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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男人会捉鬼(51)

作者:苌楚七 时间:2018-08-04 23:34 标签:生子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珩王终于能出声,先去看了楚离,见他无恙,将他收入焚仙炉,唤来侍卫巡查追捕,足不停步赶去告知云钰。
  宫中,却有更为惊骇的消息在等着他。
  皇上遇刺,性命垂危。
  珩王看着宫中御医神色仓惶,宫人纷杂来往,只觉两腿一软,险些栽在地上。
  苏苏此时正站在皇城之颠,手中是一块沾满血污的玉盏碎片。
  就在刚才,他将这块碎片生生扎进了云钰的肚子。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神智再次跑远,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所在何处不知道前尘或未来,只知道自己要听一个人的话,他说做什么,就要做什么。
  脚下围满皇城禁卫,弓箭手已经赶到,无数利箭朝他袭来,他空洞的眼眸中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忽然,那些利箭鬼使神差般停在了半空,如同慢放的皮影戏。片刻过后,箭雨落空,刺客已然不见踪影,只在阴沉天宇中留下了一抹挥散不去的阴霾。
  “谢先生真是好厉害的身手。”苌楚靖尧笑吟吟看着谢墨,“左右南岳已亡,不如先生另寻明主,成就一番大业如何?”
  谢墨放下苏苏,费了一番力才拿下他手中的碎片:“多谢殿下美意,只是南岳已亡,少主犹在,怎可另投他人?出雲人才济济,想必不少我一人。”他擦了擦苏苏满手的血污,看着他稚嫩的脸,唏嘘而叹,“可怜这孩子小小年纪便沦为他人傀儡,百阕后人这番行事,当真下作。”
  “瞧先生这话说的,他若下作,我等自也好不到哪里去,狼与狈罢了,谁也别说谁。”苌楚靖尧嗤笑,“倒是没想到谢先生还有这番仁慈之心,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谢墨道:“岐王殿下不也是如此么?刀斧已握在手中,嘴上却是称兄道弟,方才分明可取了云宸的性命,却偏要演一出遭劫的戏码。”
  苌楚靖尧摇摇折扇:“谢先生此言差矣,本王堂堂皇子,出雲正使,宫廷之中暗杀他国皇亲,成何体统?这戏嘛,既然已经演了,自然要演好演活了才是,怎可敷衍了事?”
  谢墨一笑,伸手一延:“即是如此,请吧。”

   
第74章 冰蟾内丹
  此时的琳琅山上奇寒透骨, 阴风凛冽,水中漩涡源源卷入潭中深洞,如一个巨大的漏斗欲吞噬万物。
  肖长离凝神而视, 忽然心中一乱, 阵阵不安袭上心头,似有什么大事正在发生, 而自己却无计可施无能为力。
  就在此时,自那深洞中猛地冲出一道水柱, 来势迅猛, 径直朝肖长离冲来。
  肖长离跃身避过, 那水柱紧嗜而来,同时伴有一声嘹亮的蛙鸣。他身体连连翻跃躲闪,避开水柱的攻击, 看着寒潭边上的一抹霜白。
  这潭中的原来是只冰蟾,不过半人大小,想来应该不难应付,肖长离微微松了口气。
  这冰蟾通体莹白, 如冰雕雪刻一般,唯有头上的两只眼中泛着赤色幽芒,红色的眼瞳正牢牢盯着肖长离。
  若不是它下巴一鼓一鼓的正发出时高时低的鸣声, 谁都会以为这只是一座冰雕。
  冰蟾背上竖着长短不一的冰凌,如道道利剑,闪着幽冷寒光。
  只见冰蟾的两只眼瞳闪了闪,那道水柱如游龙般窜回深洞之中, 片刻后潭水溢出,一点点又蓄满了寒潭。波纹粼粼层层荡漾,水面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正反射着天宇之上的云卷云舒。
  肖长离与冰蟾隔着寒潭对峙,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制服它取到内丹,他只知道自己绝不能退。
