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好哥们的前男友(25)
楚修“嗯”了声。
“我之前那么劝你你都不愿意,怎么突然又愿意了?”唐秀懿笑着问。
“自己住了两天,发现没妈的日子不好过,”楚修尽量轻松地说,“所以决定过去投奔你。”
“好,太好了。”唐秀懿说,“我这两天也总担心你,但又不敢老给你打电话,怕招你烦。”
楚修笑了下:“我什么时候烦过你。”
唐秀懿“嘁”了声,说:“对了,你搬过来的话,鹤西怎么办?”
楚修顿了下,说:“他要走了。”
“走去哪儿?”唐秀懿忙问。
“F市吧。”楚修说。
唐秀懿又问:“怎么突然要走?”
楚修信口说:“你也知道他的身世,B市是他的伤心地,他无牵无挂的,想去哪就能去哪。”
母子俩不约而同地沉默片刻,唐秀懿低声开口:“你舍得让他走吗?”
楚修闻言一怔,难道他妈看出什么来了吗?
“有什么舍不舍得的,”他故作轻松,“他又不是我对象,而且我也不能照顾他一辈子。”
唐秀懿轻轻叹了口气:“你呀……鹤西什么时候走?是不是等他走了你就搬过来?”
“他后天走,我随时都可以搬,反正也没什么要带过去的。”楚修顿了下,“妈,你明天回来吧,替我照顾照顾鹤西。”
唐秀懿没多问,直接答应了。
挂了电话,楚修舒口气,想抽烟,一摸兜,空空如也。
走出去,隔壁就是他的房间,轻轻推开门,江知宴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
楚修放轻脚步走进去,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烟,一抬头,看见江知宴背光的侧脸。
明明不是知宴的脸,看在他眼里,却总是知宴的模样,真是奇怪。
楚修就这样弯着腰,盯着熟睡的江知宴看了好一会儿,才默默地退出房间。
他坐在沙发上抽烟,用手机订机票。
他订了后天下午两点B市飞F市的机票。
这一别,他们是否会像这世上大多数的离别一样,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经过曼谷那场车祸,楚修对“人生无常”这四个字有了痛彻心扉的体会。
余生并不像想象得那么长,明天的太阳也并不总是会照常升起,相见的每一面都有可能是最后一面,所以他在回来的路上对知宴说的那番话也并不全是骗他,陪伴在唐秀懿身边的渴望胜过了他对楚珩的怨恨。
楚修长长地吐出一口烟。
走吧,走了也好,知宴可以开始新生活,他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不是软弱的人,他一定也可以重新开始。
最后深吸一口,楚修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打开笔记本电脑,暂时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
第23章
吃过晚饭, 江知宴觉得无聊,楚修把笔记本电脑给他, 让他坐床上看电影。
楚修从衣柜顶上拿下来一个行李箱,打开平放在地上,江知宴以为他要收拾搬去楚家的行李,可没想到, 楚修把他的衣服一股脑从衣柜里拿出来堆到了床上。
“我后天才走, 你现在就给我收拾行李,”江知宴装模作样地哼了声, “这么盼着我走啊?”
楚修背对着他坐在床上, 低着头折衣服——楚修给他买了很多春夏的衣服, 好多还没来得及穿。
“闲着也是闲着,”楚修说, “找点事做打发时间。”
江知宴便说:“那一起看电影吧。”
楚修回头朝他笑了下:“你看吧,我听着。”
江知宴一时想不到看什么,用脚碰了下楚修的腰,说:“修哥, 你给推荐部好看的。”
楚修想了想, 说:“看《星际穿越》吧, 是你最喜欢的电影。”
江知宴打开网页,搜索, 播放。
江知宴很快看入迷, 楚修叠着衣服听着电影, 记忆之门蓦然打开。
《星际穿越》上映的时候, 他和江知宴读大二,早就成了铁哥们。
江知宴是克里斯托弗·诺兰的忠实粉丝,非要拉着他去看0点首映。
楚修记得很清楚,那天下着雪,他们打不到车,只能走着去,到电影院的时候俩人都冻成了傻逼。
好在赶上了电影开场,刚看了大概十来分钟,电影演到父女分离的桥段,江知宴就很没出息地哭了,鼻子吸溜吸溜的。
楚修硬着头皮向旁边的女生借了纸巾,往江知宴湿漉漉的脸上一糊,压低声音说:“操,你哭毛线啊,丢死人了。”
江知宴哽咽着说:“亲情是我的泪点,我有什么办法,嫌丢人你他妈别挨我。”
电影演到中断,男主角看着儿子和女儿的视频泪流满面,江知宴就跟着男主角一起哭,鼻涕眼泪全抹在了楚修的羽绒服袖子上。
快结尾的时候,男主角在五维空间里看着幼年的女儿痛哭,毫不意外的,江知宴又被戳中泪点,楚修已经没了脾气,主动把另一只干净的袖子递过去给他擦眼泪。
电影结束,两个人依旧走路回学校。
江知宴兴奋地叨叨:“神作!绝对的神作!我偶像就是牛逼!票房绝对大爆!拿奖拿到手软!哎,明天陪我来二刷啊。”
楚修困得直打哈欠:“我要再陪你一块儿看电影我跟你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泪点这么低呢?”
