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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纻舞(82)

作者:紫文昭雪 时间:2018-07-07 19:11 标签:强强 年下 天之骄子 爱情战争

  如今唯一能寄托希望的,除却让孟鹤冬放下警惕,他得以与外界取得联系,便只有留异和白虎了。
  他被关在此处,和留异及白虎中断了联系,但愿他二人能通透些,觉出些不同来,只是这二人都是心大如牛的……他担心察觉不妥于这二人难如登天,也怕他二人鲁莽行事打草惊蛇。
  还有宁长青……江季麟最挂心的是他的身子骨,南方战事正是焦灼之时,自己不能如约赶回,又没有半丝踪迹,只恐他又不拿身子当回事,颓败自弃了。
  江季麟微微皱起了眉,只觉鬓角一跳一跳地发痛。
  似乎……身子不大爽利。
  江季麟苦笑了下,摸了摸脉,没了内力调整经络,前些日子连夜奔波,这几日又日日不眠,他怕是要病一场了。
  晚间的时候,江季麟便发起了烧。
  “……血气亏损,又断了几日药,思虑过多,吃食甚少,精气不畅……”
  大夫跪在一旁,颤颤巍巍说着。
  孟鹤冬看着床榻上面色发红半睡半醒的人,嘴角狠狠抖了抖。
  “去熬药,今晚烧退不了,小心你的乌纱帽。”
  那大夫诚惶诚恐地退了,孟鹤冬坐在榻边,拉着江季麟发热的掌心,眼眸暗沉。
  他这几日才详细探到了麟国那边的状况。
  原来……竟还有那样一番他不知道的精彩情境!
  留异的嘴和手,倒是紧得很!
  江季麟为救宁长青落入护城河中,身受重伤,又带伤赶回助宁长青攻南周。
  而宁长青……不惜千金百田搜寻江季麟的线索,疯了一般狂暴好战,杀戮屠城。
  怪不得留异突然退兵,至他的信件于不顾,怕是受了江季麟所嘱。
  一个以命相救,一个疯魔癫狂。
  当真……叫人不甘心呢!
  孟鹤冬不由收紧了力道,手背上青筋叠起。
  “你捏的力道有些重了。”
  孟鹤冬一愣,抬起头来,一眼撞入江季麟红的不正常的面颊上清冷淡漠的桃花眸。
  世人都道,桃花眸含情若水,一颦一笑间犹如桃花盛开。
  可江季麟的眸里,却只有一片冰寒。
  孟鹤冬心尖一颤,像是摸到了烫手山芋般松开了手,朝后瑟缩了几寸。
  他怕他,饶是此时境况尽数握在自己手里,他还是怕着他。
  孟鹤冬深知这一点,也最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就好像是他只能像从前那般,永远在江季麟身后仰望,而这人……永远高不可攀。
  他咬了咬牙,不甘心地重新伸出手,抓住江季麟手腕,咬着字道:“宁长青是吧!我都知道了!你竟为他如此……连性命都不当回事了吗!以前是那个青楼小*倌,如今又是个毫无可取之处的莽汉!”
  江季麟微微使力抽手,终究是抽不出来,索性任他抓着,半阖上眼:“宁长青?你是说那个麟国的蠢*货?不对他好些,大秦如何能白白得了十来座城池。”
  孟鹤定一愣,半信半疑:“你利用他?不对!你要是利用他怎么还会受如此重的伤!”
  江季麟挑起一边的眉,嘲讽地斜瞅了一眼孟鹤冬:“戏都做不足,还能得到什么。”
  那抹嘲讽点醒了孟鹤冬。
  是了。
  无论是江铭,还是江季麟,都是那般冷漠无情,浅淡的笑容下永远是蔑视和算计。
  他身负家族仇恨,苦心潜伏,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宁长青而改变!
  他永远都是一个,冷心冷情,攻于心机,高高在上视旁人为蝼蚁的政客。
  算计起来,连自己都下得了手的可怕的男人。
  孟鹤定额角起了些薄汗,心里逐渐涌出些寒意,又带着些痛意和不甘。
  他突然有些忧心忡忡……这样的人,他真的能得到吗?或者说……真的能掌控吗?