  冰蟾慢慢移动,肥大的身躯每动一下都能在地面踏出一个坑来。它眸中瞳孔一缩,猛地张口冲肖长离吐出一团寒气。
  肖长离掠身避开,脚踏冰面急掠而去。
  冰蟾张口又是一口寒气吐出,肖长离脚步急转堪堪避过,跃身而起,掌心聚起一团魑魅火,朝冰蟾当头拍了下去。
  冰蟾显然没见过这种蓝幽幽的东西,抬眼看了一会,都没顾上躲。
  魑魅火本为驱邪除煞之物,只是这冰蟾吸取天地灵气而成,非但算不上阴邪反而还是有灵之物,魑魅火对它起不了什么作用,故而就算魑魅火都落在冰蟾头顶上了它都没有半分反应,反而张开大嘴将它吞入口中。
  肖长离本也未指望魑魅火能起什么作用,只是用来引开冰蟾注意罢了。
  在冰蟾分神之际他人已掠至冰蟾身后,一把抓住它背上的冰凌。
  冰蟾察觉有异,摆动身躯,想将身上的人甩下来。肖长离不顾刺骨的寒意死死抓住,愣是掰下一根冰凌来,毫无迟疑朝冰蟾下颌扎了进去。
  鲜血喷涌而出,片刻便凝结成冰。冰蟾骤然受此重创,怒声嘶吼,在潭中狂奔冲撞。肖长离再握不住手,被甩了下去。
  冰蟾狂怒不已,对着他喷出一团寒气,肖长离欲借力避开,却被脚下冰面一滑,一时不及,一条腿正中寒气,眨眼便冻住了。
  肖长离倒了下来,那条腿被冰块冻住,根本挪动不了。
  眼看冻结之势仍在蔓延,肖长离摊开右手,将掌心的血抹在眉心,飞快画了一个符印。
  那符印就着鲜血画成,印在他眉心,在他素来沉静的面上平添了几分妖异之感。
  这是擒阳咒印,可短时间内激发人体极限,在《符全录》中位于最后一页,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
  肖长离敢孤身前来,就是因为这个符印。
  符印吸尽鲜血,散发着红芒,随后一点点隐没在了肖长离眉心,未留下一丝痕迹。
  肖长离只觉周身真气膨胀,气血加速运行了数倍,衣发皆随之而动,腿上的寒冰片刻便消融殆尽。
  宛如重生。
  在冰蟾再次袭来之时,他不躲不避,反而迎了上去,一把抓住冰蟾的前腿,重重砸在冰上。
  冰蟾惨嚎一声,直在冰上砸出数道裂痕来,背上冰凌都断了好几根。
  肖长离乘胜而击,数拳砸在冰蟾腹部关元之上,想逼他吐出内丹。
  冰蟾被揍得有些发懵,咕呱叫着意图反抗,口中寒气如瀑席卷而出,兜头罩住了肖长离全身。
  肖长离口含一息阳元愣是扛住了,最后这一拳击下,冰蟾再难支撑,张口吐出了内丹,几乎同时冰面瓦解,一人一蟾皆掉入了水中。
  肖长离及时握住冰蟾内丹,只觉一股极其阴寒之气流窜全身,身处寒潭的凉意都变得微不足道了。
  这冰蟾占据一山修炼百年,哪里遇到过这种凶狠之人,被肖长离打怕了,顾不上内丹,头也不回潜入潭底深洞之中,怕是再也不敢出来了。
  肖长离在水中沉浮了一会,硬是凭借一口气游回岸上,刚出水便冻得一时无法动弹,衣衫湿发上都凝出了霜白。若不是擒阳咒印效用仍在,他怕是当场便会冻成冰块。
  许是因为冰蟾失了内丹的缘故,四周寒意降了不少,周围的枯树草叶已开始冰消雪融,淋漓滴着水。
  肖长离借助咒印之威暗运真气化解身上寒气,半晌后才能踏出一步,脸色已白得无丝毫人色。
  他艰难往山下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冰刀之上。只要他手中还握着内丹,他就无法摆脱这彻骨的阴寒。
  走到半山时他整个人忽然就是一抖,眼中瞳孔一缩,猛地喷出一蓬乱血,摇摇欲坠。
  便在此时一人飞快赶来,及时将他扶住,正是广御。
  “你竟用了擒阳咒?!”广御大为愕然,忙去探他脉搏,微微松了口气。
  幸好肖长离命格不俗,琳琅山又在龙脉之上有龙气护佑,他尚能保住一条性命。若是换了旁人,此时早已气血膨胀爆体而亡,哪里会是吐一口血这么简单。
  肖长离抓住广岫胳膊稳住身体,将手中内丹递过去:“快去……黎城……”
  广御看着那粒内丹,叹了口气:“若早些拿到或许还有用,可是现在……怕是不成了。”
  肖长离脸色一肃:“这是为何?”
