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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男人会捉鬼(69)

作者:苌楚七 时间:2018-08-04 23:34 标签:生子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快,用你的真龙之血喂他!”肖长离抓起云钰的手划破一道口子,云钰忙不迭把手塞进孩子口中。
  孩子止了啼哭,费力得吸吮起来。
  肖长离扶住桌子,闭目半晌无言,这无言之中隐藏着前所未有的怒意,只在紧皱的眉心略微显露,汹涌无声。
  在他脚边,破碎的画像残片被风吹动,铺天盖地飘零了一室的血色和沉痛。
  “怎么会这样……”云钰抱着孩子,眼里泪水打着转,有愤怒有痛惜也有疑惑,“这究竟会是谁干的?”
  肖长离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是寒子玉。”
  云钰一惊,怔怔看着他:“可他……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不知道,我感觉到了他的气息。”肖长离眸光沉沉,凛然道,“他是在提醒我,我和他的博弈,还没有结束。”
  云钰紧紧抱着孩子,心中感到阵阵后怕。
  寒子玉的歹毒心肠自不用说,他若没死,还会做出些什么事来谁也无法预料。
  本以为可以散去的阴云,此时却又一点点汇集了起来,压在了这位帝王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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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门边上,史坤成的通缉画像已换了新的,来往行人并没有多看几眼,唯有城门守卫认真查看着所有出城的人。
  皇上有令,珩王亦多番督促,他们自然不敢懈怠。
  两辆马车驶至城门,车夫拿出一块令牌,说是夫人要送些物品回娘家,请准通行。
  守卫掀开车帘查看,将箱子都一一打开,并未见有藏人,正要放行,忽然一匹马疾驰而至,珩王在马车前停下,双目如矩一一扫过,道:“如今时局动荡,外敌在前,沈夫人何必偏要此时往娘家送东西,想卷款潜逃么?”
  两个车夫忙从车上下来跪在地上,一人道:“回王爷,小的也是奉命行事,哪里知道主子的心思。王爷若是不放心,大可去府里问问,小的们什么也不知道啊。”
  另一人也是惶惶赔罪,生怕自己惹上了什么麻烦。
  珩王下马,命人将车上的物品仔细检查,连车底都未放过,别说是藏人,连藏个耗子的角落都没落下,却根本不见有异。
  珩王皱眉,不放心得又亲自查看了一番,依旧无果,心想或许沈夫人真的只是想送些东西回娘家,即便沈爰真的受到胁迫要帮史坤成出城,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用这么明显的法子。
  思虑片刻后,他摆手,准予放行。
  两个车夫连连叩头,爬起来上车抖起缰绳驱马而去。
  珩王凝眉沉思,却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自己此时便衣简行,多日奔波更有些不修边幅,那人却能立即认出自己是王爷……
  他猛然察觉了什么,大喊一声:“拦住他!”
  几个守卫大呼站住,同时赶过去欲拦住马车,后头一辆闻声立即停下了,前一辆马车的车夫却砍断马身上的缰绳,纵身掠上马背,疾驰而去,片刻便跑出了一段距离。
  “追!”珩王立即上马追赶,眼中恨意迸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沸腾叫嚣,恨不得立即将人抓住千刀万剐。
  无奈那人策马奔逃,距离已经拉远,珩王狠抽马臀却始终无法接近,追击半日还是跟丢了人,恼得这位素来散漫的闲王几乎踹断了一颗树。回去后他立即命人调集人马,亲自带人围山搜捕,更向周边州郡广发通缉令,一旦发现史坤成踪迹立即捉拿。
  追查多日的人竟然就在眼前逃脱,他真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一个嘴巴。
  此时易了容的史坤成已顺利逃出京城,心中正是得意,面上这张人皮颇为精良,足以骗过寻常的追查。方才在城门虽已暴露,他刻意低着头,这张脸的通缉令想必也不会这么快就发布,能让他暂且安心躲上一阵子。
  他在道旁的茶摊上歇脚,打包了些干粮,打算从小路逃往元州,集结一些昔日部下,以期东山再起之日。
  在他闷闷独饮劣茶之时,一个人兀自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纤长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扰得他心情烦躁,拍桌怒道:“敲什么,给我滚远点!”
