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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万人厌嫁给朝廷公敌后(23)

作者:南歌玉转 时间:2024-07-24 11:25 标签:甜文 穿书 宫廷侯爵 轻松 天作之合

  噗嗤一下,那胰子冲进了水里,泛开一圈涟漪。
  谢岁:“…………”
  裴珩:“…………”
  面面相觑,两人同时起身,“你先洗——”
  哗啦啦晃荡的水流声中,轻且薄的雾气不足以遮挡人的视野,水位到腰的时候他们同时僵住,又坐了下去,水波荡漾,浴池内只剩下两个遥遥相望的脑袋。
  谢岁:“………”
  裴珩:“………”
  谢岁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府里这么勤勉,大晚上还在热水了。原来不是每日都备用,而是今日有人要用。
  他现在落入水中,无异于羊入虎口,自荐枕席,藏在角落里,谢岁一时心中挣扎万分。
  另一侧的裴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虽然他早就知道谢岁想要爬床,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心思深沉到如此地步,提前藏在浴池里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实在是太阴险了!
  “你……”谢岁与裴珩同时开口,两个人面面相觑,谢岁:“王爷您先说。”
  裴珩:“………我没话说,还是你说吧。”
  谢岁:“………”
  他好想跑,但是……若是就这么跑了,触怒裴珩,得不偿失。
  空气中一时寂静到了极点。
  良久,谢岁低头潜下水去。
  裴珩瞪大了眼睛。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让你不守男德,让你洗澡的时候脱衣服!
  青年在某一瞬间瑟缩成了一团,整个人埋进水里,瞪着眼睛隔水防护,活像只全方面防备的刺豚。
  水下,谢岁默默捡起了水池子里的胰子,水波飘荡,他们俩在水池子里隔水相望,片刻后,裴珩十分自然的从水中冒头,摸索着布巾擦了擦脸,若无其事的转了个身,拿后背对着谢岁。
  谢岁:“………”
  他有点搞不懂裴珩这是什么意思……
  他着掌心的胰子,他咬咬牙,慢吞吞游过去。
  裴珩正对着墙角面壁思过,指望着谢岁能够识相点,快点从浴池离开。然而水池波纹晃动,一层层的水流打在身上,越来越近的哗啦声,无不显示有人正在向他靠近。
  “王爷。”有冰冰凉凉的手指落在他的肩背上,裴珩浑身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竖起来,然后就是滑溜溜的东西攘在了他背上,谢岁有些心虚的声音从后头传来,“王爷,今夜月色甚好,不如让奴为您……”
  裴珩:“为我搓背!”
  声音很大,很响亮,很正直。
  谢岁一愣:“……啊……哦……遵命。”
  他抓来了布巾,小心翼翼搭在了裴珩背上,磨蹭两下,身前的青年粗声粗气,“搓啊!没吃饭?”
  谢岁:“…………”
  看着两手撑住水池的裴珩,他恶从胆边生,一把划拉下去,两耳不闻四周事,一心只擦眼前背,吭哧吭哧。
  裴珩肩背宽阔,身形舒展,是典型的宽肩窄腰,肌肉流畅却不累赘,肤色不像谢岁这般苍白。肩胛,后腰都有浅淡的刀疤,显出几分狰狞的野性。
  谢岁大力揉搓,裴珩没吱声他就继续加大力气,手下皮肤发红,裴珩头皮发麻,感觉自己要升天,他咬牙忍了忍,怀疑身后这小断袖是欲/求不满,在报复自己。
  他又忍了忍,就在感觉那块皮都要给他搓掉时终于忍不住喊停。
  谢岁无辜探头,“王爷,怎么了?是奴婢伺候的不周到吗?”
  裴珩幽幽转身,“不,很周到。来,你过来,趴着。”
  谢岁手指蜷缩,有点想跑,努力克制住了心头的畏惧,他依言游过去。墨色的长发飘荡,水妖一样迤逦。
  他抓住了水池边缘,“像这样?”
