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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229)

作者:海盐柠檬挞 时间:2024-09-09 09:46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救赎 成长 美强惨

  “总是没个说正事的样子。”谢樽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将那些未出口的话尽数咽下,然后轻叹一声将他拥入了怀中。
  “不是累了吗?休息一会儿吧。”
  罢了,此方本就是心安休憩之所,至少身在此处,他们不必再为琐事烦忧。
  有什么便留到明日天亮再说吧。


第162章
  隔日谢樽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 他闭着眼随手一摸,身旁的床铺果不其然已经凉了个透彻。
  谢樽又躺了片刻,随即起身将沉玉给叫了进来:“准备一下, 我们去趟东宫。”
  与诸多备受围困的府衙一样,此时的东宫也已被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 平日里丝竹不绝的宫殿庭院只余蝉噪,端得是无边凄凉。
  陆景潇对谢樽的到来并不意外,毕竟昨日陆景渊已经就着他儿子的事找过他一趟了, 今日谢樽找来也不算什么奇事。
  但说实话, 即使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 陆景潇的震惊之情也没有半分消解,这种震惊甚至全然盖过了他对自己前路未卜的茫然悲伤,让他一时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
  “你们……”陆景潇看着眼前悠然饮茶的谢樽,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你们,你们……”
  好吧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毕竟这件事不管怎么想都太惊世骇俗了一点……
  若是陆景渊无后, 又与谢樽走得这般亲近,他们的关系被世人发现便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他们如此行事, 不仅要顶着天大的压力,还等于日后要将数十年基业拱手让人……
  陆景潇实在是难以置信, 在他眼中, 长安城中所有人皆身不由己,荣华富贵的代价便是镣铐加身,即使两人如何相亲, 也不会阻碍他们成婚生子,走上各自已定的道路。
  “你们是认真的吗?”陆景潇半晌憋出了这么一句。
  “我们似乎也不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吧?”谢樽将茶饮尽, 轻轻放下了茶杯,“他既无所畏惧,我便也不会退缩。”
  “你们好不容易走到这步……”陆景潇哑声问道,“若是如此行事……史笔无情,你们的毕生功业将会付之一炬,徒留几笔风流漫谈,值得吗?”
  “只能说明那功业还不够耀眼夺目。”谢樽淡淡应道,“我们并非为权力而来,毕生所求之物仍在远方,至于值不值得,冷暖自知。”
  “数十年来,我们已然为这天下舍弃太多,不会再为半纸功名退让一步。”
  “那要多耀眼的功名呢?”陆景潇低声喃喃,眸中似有不解,他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叹息道,“罢了,你们都比我聪明厉害得多,要付出的代价,要失去的一切想必早已了然于心。”
  “真好啊,不像我,始终懦弱无为,随波逐流,时至今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
  “殿下才是大智若愚的有福之人,不必妄自菲薄。”谢樽这话说得发自内心。
  陆景潇其人不仅生性良善,还心思通透随遇而安,与陆家其他人截然不同,因为有着这样讨喜开阔的性子,他这一路走来虽说跌宕起伏,却也始终顺遂平安,这样的人生……不知有多少人歆羡不已。
  “什么智不智愚不愚的,我都无所谓,其实自始至终,我所求都不过是平安而已,不论是自己还是身边人。”陆景潇苦笑一声,一手拿起桌案上的茶杯,灌酒似的灌了下去。
  “可自记事起,我便眼见身边争斗不断而无所作为。”
