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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秀才不如狗(21)

作者:苏家老七 时间:2018-07-30 11:20 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科举

  “那就好。”他看我面色还算轻松也就不那么紧张了,又将一个铃铛放进我手心,说道:“需要做什么时摇摇铃铛。”
  我握着铃铛摇了摇,冲他笑了笑,他见我露出笑颜,也笑了,琥珀色的眼眸里充满温情。
  “咳”一声轻咳,我赶忙抽回手,看着走进来的许大夫,魏铮也赶忙站起来立到一侧,许大夫坐过来替我把了把脉,又对魏铮说道:“今天的状况比前两天好多了,等会吃过东西,我再给他扎一组针,就没什么问题了。”说完,又让魏贲把外面炉子上热的稀粥端了进来,魏铮揽起我靠在他怀里,又喂了我一颗止疼的药,就着药将粥喝完。
  许大夫见我喝完后,说道:“魏统领,你将他翻个身,把上衣脱了。”说完将针包打开,上面的针每一根都寒光闪闪,忍不住有些怕。
  “冷吗?”魏铮看我有些发抖问道。
  我摇了摇头,顺着他的力气脱了中衣,趴在床上,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许大夫手法又快又准确,不一会就好了,还是一炷香的时间,我趴在床上,手拉住魏铮在他手心里写“我现在没什么事了,你去忙你的吧,有事我会摇铃铛的。”写完,我晃了晃铃铛。
  “无妨。”魏铮轻轻一笑说道,又充魏贲招了招手。
  魏贲拿起地图大步走了过来,将地图摊开,魏铮又细细的在地图上标注起来。
  突然想起来,这两天除了宋叔,郡衙里的人一个都没有见到,不免有些奇怪,想要询问魏铮,但看他繁忙的样子又只能等他忙完了再问。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趴着趴着就又睡着了……
  被人轻轻一碰,我立马惊醒,眼神里不自觉的带着惶恐不安,魏铮立马轻轻抱住我在我耳边说:“别怕别怕,我在这。”感受到他的心跳一瞬间安定了不少,在他怀里埋了埋头,侧眼一看,许大夫立在一侧,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急忙拉了拉他。
  “好了,针我也拔完了,药丸记得按时服用,我就先出去了。”许大夫也是有一丝尴尬,拿着东西急匆匆的走了。
  我羞窘的低下头,他却不甚在意的帮我把衣服套好,抱着我翻了身,又盖好被子,继续研究地图。
  看着他这般严肃的盯着地图,终还是忍不住拉着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写道“发生了什么吗?”
  他回握了一下我的手说道:“大仙教在境内制造动乱,丹霞、坷尹等临近寒川的地界也已不受管控、西戎也蠢蠢欲动,临川暂时没消息,但也不能懈怠,怕是会有一场动乱。”
  “郡衙那几个人呢”我在他手心又写到。
  “排查,能在军营下毒的不可能是外人,而且军营晚上戒严,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出,只能是自己人做的,当初我就有怀疑,但那个人一直都藏的很深,这次一定要将他挖出来。”魏铮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第二十七章    心乱如麻

  我听完也是微微一怔,会是谁呢,可是怀疑谁我都不愿意,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忍不住从心底泛凉。我拉着魏铮的袖子,魏铮把手放到我手边,我在他手心里写道“你这样守着我,会耽误军营里的事的,我现在好很多了,许大夫也在,你去忙你的吧。”
  “无妨,有田栎、魏贲他俩,出不了乱子。”魏铮握了握我的手,轻笑着说道。
  “魏贲是你兄弟吗?一直都很好奇。”在他手心写完,略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他笑了一声,说道:“是我兄弟,他比我虚长两岁,八岁时被我父亲从战场上救回,从那以后就跟着我父亲姓了。”
  “难怪你们感情很好。”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写道。
  “小时候相依为命,长大后自然更亲密。”他的声音很是轻柔。
  躺着有些难受,微侧了侧身体,呼了一口气,“难受吗。”魏铮看着我不舒服,拧紧了眉急急的问道。
  我按住他的手,写道“就是躺久了,不舒服。”全身的骨头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心上也总像有块石头压着般。
  他起身坐在床头,轻轻扶我起来靠在他胸膛上,顿时心口的闷顿感消失了不少,顾不上不好意思,这样靠坐着,着实舒服了好多。
  “像我现在这样,也不适合再做姑臧郡守,身体好一些我就会像朝廷请辞。”我沮丧的在他手心里写下这句话,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叹息一声问道:“离开这,你去哪?”
