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小太监(55)

　　我转头看了看皇上，他的脸红得很不正常，嘴唇也是，看起来红彤彤软乎乎，额头已经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
　　小时候好像听说发高热得捂汗吧？
　　于是，我一只手扯过被子费了老大劲儿才给皇上盖得严严实实，不得不说，这一只手就是不方便，就这么点事儿都把我累够呛。
　　哼，得找补回来。
　　这么想着，我便整个扑倒在他身上，头枕在他胸口，听着那略微有些快速的心跳也沉沉睡去。
　　这一觉我睡得前所未有的好。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在拍我的背，一下又一下，不轻也不重，接着还伴随着轻微沙哑的声音：“刘小鱼，刘小鱼……”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轻轻仰头，就看见皇上低着头十分痛苦地说：“你起来……朕快热死了……”
　　好吧，裹着被子还被人压着，确实是蛮热的。
　　我急忙起身，随后去扶皇上，然后用手背去探他的额头，似乎好一些了，只不过他此时浑身汗津津的，面色还是有些嫣红。
　　他再次拽着我的手：“刘小鱼，你还是关心朕的嘛……”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想起他之前的抱怨，还有当时在养心殿牵着飞絮的那一幕。
　　用力挣脱开后，我急忙退到一旁：“皇上，奴才去请太医。”
　　皇上翻身下来抱住我：“刘小鱼！你不能走！”
　　我脾气也上来了，用了最大的力气挣扎：“皇上，请您自重！”
　　或许皇上身子还有些虚弱，此时完全使不上力气，我就趁机逃了，也没顾上他在后面追着说要给我解释。
　　可刚到门口却发现门从外面锁住了！
　　袁墨书有点过分了啊……
　　皇上很快追至门边将我拦住：“刘小鱼！你就不能听朕解释吗？！”
　　我心想还解释什么，任何理由都不是你让飞絮在寝宫陪你睡觉的理由！
　　我不说话，也不转身，就那么一直面向房门。
　　皇上小心翼翼地拉着我：“朕都说给你听好不好？”
　　“不要。”我很干脆的拒绝，也终于将心里话说出，“皇上，奴才所求其实并不多，您身为帝王，妃嫔众多是理所当然，想宠爱哪个宫女太监也是凭您的喜好，奴才无权干涉，只不过您每次都瞒着奴才，让奴才去猜，去难过，然而等奴才下定决心要做回普通人时，您又出现说都是误会，说您有苦衷，奴才，不想再牵扯进这些误会与苦衷里，还请皇上，放过奴才。”
　　这一口气说出来，只感觉身心舒畅，太爽了，我终于也能像贺大人一样怼皇上了，这再也不是贺大人的特权啦！
　　然而身后久久没有动静，我不禁有些担忧是不是话说得有些重了，对方毕竟是天子嘛，什么时候轮到我一个太监训斥了……
　　天啦，皇上该不会一气之下要把我凌迟处死吧……
　　哎哟，刚才还是冲动了。
　　谁料皇上竟然拉着我的袖子，委屈巴巴地说：“刘小鱼，你转过来看着朕。”
　　我一咬牙转过身，却见高我大半头的皇上，居然眼眶泛红，眼里两滴珍珠般大的泪珠来回滚动。
　　他不会要哭了吧！
　　“孩子不是朕的……”果真，两滴眼泪顺势滑落，“飞絮也是朕用来气你的，你都不在意朕，还跟璃王亲亲，朕除了你都没有亲过别人……”
　　皇上此刻的模样太像小兔子了，不仅眼眶红，嘴唇红，就连鼻子也因为哭泣而变得粉红粉红的。
　　这完全就是犯规……
　　我顿时手忙脚乱去替他擦眼泪：“皇上，皇上，您别这样，奴才说了没有跟璃王亲亲，是他落水昏迷了，奴才为救他性命才那样的，而且皇上您来的及时，几乎都没碰到……”
　　“朕不管……反正你都那么狠心不来看朕，还说一些狠话伤害朕……”
　　皇上越说眼泪掉得越快，我完全是无力招架这样的皇上，便赶紧抱住他：“不是的不是的，皇上，奴才很在意你，只是奴才身份低微……”
