸看他,用力地点头:“嗯!”
林知有什么话不当面说,为何要写信?姜初亭不解地将信封给拆开,原本还没有想太多的他,眼睛迅速扫了眼开头的内容,脸色就陡然变了。
什么叫等你醒来时我已经把生命献祭给了神树?什么叫希望你带着孩子好好活下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
正好魏加伸着懒腰走出来,心急如焚的姜初亭把星儿塞到他怀里,交代一句:“看好。”然后几乎是眨眼睛就已经飞掠出门了。
魏加一手揽着星儿,一手揉了揉眼睛,打着呵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初亭施展轻功,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一路奔向神树那边。
他真的是懵了,不知道林知为什么突然要献祭,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
赶到时,陆照竟然也在,他坐在轮椅上,神情毫无波澜地望着某个方向。而元瑕和元桑静默无声地站在他身后。
神树下,倒着一抹紫色的身影,脖颈衣襟处全是血。
难道已经……
姜初亭的脸惨白之极,他冲过去,直接跪在了地面,将林知软软的身体给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林知,林知!”
怀中之人还有气在,姜初亭要把他抱起来,颤声道:“别睡,求你别睡,我带你看大夫。”
林知却抬手扯住了他的衣袖,挣开眼睛道:“已经、已经没用了……我活不了了。”
姜初亭满面泪痕,心都碎了。
林知泪珠从眼眶滑落,气若游丝道:“初亭……我不甘心……我……想在最后……求一个答案……”
林知问他:“如果,如果我爹还在……你……你会选谁……告、告诉我……”
姜初亭气息战栗着,几乎是毫不犹疑,红着眼睛坚定道:“我选你!”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陆照静静地看着他们这边,整个人仿佛一座没有丝毫生气的石雕。
林知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姜初亭痛不欲生,哑声道:“我选你,我只要你,所以你不要有事,也别说话了,我这就带你去找元大夫。”
姜初亭再次想抱起他,林知却极力抗拒,用手去推他,说道:“不行,不能救我,我必须……”
原本应该没有多余力气的他,却就这样将姜初亭的手给一把推开了。
林知还没能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脑子里一道惊雷轰然炸响,他身体猛地一颤,双手抱住了头,用力闭了闭眼,复又猛地睁开。
就像是沉睡多时被唤醒了一般,眸中突然浮现一抹清明。
他表情呆了呆,然后,试探一般,缓缓地从姜初亭怀里坐起来了。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林知……?”情况陡生转变,姜初亭长睫上还沾着泪珠,也开始察觉了不对劲。
林知的脖子有伤口,也流了很多血,看着吓人,但根本不致命。
方才他是因为看到信还有林知身上那么多血倒在了地上一时间乱了方寸,又加上林知的表现完全就是一个将死之人,才没及时发现这个破绽。
姜初亭头脑立马冷静了许多,眼睛瞟到了他身侧掉落的一把削砍成的匕首模样的小竹剑,拾起来看。
除了边缘稍微锋利了那么一点,和卖给小孩子们玩儿的玩具没什么差别。上面还沾了血迹,林知的伤口好像就是这个划伤的。
林知看到这玩意,失声惊道:“这什么?究竟怎么回事?”
他明明是用一把匕首自尽了!可是现在,现在怎么……
林知整个人都懵了,姜初亭长呼一口气,撕下自己的一截布料柔软的衣袖,给林知擦拭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