  “不知道。”我心情很是低落,天大地大,何处才能安个家。
  “留下来可好?”魏铮低着头干净的眸子直直撞进我心里。心脏咚咚急跳了一下,懵懂的抬起头看着他,“留在我身边,好吗?”他的眼神清澈透明,我垂下头,内心一片慌乱,咬着唇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
  他叹息一声,握住我的手,慢慢摩挲着。沉默了好一会说道:“其实,我很后悔。”他顿了一下,我抬起头看他,他的目光忧郁,有些空洞的看着前方,继续说道:“总觉得自己谁都守不住,阿娘死在我面前,后来是我爹,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你中毒的那天晚上总感觉心里难受,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而难受,鬼使神差的就到了你帐前,却没听见你的呼吸声,察觉不对掀帘而入,你倒在地上,嘴角的血不断渗出,我整个人都慌了,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眼前发黑,脖子像被什么攥住一般,自打父亲过世后,即便面对千军万马我都没有那么慌过。”说完他的下巴搭在我的头顶微微蹭了蹭。
  我回握着他的手,内心一片混乱,我不断告诉自己心里想的念的只有皇上,却在这一刻止不住的只为他心动。
  “是被我的话惊到了吗,你可以当做没有听过,这几天就让我守着你吧,等你好了,等你好了……”他叹息一声,没有说完,只是揽着我的左手微微收紧。
  “那个凤翎草是怎么回事,许大夫说如果没有你喂我吃凤翎草,我可能就救不活了,真的是要谢……”谢字还没写完,就被他紧紧握住了手。
  “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他的下巴搭在我头顶,我靠着他的胸膛看不见他表情,但是他声音里的无奈却让我揪心,心乱如麻……
  没多久便到了中午,许大夫送了药粥进来,又给我把了把脉,问道:“芮大人,现在还感觉到疼痛吗?”
  我在他手心里写道:“身体已经不疼了,就是胸前总有憋闷的感觉。”
  许大夫又把了把脉说道:“无事,我在开几味药调理调理就好了,明天再休养一天,后天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谢谢许大夫。”我在他手心里写道,冲他笑了笑。
  他见我心情不错,也很开心,笑了笑就收起东西出去了。
  魏铮喂我喝完粥,放我躺下休息,昏昏沉沉间就睡到了下午,醒来时,慧可和宋叔坐在一边,宋叔见我醒来,忙起身询问今天如何。
  我拉过他的手在他手心写道“还好,身体也不疼了。”
  宋叔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慧可也走上前对我说道:“芮大人,麻烦张嘴我看看。”
  慧可拿着竹片压住我舌头仔细看我喉咙,看完后又把了把脉,叹息一声收回了手。
  我听到慧可的叹息忍不住心里一阵泛凉,整个人都慌了起来,虽说逝者不可追,已经发生了知道治不好也就没那么多希望,也就不会失望,可是若是时时抱有希望,那就得时时做好失望的准备,内心一片绝望。
  我垂下眼睑,强忍住内心一片酸涩,在慧可的手心里写道:“大师,我这嗓子是治不好了吗?”