  那人一声嗤笑,托腮看着他:“史大人这脾气见长啊,怎么,几日不见,不认得老朋友了?”
  史坤成抬眼,眼前是一个十来岁的毛头小子,笑得人畜无害。这张脸他并未见过,可这语气这神态,竟真的让他感到了一丝熟悉。
  “你是……”史坤成拿不准,面露狐疑。
  那人并不回答:“大人真觉得自己可以逃得出去?”
  史坤成道:“我已经逃出来了,他们别想轻易抓住我。倒是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成这样了?”
  那人一笑:“是啊,我已经死了,早在当初就已经死了,但我的血还在燃烧,所以有些事我还是要去做。史大人呢?缩头乌龟般逃走,已经彻底放弃了吗?”
  史坤成重重放下茶杯,愤然道:“不逃又能如何?我如今不过丧家之犬,满大街都贴着我的通缉像,只能靠易容度日,还能做些什么?”
  那人悠然道:“大人莫要乱了方寸。细想一下,此时京城驻军已远调潭州,城中只有数千禁军留守,宫中更是如同无人之境,对你我而言,不正是最好的局面吗?”

   
第97章 百足之虫
  “说得轻巧。”史坤成烦躁得摆了摆手, “云钰小儿已夺了我的军权,哪里还会有一兵一卒听我的号令?京中防御再薄弱,凭你我如今一败涂地的境地, 又能有何作为?”他冷哼一声, “连曾受过我一些恩惠的禁军统领都被降了职,行事如此缜密, 我到真是小看了他。”
  “史大人聪明一世,此时却糊涂了。”那人笑着倒了杯茶推到史坤成跟前, “沈爰何等人也, 却冒着欺君之罪助大人出城, 难道是心甘情愿的么?朝中二品大员尚且如此,何况他人?人心唯利,想要控制, 易如反掌罢了。”
  史坤成眼中精光忽闪:“你的意思是……”
  “云钰无端将禁军统领降职,军心必然有动,副统领又随军出征,这正是你我可以利用的机会。现在的禁军暂由兵部接管, 兵部尚书军旅出生,虽是根难啃的骨头,他那个克扣军饷的儿子, 他想必不会全然不顾。只要让他想法子复了禁军统领的职,接下来,就看禁军统领与大人的交情有多深厚了。”
  史坤成皱眉:“司马晟么,鼓动他倒不难, 只是禁军的统御之权直辖帝王,若无兵符,单靠一个统领之命便造反逼宫,必会引来不服,军心不好掌控啊。”
  “逼宫造反?哪个让你逼宫造反了?”那人一笑,意态优雅,与这张犹带稚气的脸显得十分不搭,“禁军出师之名在诛杀灾星,以保圣驾,何来的逼宫造反?”