  广御道:“因为皇帝受伤了。”
  肖长离脸色大变,胸腔之中一阵绞痛,气血翻涌而上,将一口血又逼到了嘴边。
  “帝王龙神一脉同体,息息相关,龙脉被阻帝王不安,反之亦然。”广御道,“皇上今早遇刺,体内龙阳外泄补之不足,龙脉亦损,如同雪上加霜,一粒冰蟾内丹,恐怕不是巫翵对手。”
  肖长离闭目深吸一口气,面色苍白虚弱无力,声带颤音,死死捏住拳头借以压制心中的惊恐惶乱:“皇上他……如何……”
  广御道:“我不清楚,想必情况不太好。”他扶稳肖长离,“我先带你回去疗伤,暂且别想太多。”
  肖长离如同虚脱一般靠在他身上,只觉浑身阵阵发冷。即便身处寒潭之中他也没感到这般冷过。
  此时云钰的情况确实不太好,那块碎片生生扎进他的肚子,搅得肠穿肚破,血流难止,御医忙碌了大半个时辰才止住血。
  珩王心慌意乱来回踱步,头一次在宫人面前发了火,得知是苏苏刺伤云钰时他抱着头直撞墙。
  是他提议让苏苏进宫的,是他害了云钰!
  “阿钰!阿钰怎么样了?”云昶手忙脚乱赶过来,不顾宫人阻拦就要闯进去看云钰,被珩王拽了回来。
  “你给我老实呆着,别瞎捣乱!”珩王冲他吼了一声,将云昶彻底给吼懵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云昶颤声道:“我没捣乱……阿钰……阿钰他怎么样了……”
  珩王捏了捏眉心,倦声道:“不知道,不过何御医说过并无性命之忧。”
  云昶松了口气,靠在门上:“那就好……”
  两人一时无言,身边宫人来来往往,不时端出血糊糊的水和纱布,看得二人揪心不已。
  “皇上……”柳原颤巍巍由宫人扶了进来,一张脸上布满惊惧惶恐。
  珩王稳住心神宽慰几句,他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一些,心有余悸喃喃自语:“血月……血月之劫……这就是血月之劫啊……”

   
第75章 风波将至
  此时宫门外已有数位大臣闻讯前来等候, 一国天子竟遭到行刺,但凡有个意外,上至皇家朝堂下至黎民百姓皆可谓是翻天之祸。都有人开始怯怯私语若是真出了意外, 是该由珩王继位合适还是峪王继位合适了。
  “古籍有载, 血月现,国之将衰, 气尽如坠狱。如今皇上遭到行刺,岂不正好印证了血月之劫?”史坤成长叹一声, 满面忧色, 朝天一拜, “望上苍眷顾,保皇上龙体康泰,护我大缙渡此灾劫。”
  众臣长吁短叹, 皆随之而拜。
  史坤成道:“今早朝会之时徐大人便早窥得灾劫,若是陛下早有防备,恐怕也不会有此一难。”
  徐怛叹道:“灾星在侧,紫宫不宁, 皇上仁德不予追究,本官纵有心,亦难有所为啊。”
  户部尚书李同道:“按徐大人所言, 那肖长离果然是灾星么?”
  徐怛道:“下官饱识星象,循日月星辰之法,得窥天机,肖长离乃是潜龙在渊之命, 陛下真龙之式微,则潜龙必趁势而起,迫压真主。此乃天道,并非徐某人一家之言。”
  众臣议论纷起,忧心忡忡。
  工部尚书王行楷迟疑道:“可那肖长离为官也有数载,素来恪尽职守刚直不阿,对陛下亦多有相救之恩。天道虽是不仁,其人本身却无过错,仅凭天象便断言其罪,是否有些……”
  史坤成淡淡打断他:“诸位大人想必不清楚,那行刺陛下之人,正是肖长离的小舅子,在石郢之时便已犯下灭门重罪,此次进京亦安身于大理寺内。人心难测,在恶人露出本性之前,谁又能肯定那副皮囊之下,是否包藏祸心呢?天机既有所指,又怎可坐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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