  陆景潇似笑似哭,二十余年的压抑仿佛在这一刻倾泻而出:“我不如你们聪慧有为,只能有心无力地看着这一切轮番上演。”
  “平安为苍生之所共求,无数人为此日夜兼程,殿下愿望并不低人一等。”
  “况且……其实我们这些所谓的聪明人,才是祸乱之始。”谢樽敛眸轻笑一声,低垂的目光中似有自嘲。
  因为世人皆有欲求,而聪明人几乎无一例外,都拥有这世间最强的欲望。当拥有欲望的同时拥有力量,掀起的风暴便越是会如飓风般将身边一切卷入,撕碎,再重组。
  对和平的欲望,对掠夺的欲望……欲望似有善恶之分,但不论善恶,欲望注定会引来争斗。善恶者相互对立,然后一同被卷入混沌,善者为恶,恶者为善,直到不分敌我,不约而同地走向一个殊途同归的结局,最后又裹挟着所有人痛苦前进。
  闻言陆景潇沉思良久,目光盯着炉上跳动的火星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樽没有出言打断,只是自顾自地煎着茶,不过片刻便制出了一壶浓香清亮的茶汤,盛放着浅绿茶汤的琉璃盏被放在了冰碗里,看上去清凉怡人。
  “祸乱吗,或许确实如此……但世间本就阴阳相和,有得有失,天下因欲而乱,亦因欲而进,不是吗?”
  “殿下颖悟绝伦。”谢樽微微一笑,在冰好的茶水中投了几朵茉莉。
  其实陆景潇极为聪慧,只是他的欲望和悲伤都太轻太薄,远远没有盖过他心中的温柔,他注定只能这般徘徊于世,七分逍遥三分癫。
  谢樽觉得这样极好,若有来生,他也想如此淡然无为,逍遥一生。
  “所以……三日之期将至,殿下想好要如何选择了吗?”谢樽突然开口问道。
  听见这话,陆景潇刚刚入口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苦着一张脸悲伤道:“我觉得我们还算半个朋友来着,你们都要我儿子了,不至于还把我给杀了吧……”
  “那可不好说。”谢樽笑了笑,又为他添了杯新茶,“即使不会要了殿下的命,殿下以后恐怕也踏不出这宫殿半步了。”
  “笑面虎……你们都是。”陆景潇嘟囔了一句,却还是将冰茶一口饮下,“不,陆景渊那家伙是冷面虎。”
  谢樽笑了笑,将其当做夸赞欣然应下:“其实殿下只要像从前那般,不偏不倚,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便已足够。”
  “我本以为你是来看孩子的,未曾想是来当说客的。”陆景潇叹了口气,“怎么,陆景渊也终于发现自己行事太过乖张霸道了?你们倒是红脸白脸地唱上了。”
  “倒也不算,此番不过闲聊而已,况且我也并不知晓他做了什么。”不过听他这么一说,谢樽也来了兴趣,“他是如何与你商议的?”
  说起这事,陆景潇立刻愤愤不平地将空杯扣在了桌案上,委屈道:“商议?他那叫命令,通知,他根本就不在意我的死活!”
  “昨天他急匆匆地跑来呆了一炷香的时间,自顾自地说什么,看在我儿子的份上勉为其难不要我的命了,让我要么拥立新君,当牛做马,要么去镇守皇陵,孤独终老!”
  “呃……其实我觉得这不太像是他会说出口的话。”谢樽委婉道。
  “我进行了一些适当的润色,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
  “好吧,适当的润色。”谢樽点了点头算作妥协,“所以殿下怎么回应的?”
  “当时他那么嚣张!我答应岂不是显得怕了他?”
  “所以?”
  “所以我说明天差人给他答复。”陆景潇说罢就泄了气,“其实我早就想好了,谁当皇帝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我也不想去看皇陵,该干什么干什么呗,捞个闲散王爷当也好,那本就是我的毕生追求。”
  “我连要什么封号都想好了。”陆景潇又补充道。
  “……”怎么一个二个,都是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是那么幼稚?
  “殿下已有封号,就算封王,恐怕也只会从懿德二字中取。”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回事了,懿王,德王,怎么一个比一个难听?”陆景潇皱着眉,显然难以接受,“算了,规矩不都是人定的,我求求陆景渊,应当还是有希望的吧,他自己不也没封昭王?”
  “这就与我无关了。”谢樽摊手道,“好了,殿下既已做好决定,此事我便也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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