  史坤成一听亦觉自己真的太过混乱,这般浅显的道理竟然一时未曾想到。
  本以为已是穷途末路,眼下却又出现了一条通天之路,怎不令他欣喜,连那张平庸无奇的□□上都是掩盖不住的喜悦之色,仿佛一切已尽在掌握。
  “此事一起,云钰一个孤家寡人定难应对,我就不信他还能再次唤出龙神来。”那人指尖在桌上点了点,笑得眉眼弯弯,“我也不信,妻儿都死了,那位状元郎在阵前还能安心抗敌。”
  史坤成会意,笑道:“先生神机诡算运筹帷幄,总是三两下便可搅动得满城风雨,史某真是佩服。”
  那人抹去桌上的茶水,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如今珩王对你追捕正急,切不可大意。你若栽了,咱们的大计便毫无意义。我虽可借人身躯行事,到底不比当初,很多事都不能得心应手,便要史大人多费些心了,朝中若还有可用的势力便多去拉拢一些。还有,你这张脸不能再用了,找个机会再换一张。”
  “谢先生指导。”史坤成道,“这最后一击,不成功便成仁,我自会小心。”
  “好了,我也该去看看老朋友了。”那人笑容天真纯净,眸中却藏着凛凛寒意,看得史坤成都有些犯怵,“史大人可要好好把握时机。”
  史坤成看着他背影离去,十来岁少年人的模样,却让他感到心里阵阵发寒。他虽一向瞧不上年少弱质的小皇帝,此时也有些为他唏嘘,怎么就惹上了这位打不死撵不走的煞星。
  他知道自己在他们的博弈之中不过是一枚棋子,但能作为棋子总比成为死人好,若不能凭这最后一搏翻身,他的后半辈子便只能用着另一张脸顶着逆贼叛臣的名头惶惶度日,稍有不慎便会落得身死殒命的下场。
  有些路一旦踏上便再也回不了头,他现在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于是这位昔日位高权重的太尉大人拿着小包袱窜入路旁的密林之中,半晌后出来已然又是另一副面孔,驼背沧桑,跟着入城的人流又回了千方百计才逃出的城门,与珩王派出搜捕的官兵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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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城之内,云钰怔怔看着塌上睡着了的孩子,满面愁绪,哀思难去。
  一想到这孩子刚出世便失去了母亲,原仕杰为国征战在外,自己竟然都无法保护好他的妻儿,阵阵愧疚便如潮水般席卷心肺,压得他几乎无法喘息。
  肖长离亦是许久没有说话,整个人仿佛被冻结在了幽暗的深渊之中。
  一直以来他所做的都是为了家国大义,为了心中所坚守的人或事,虽不算是一帆风顺,亦并未一败涂地。可就在不就之前,他看着无辜的女子横尸眼前,幼嫩的婴儿脚踏鬼门,那一瞬间的冲击犹如惊雷直直劈进了他的心,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无能,蔑视着他所做的一切。
  云钰轻轻按住他肩膀,对他的心事感同身受,想说些什么又觉心口滞闷,口不成言,便只是静静陪在他身边。
  在这片沉寂中,两道人影翩然而至,正是广御和广陵。
  “我就说这些人靠不住,这么多人抓一个还让跑了,真不知道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广御拽了拽广陵,得了一个极度鄙视的白眼。云钰神情黯然,低声道:“确是我思虑不周,小看了那逆贼。”
  广陵还想说什么,广御已先开口:“眼下还有一事,不可不防。”他看了看肖长离,道,“那位苏苏小兄弟,不见了。”
  肖长离平静的脸上微微一动,却没开口,等着广御说下去。
  “他脑中禁咒已解,胸前心口的位置却绘有巫翵的纹样,隐隐有煞气流转,绝非普通的图腾,可惜我还不及想出破解之法,人就不见了。”
  肖长离沉着脸并未言语,在状元府中看到被撕毁的画像时他便有所察觉,只是一时未想透,此时听广御所言,一切便可理顺了。
  在石郢时他就见识过巫翵图腾的威力,仅仅一片人皮只是附身在人的身上便可操控其神智,其阴毒可见一斑。寒子玉不惜以身为祭唤醒巫翵,果然是留了后手。
  “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烦透了。”广陵啐了一声,盯了广御一眼,“不知这小子又要使什么坏,还有那个史坤成,咱们一人一个解决了算了,到时候可别又说我擅用私刑。”
  广陵生平最烦这些迂陈条款规矩道理,当初太子弑君谋逆,他也敢直接将他摔成个傻子,哪里还会顾及这些个跳梁小丑。广御却想的比他周到,时时劝着他三思后行顾全大局,将他憋得够呛。
  广御道:“史坤成也就罢了,可苏苏毕竟无辜,找到他之后无论如何行事,总是难免会伤及原身,更有玉石俱焚的危险。一条人命,怎可如此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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