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家的财迷小夫郎(195)
卫长昀眼神柔软地看他,“听你的。”
“那走吧。”姜宁倒不在意那些州府考生的态度,反正又不往来,还不如吃点好吃的实在。
“我跟你说,今天我遇到一个姑娘……”
卫长昀听着姜宁说起他今天碰到的新鲜事,表情慢慢变得疑惑,而后皱眉,随后惊讶。
“她家是粮行的,对方竟然还退亲,分明就是想要借着京城里大官的势力,飞黄腾达。”
姜宁忿忿道:“这种人,最差劲了,怎么能辜负从前对自己好的人呢。”
哪怕做到再大的官,姜宁都看不上这种人。
卫长昀一笑,“古往今来,便时兴榜下捉婿,但大多都是京城内的富商,再者是五品以下官吏,因为他们对考生的接触并不多,毕竟若是一甲三名,怕是早早被其他人看上,揽入自己的门下。”
殿试虽说中榜后都是天子门生,可天子哪能管得了那么多人。
有些名气的考生、被看好的考生,大多在考前已各有门户,只待金榜题名,入朝为官。
“什么意思?”
“人都有贪权谋利之心,只是有的人能克制,故而守住底线,而有的人不择手段,只为谋一个平步青云。”
“那也不该抛弃从前的恩人啊。”
姜宁不反对为了向上爬不择手段,只要不伤害别人就可以。
但谢蕴那个有婚约的对象,明显不在此列,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罢了。
“因果报应,自由安排罢了。”卫长昀安抚道:“不是说要去一家很有意思的食肆吗?”
姜宁扭头,故意瞪着他,“不要转移话题哦。”
“我转移什么话题?”
“和我一起骂那个人。”
“他混蛋、他王八蛋,他——”
姜宁噗嗤笑出声,连忙捂住他嘴,“算了,你还是别骂了,你这人就不像是会骂人的。”
卫长昀拉住他的手,“你该这样想,庆幸谢姑娘在成亲前就发现对方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否则成亲后才发现,又困于囹圄中,难以脱身,即便最后脱身,亦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这么一想,那还真是感谢不娶之恩。”姜宁睨一眼卫长昀,“发现了,你不擅长骂人,但擅长安慰人。”
卫长昀被他逗笑,牵着他往前走,“今日才发现吗?”
姜宁摇头,故作高深道:“早就发现了。”
两个人说着话,就被姜宁引导了那家食肆。
食肆人不算多,而且因为临水,故而大多客人都选择坐在靠水的地方,一边赏景一边品尝。
姜宁他们来得晚一些,没了临河的位置,好在旁边的位置也还行。
“二位,我们店点菜有些不一样,不知能不能接受。”伙计上前来,看着他俩问。
姜宁和卫长昀对视一眼,道:“什么点菜方法?”
“二位看看,这是我们店的牌子,每个名字代表一个席面,下面都有写每个席面几道菜、口味,选牌子就行。”
姜宁好奇地接过牌子,把一些递给卫长昀,十分感兴趣,“所以就是抽盲盒?”
“盲盒?”
“就是在你们店准备的菜里,盲选菜品。”
“客官聪明,便是这个意思。”伙计笑道:“来的大多都是熟客,或者熟客介绍朋友来,故而大家都明白。”
“那你等会,我们商量一下。”
卫长昀手里的牌子有三个,分别是三道菜、四道菜和六道菜。
他看了看,问伙计,“我们只有两个人,这六道菜的份量可有什么变化?”
“要是担心菜量多吃不完,可以根据客官的要求减少,每份少上一点,但价格是一样的。”
还挺先进的,还能这么卖。
姜宁心想,这家老板一定很会做生意。
姜宁拿着几块牌子,琢磨名字背后应该是什么菜,慢悠悠地思考着,“长昀,你看选哪个好。”
卫长昀看了一眼姜宁手里的,“阳春白雪?”
“甜辣,四道菜。”姜宁看下面小字,“你这阳春白雪竟然是甜辣味,为什么这么取名?”
“客官别急,等菜上来后,自然就明白了。”伙计收起牌子,“那二位喝茶、嗑瓜子等会儿,我这就去后厨交代。”
“谢谢。”姜宁目送伙计离开,没看到老板的身影,才收回目光。
卫长昀给他倒水,见他四处张望,“在看什么?”
姜宁:“想看看这家老板是何方神圣,能想出这样的菜单,果然,人的智慧是无穷的。”
卫长昀讶然失笑,“所以是想跟人交流一下?”
姜宁瞥见临河那几桌,发现竟然有人看来,收回视线,“友好交流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自是没什么不可以的。”卫长昀按住他手,“不过你再东张西望下去,旁人要以为你是来偷师的。”
姜宁撇嘴,瞪一眼卫长昀。
谁要偷师了?他分明是坦坦荡荡地来考察。
州府不愧是州府,人多、眼界宽,连食肆的经营方式都格外不一样。
“上午在外面探听,知道的消息是这些吗?”
“可不止,我还问了租金的事。”
姜宁摇摇头,剥着瓜子,一双眼睛眼波流转,露出几分聪明劲儿,“开店、做买卖,第一个要关心的当然是铺子的事。”
卫长昀没想到姜宁起得不早,还做了不少事,便也好奇问道:“那打听得如何?”
“先说城里的铺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租金都不一样。”姜宁清清嗓子,卖关子地说。
东南西北,各有各的买卖营生。
不过食肆和酒楼、客栈不论方向,都是有的。
论繁华和富贵,那就是城东。
要说小本生意,还得在城西,还有一些外来人做生意。
至于城北,因为有官府衙门在,多是一些僻静些的铺子,如粮行、钱庄、胭脂铺、瓷器铺、书画行之类的。
再就是城南,那就是些类似于制作、厂房的地方,比如铁器、布坊、陶窑、肉铺这些 。
“这么说,城东应该是最贵的。”
卫长昀听完后,思忖片刻,“京城与州府应当一样,天下州府,都以东为贵。”
姜宁点头,又问道:“是因为紫气东来吗?所以达官贵人都住在城东,毕竟州府衙门和皇城在北,也住不了人。”
“城东邻近皇城,一是为了方便召见,二是东边僻静又离城墙远,外人不易靠近。”
“至于城北多为衙门和皇城,实则是为了对应紫微星的方位,紫微为北辰,寓意权力。”
卫长昀耐心给姜宁解释,“不过你还未说,租金多少。”
姜宁一听租金,撇撇嘴,顿时没劲了。
“实不相瞒,我觉得换成苗哥儿来,都得考虑一下,不可能像之前一样大手一挥,就买了。”
卫长昀知道州府物贵,却也只是听闻而已,并不了解详情。
“你知道城西的铺子多少钱一个月吗?要五两银子,还只是一个小小的铺面,更别说城东的了,最贵的地方,要三十两银子,不如直接把我卖了吧。”
姜宁长叹一声,“难怪人家说苏轼兄弟和欧阳修一辈子都买不起房,我也买不起。”
卫长昀虽然不知道这二人的身份,却也大概能明白,多半是姜宁说的另一个世界。
“哎,你刚才怎么说到京城了。”姜宁忽地反应过来,“你——”
“你不是说,若我能去京城,你便也在京城内开一家酒楼。”卫长昀笑着看他,“自是要算一算的。”
姜宁眼里露出笑意,“实在开不了的话,那我先去跟别人打工,当掌柜好了。”
卫长昀点头,“那也可以。”
“反正你俸禄应当可以养活我们一家人。”姜宁心想,要是真能高中,每个月七八两银子肯定是有的,还有粮食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