  究竟是要把他留在身边做一根见血封喉的毒箭,还是……如他所说做一桩交易?
  孟鹤冬微微垂眼,松开了江季麟的手腕:“你好生休息。”


第88章 此情,无关风月(17)
  “赏花?”
  江季麟放下手里的碗筷,眼皮微微跳了下。
  “嗯。”孟鹤冬站在一边,高大的身形打下半块阴影,“前几日菊花就开了,你又恰好生了病,我便没想着让你出去,这两日你身体好了许多,我带你出去赏秋菊。”
  江季麟侧眸看了眼布菜的小仆:“他告诉你的?”
  “是我疏忽了,你向来喜爱四季风光,我却让你只能在纸上画画。”孟鹤冬垂眸看着江季麟,“我今日闲暇了,刚好和你一起去。”
  “想来,是孟将军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以便应付一切情况,才会……闲暇了吧。”江季麟轻笑了下,站起身来,云淡风轻地看着孟鹤冬,眼眸如剑般犀利。
  孟鹤冬喉结动了动,沉默了会。
  “半个时辰后我来接你。”他说完这话,转身出去了。
  江季麟眯眼,浅浅地略过僵在一边的小仆,神色莫名。
  ……能出去了……
  哪怕机会十万分的渺茫,他也要,把消息送出去!
  咸阳的菊花本该已经凋谢不少了。
  可孟鹤冬找的这地方,却是一处长满了菊花的山坡,阳光金灿灿地打过来,像是给大片大片的菊花扑上来金子般耀眼夺目,微风吹拂花海,掀起一波波金潮。
  江季麟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衫,他负手立在山坡上,微微眯眼看着脚下的花海。
  “这处我寻了两日。”孟鹤定站在他身边,定定瞧着他侧颊,“你还喜欢吗?”
  “若是能自在踏花,我当会更喜欢。”
  以前的江铭,轻功之高明,在江湖上都是排的上名号的。江湖人称,江家家主江铭,年方十三时便可踏雪寻梅不留半点踪迹,有一次更是当着众世家子弟的面脚踏百花园中的鲜花,没有坏了一枝花茎。
  孟鹤冬自知道江季麟身份起,便细细打探过江铭这个人的诸多事宜,自然晓得。
  而此时的江季麟提不起半分内力,轻功根本施展不出来,更无所谓踏花不留痕。
  孟鹤冬听了江季麟的话,嘴角微僵了一下,没说话。
  江季麟面无表情地迈开了步伐,朝坡下走。
  孟鹤冬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金黄色的花瓣摩擦过江季麟的长衫,江季麟走了一会便停下脚步,微微喘着气。
  他身子重的厉害,走几步就觉得乏了。
  “你怎么样?”孟鹤冬上前一步,伸手要扶他。
  江季麟甩开了他的手,挺了挺脊梁:“用不着!倘若不是孟将军的药,我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
  “我只是……害怕你离开,只要你愿意在我身边,我便给你解药。”
  江季麟侧眸,似笑非笑:“我愿意,现在给我解药。”
  “你在骗我。”孟鹤冬抿着唇,捏紧了手。
  “你既然知道还说什么废话!”江季麟嗤笑,“我十岁便跟着我父亲兄长混迹战场,在军中百般磨砺,十五岁继家主之位,在朝堂上明争暗斗十年,一朝落尘,蛰伏数年,才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且不论输赢胜负,这背——从未朝任何人弯过!你便是用尽手段,废了我武功,拔了我羽翼,灭了我势力,我也绝不会向你屈服。”
  “我没想过要伤你!!我没有!!”孟鹤冬手臂杂乱地挥舞着,神情激动,“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没想过要废你武功,拔你羽翼,我从未想过!!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只要你,只要你真的留在我身边,我怎么会舍得伤你一分一毫!”