　　“朕不是说了，等你回养心殿升你当主事太监吗？”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哎，算了，先把皇上哄好再说吧。
　　就这样，皇上又抱着我回到床边，他好像真的还没恢复，抱我时显得有些吃力，额头上的汗水也还在往外冒。
　　他抱着我坐在床上，我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还是热热的。
　　“皇上，这样不行，奴才得去请太医，您的身体要紧。”
　　皇上不管不顾，圈着我将头埋在我脖颈处来回磨蹭：“袁墨书锁了门吧，若非朕亲自命令他不会开门的。”
　　啊？那怎么办？我很诧异。
　　皇上接着说：“应该是贵妃的计策，贵妃算计朕了。”
　　这又从何说起？我是一头雾水，突然想起刚才皇上好像说过孩子不就是他的？该不会就是指娴贵妃肚子里的孩子吧！
　　“皇，皇上，贵妃……”
　　“是，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朕的！但他一定会是上岐未来的国君。”
　　我彻底懵了，对于这些政治权谋完全不理解的我，根本不明白皇上所说这些话的含义。
　　他大概知道我不懂，轻轻捧着我的脸亲了亲：“刘小鱼，你都不知道朕有多喜欢你，为了你，朕可以不当这个皇帝。”
　　皇上这句话对我来说仿佛当头一棒，怎么说得这么严重，连不做皇帝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在我惊愕之际，皇上开始亲吻我的嘴角：“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朕没有骗你。”
　　我反应过来开始推搡：“皇上，不要……您身体还没好，而且您全身都是汗水……”
　　皇上停下来，闷闷不乐地说：“刘小鱼，你嫌弃朕……”
　　“不是的皇上。”
　　“不管，反正一会儿也得洗，先做完再说。”
　　随后，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皇上压在了床上，直到最后，我都在疑惑，皇上到底跟我解释了什么……
　　现在不仅皇上一身汗水，连我也是，我躺在他的臂弯思考，而他的另一只手正在我胸口处轻轻揉捏。
　　我不适地扭动了一下，最终决定问出心中的疑惑：“皇上，您说飞絮是您用来气奴才得？”
　　皇上的手指停了一下，而后继续揉捏：“嗯。”
　　“那您为什么会牵着他的手睡觉？”
　　皇上的手再次停下来，有些尴尬地说：“如果朕说朕迷迷糊糊间将他当成你了，你会信吗？”
　　我扭头看向他，一动不动盯了很长时间，确定他没有闪躲后才回道：“好吧，奴才信了。”
　　皇上明显松了口气，用力搂紧我：“朕近来胃口都不好，你不在没人伺候朕用膳，昨儿夜里就不舒服，发高热，今儿早晨飞絮端药给朕服用，但是朕喝完药后迷迷糊糊又睡着了，然后就做梦梦到你，见你要走，朕就拽着你不让你走……”
　　此番话的真实性有待考证，不过看在皇上如此可怜兮兮的份上，暂且不追究了吧。
　　“那您打算如何处理他呀？”
　　“呃……”
　　皇上竟然迟疑了！我立马挣扎起来：“看来皇上这是舍不得呀。”
　　“不是不是，朕跟你说吧。”皇上急忙解释，“你知道他是太妃的人，朕觉着可以利用一下，查一查当初你被刺杀的事，当然，要是你不开心，朕就把他打发走。”
　　我噘着嘴，十分不想同意这个理由，但又确实很好奇到底是谁要杀我，又是为何要杀我。
　　那么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皇上，您真的只跟奴才亲亲过吗？”
　　皇上又是一顿：“嗯。”
　　“您又迟疑了……”
　　“不是，刘小鱼，你要相信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