  “请恕贫僧无能无力。”说完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
  宋叔眼神一暗淡,抿了抿唇,气氛一时有些低沉,我拉了拉宋叔的手写道“宋叔,无妨,只是不能说话而已。”又拉着慧可的手写道“大师不必这样,还是谢谢大师了。”,说完笑了笑。
  宋叔见我这般更是难过,我握了握他的手,他回握了下我的手说道:“没事,不能说话就不能说话,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说完拧过头去,狠狠的眨了下眼睛,叹了口气。
  “宋叔,魏铮去哪了?”我在他手心里写道。
  “去司狱司了。”宋叔回答道。
  我想了想,莫不是奸细已经抓到,想着还是等晚上他来了再问吧。
  慧可双手合十坐在一侧,本就瘦的身形更显憔悴,我拉着慧可的手写道:“大师最近去哪了,怎么会这般憔悴。”
  “姑臧境内越是靠近寒川越是啼饥号寒,百姓苦不堪言,又讳疾忌医,更是伶仃憔悴。”说完叹息一声,又说道:“大仙教又四处作孽,百姓苦不堪言,虽有心度化众生,却无奈妖魔横行。”
  “是本官的错,身为姑臧郡守,却不能为姑臧百姓分忧解难,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是本官的错。”听到慧可的描述,又想起在丹霞镇看到的惨景,更觉痛心。
  “这又怎么能怪你呢,这惨像乃是人为而非天意,若非他们贪心太重,又怎会酿成这一人间惨剧。”说完又是叹息一声。
  “大师,你是知道了什么吗?”听他这样一说,我很肯定慧可是在那边看到了什么,忙在他手心写道道。
  “并不曾看见,只是救了几个逃难的难民,他们告诉我临川王要反了。”慧可澄澈的眼神里也难得的多了一分忧心。
  “你说的可确切。”我急急的在他手心写道。
  “他们是从寒川跑出来的,不愿加入临川王的军队,一路跑至姑臧境内,被我所救,据他说,寒川现在下至十岁孩童,上至五十老翁都要参军。”慧可双手合十说道。
  “疯了疯了,他们真是疯了。”我在慧可手心写道。忍不住又开始忧心,必须得去找魏铮告诉他这件事,但现在又不知他在忙什么,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等晚上他来了再和他商量。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晚上,魏铮回来,宋叔和慧可也就回去了,魏铮喂我吃过饭后,我告诉了魏铮慧可告诉我的事情,魏铮狞笑了下说道:“终于忍不住了,也是,岁数不饶人,再过几年,估计他也就老死了。”
  我又在他手心写道“你今天去司狱司是去查什么,是奸细查出来了吗?”
  “没有,谁都有嫌疑又谁都不是,我打算诈他一诈。”魏铮狡黠的的一笑。
  “怎么做?”看着他坏坏的笑,忍不住好奇。
  他刮了下我的鼻子,笑着说道:“不告诉你,到时候看好戏吧。”
  我笑着点了点头,他看见我笑也笑弯了眉眼。
  晚上躺在他身侧,感觉到难得的心定,看着他熟睡后打着小呼,缓缓的挪到他身边挨着他,
  看着他的面容,才发现自己已经有好久都不曾想到过皇上,就连皇上的面容竟也慢慢模糊,忍不住又是一阵心惊,后来睡着也是噩梦连连,极度不安逸。
  第二天一早醒来,魏铮坐在我身侧写东西,第一次见他写字,很是惊奇,就想看看他的字迹是不是也如他一样凌厉如风,又温润如雨,但他很专注,他每次认真的时候都喜欢皱着眉头,下巴上剃掉的胡子又长了出来,像一根根小针立在那……
  “看我看的这么专注啊。”他突然转过头,坏笑着对我说。
  “哪有?”我拉过他的手在他手心写道,又不好意思的转过头。
  “今天许大夫进来把过脉后,说让我带你出去走走,再躺就废了。”他揉了揉我脑袋,端进来水帮我洗漱好,就将我抱坐在门口的靠背椅子上,病了几天,一直躺在床上,好不容易可以坐在椅子上看看外面整个人都感觉舒畅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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