  江季麟任由他神色激动地吼叫着,微微皱着眉解了解衣领,神色间露出一丝烦躁来。
  他没再搭理孟鹤冬,直直朝山坡下走,便走便扯开了外袍的腰带,扔在了地上,又把轻薄的外衫脱下来,边走边撕。
  孟鹤冬愣了一下,追上来拉住他,制止了他的动作:“你做什么!”
  “这外袍是你的,我不穿!”江季麟挣不开孟鹤冬的手,脖颈因为用力挣扎而微微泛了红,他抬着下颌瞪着孟鹤冬,“我只穿我自己的中衣!!”
  “你会受凉的,别胡闹了!”孟鹤冬想出口斥责,却不知为何,看到江季麟这副模样心头反而软的一塌糊涂。
  他的发被风吹散了些许,平日里淡漠的双眸含着几点怒火,挑起的眼尾自下而上似嗔似怒地看着自己,眼角发着淡淡的红,细腻的面庞因为用力挣扎铺上薄薄的粉红色,让孟鹤冬生不起一丝的气,只想狠狠抱住他,把他揉进身体永不分开。
  “放开我!”江季麟挣不开,双手握成拳被孟鹤冬一手锁在怀里,被迫抬着头与孟鹤冬只有一尺之隔。
  他手里还攒着没有完全撕开的外衫,腰带早已不知扔到了哪里。
  孟鹤冬痴痴地看着他,胸腔里先前的戾气和怒火尽数散去,只剩一团痒意。
  他紧紧抱着他,低头把头埋在江季麟颈间,深深吸了一口:“别闹了,我们不能好好谈吗?只要你愿意好好和我谈……我真的……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啊……”
  江季麟冷笑:“可从你下药的那一刻起,我们便注定是敌人。”
  孟鹤冬一僵:“.…..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嘛?这处花开的这么好,你非要坏了这气氛?”
  “我不想看了,回去吧。”江季麟的声音微微发闷。
  孟鹤冬抱着他站了一会,低声叹了一声:“好。”
  远处的侍卫瞧见二人慢慢走过来了,才敢抬起正眼,收拾了车队准备回城。
  江季麟身上披着破了几处的薄衫,被孟鹤冬紧紧搂着腰身,垂眸走着,面色上看不出什么神色。
  两人走远了那山坡,他才浅浅回眸看了眼,又淡淡地移开了目光。
  孟鹤冬心里又酸涩又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是最合适的,也只能沉默地陪在江季麟身侧,像是处在水火中般煎熬却又心甘情愿。
  山坡后的花海已经看不到两人的身影。
  有两只鸟雀叽喳着从远处飞来,灰色的羽毛,嫣红的鸟喙。
  一只体形稍大的鸟儿在花海中徘徊了一会,俯身飞下去,不多时又飞了起来。
  它的喙里,赫然叼着一段轻薄的淡蓝腰纱……
  ……………………………………………….
  留异收到宁长青信的时候,正在忙着和朝中白虎取得联系。
  他和江季麟失去联系五天了,这是个不妙的情况。
  他不太清楚江季麟要做什么,但二人的联系从未断过,这还是……江季麟第一次如此不守时,倘若白虎那边也是如此,恐怕……
  给白虎的加急信刚派了人去送,宁长青的信便到了。
  留异微微有些吃惊——自从自己上次撕破脸皮反戈相向后,两人便再也没有任何联系,即便后来因为江季麟的命令而退兵,但本质上,秦,麟二国仍是处于隐隐对峙的位置,其间的暗潮涌动并没有因为秦国退兵两国暂和而缓和多少。
  所以宁长青这信,来的突兀蹊跷。
  “呈上来!”留异皱眉接了信,拆开读了几行,面色微微变了下。
  他读完信,放将下来,沉吟了一会转头吩咐:“给朝中的信务必三日之内送到!”
  宁长青信中也说到失了江季麟行踪之事……只是他不太明白,宁长青怎么会知道地比自己还快,算着这送信的时间,怕是几日前就知道了,那这样的话,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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