  “嗯。”裴珩抓来了布巾,狞笑着靠近,像个变态,“来,脑袋埋着,放松,趴好。”
  谢岁:“…………”
  他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放松身体,感觉到青年带着薄茧的手指拂过他的肩头,随后他的头发被拨开,然后啪一声,一张温热的巾子拍他背上,再狠狠一搓。
  只一下,谢岁瞪圆了眼睛,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疼飞了,他双手死死扣住水池边缘,忍不住啊了一声。
  他觉得自己像块搓衣板,一块破布在他后背上上下下,反复揉搓。
  裴珩似笑非笑,掐着嗓子道,“王爷,奴伺候的如何啊?力道够不够?要轻些还是重些?”
  谢岁眼泪掉出来:“王爷………要不然还是轻些,轻点好……啊!”
  谢岁感觉自己被刮掉了一层皮,他咬着牙,试图抓住身后作孽的手,诚恳道:“王爷……王爷!停一下,我受不住了……不然还是让奴婢伺候您吧!”
  裴珩手拿布巾,微抬头,一脸坚决:“不要,继续!”
  雾气飘荡,浴室内怪声频出,房间外,两个蹲点的暗卫捂住耳朵。
  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噫——
  一个澡刷了大概有半个时辰。谢岁与裴珩从浴室里爬出来的时候,两人脚步虚浮,游魂似的在长廊上飘着。
  裴珩今日心情颇好,刷完澡,浑身舒畅,再睡个早觉,明日早起上朝再骂骂那群办事不牢靠的大臣,感觉快乐也不过如此。
  身侧谢岁让水汽一蒸,整个人嫩的快掐出水来,双目飘忽,眼眶通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自己的主卧让给了谢岁,裴珩这些时日都是睡在书房。今日也打算往书房里去,却忽然听见谢岁轻声道:“王爷,我想向您求个恩典。”
  裴珩好脾气道:“你说。”
  “五月十五,奴婢想赶去京郊正德寺为全家做一场法事。”谢岁垂眸,满脸落寞,“谢家如今只余我一人,我想为他们供奉一盏长明灯。”
  裴珩沉默,他看了一眼谢岁,“不用那么麻烦,十四那天我刚好打算去京郊游猎,顺路,届时你跟着便是。”
  谢岁抬头,是十分惊讶并且欣喜的模样,“当真?”
  裴珩转头往书房去,衣袂飘荡,“本王从不食言。”
  是夜,叶五跑到书房上交今日工作汇报。
  一个小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写满了谢岁今日往什么地方去,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裴珩盯着那处“回谢府旧址磕头”看了良久,将叶五的工作汇报放在灯上烧了。
  “罢了,想那么多做甚,也才十九,再坏能坏到哪去。”
  谢岁熄了灯,在床榻上翻来覆去。
  原文中关于此次刺杀并没有详写,只大致知道摄政王是在密林之中遇到几十死士刺杀,乱斗中同侍卫分散,失踪两日后方才被亲卫寻到。
  如此之大的刺杀规模,情况必定凶险。
  他如今连刀都拿不太动,贸然上去只怕是过去送死,还是得找一下帮手,不然一个人孤木难支,万一裴珩遇险的时候嫌弃他累赘,或者把他推出去挡刀怎么办。
  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下半夜他终究还是没能睡着,爬起来在房间里抄经。
  借着无数蝇头小字的遮掩,同林雁写了封信。
  *
  五月十三。
  林雁带着谢般般敲响了对面的大门,叶一纯正举着一把闸刀咔嚓咔嚓切药材,看着门口一大一小,顿时一脸惊喜的蹭过来,“林道长,今日怎么过来了?”
  林雁一脸不好意思,他拍拍般般的脑袋,“掌门师兄前几日传信过来,唤我回观处理些许事务,路途遥远,贫道大概得去个三五日,能否劳烦您帮忙照看几日般般?”
  叶一纯看见林雁便满心欢喜,自然无有不从,“道长往哪边去?若是路途遥远会不会不太方便?小生认识不少朋友,可以托他们送你一程。”
  “不用,贫道虽然目盲,心却不盲,行道之路已在心中刻画千万遍,不会出错。”林雁朗朗一笑,如清风明月,“这也是一种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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