江知宴后知后觉地害了臊,低着头小声嘟囔:“我对爱情友情什么的都没啥感觉,就是看不了亲人之间的生离死别,一看就容易掉眼泪,我又不是故意的。”他突然恼羞成怒,给了楚修一拳,“ 还是不是哥们了,我又没让你为我两肋插刀,就是让你陪我看个电影,不愿意算了,我找老麦陪我看。”
老麦是他们宿舍舍长,为人憨厚,有求必应。
楚修叹气:“从明天起,我改名叫江修了。”
江知宴噗嗤乐了:“这才够哥们嘛。”
楚修接着说:“羽绒服的干洗费你出。”
江知宴“嘁”了一声:“出就出,我又不是出不起。”
踩着雪“咯吱、咯吱”地走了会儿,江知宴突然说:“我初二那年,我妈突然要和我爸离婚,我爸起先不同意,但他心软,经不住我妈一直闹,最终还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楚修安静地听着,没有出声。
“虽然我早就决定跟我爸过,但我妈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要带我走,我既失望又恨她,所以她走后,我从来没有联系过她,直到半年后,我接到了外婆的电话……”
江知宴的声音忽地有些哽咽,楚修便知道,这肯定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他伸手搂住江知宴的肩膀,无声地给他安慰。
“外婆说,我妈死了,让我和我爸去参加她的葬礼。外婆告诉我,我妈得了乳腺癌,发现的时候癌细胞已经扩散,没有治愈的希望了,为了不拖累我爸,我妈才想尽办法和我爸离了婚。离婚后,我妈没有接受治疗,靠吃抗癌药维持生命,痛苦地坚持了六个月,在外婆的陪伴下走了……”
江知宴今晚第四次掉了眼泪,楚修也终于明白,亲人的生离死别为什么会直戳他的泪点。
“她临死之前都不让外婆打电话叫我过去,说不想让我看见她被癌症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你说她是不是特别狠心?”江知宴流着泪,却又笑着,“她离开我已经三年了,我还是会经常想到她,一想到她还是会心疼,针扎似的疼……”
“别说了,我都懂。”楚修用力握了握他的肩膀,“别说陪你二刷了,三刷四刷都行,我会记得带纸巾,你敞开了哭,泪淹电影院都没关系。”
“楚修你大爷的!”江知宴给他一肘子,“我这儿正伤心呢你还取笑我!”
楚修“哎哟”一声,捂着被肘击的地方装模作样:“我肋骨断了,快送我去医院。”
“我今儿不断你一根骨头我就不姓江!”
“那跟我姓好了。”
年少时的悲伤,就像夏日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刚才还在伤心落泪,转眼就追逐打闹起来,笑骂声洒了一路。
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他和江知宴的关系变得更亲近,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知心好友。
身后响起了吸鼻子的声音,楚修从回忆里抽身,微微一笑,说:“别憋着了,我又不聋。”
“靠,你就不能装作没听见吗。”江知宴暂停了电影,抽纸巾撇鼻涕,“干嘛把科幻电影拍得这么感人啊,真是的。”
楚修笑着说:“你当初看首映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彩虹屁都吹到天上去了。”
江知宴问:“彩虹屁是啥?”
楚修说:“糟糕,跟你有代沟了。”
江知宴不跟他聊了,继续看电影。
楚修把衣服全部折好,整整齐齐地码进行李箱里,一个行李箱装不完,又去唐秀懿房间找来一个,装完衣服还剩点空间,楚修去鞋柜把江知宴的几双鞋拿出来,先用塑料袋装好,再放进行李箱。
大功告成。
楚修把两个行李箱推到唐秀懿房间放着,然后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回来,发现电脑被江知宴扔到一边,改玩手机了。
“怎么不看电影了?”楚修问。
“韩程拉我组队打游戏,”江知宴盯着手机没抬头,“电影可以以后再看,大神带飞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带飞你的次数也不少,”楚修打开衣柜,“怎么没听你尊称我一声‘大神’?”
“咱俩谁跟谁啊,用不着这么见外。”手机响起胜利的音效,江知宴兴奋地欢呼:“奥耶!三连胜!”一抬头,他脸上的表情猛地僵住。
楚修站在衣柜前,垂手解开围在腰间的浴巾,媲美男模的好身材展露无遗,他弯腰穿内-裤,察觉身后没了声音,回头一看,正好撞上江知宴呆滞的视线。
江知宴被电了似的猛回神,手脚并用地就要下床:“我去洗手间。”
“别乱动!”楚修赶紧过来按住他,“小心脚上的伤。”
线条分明的腹肌近在眼前,江知宴甚至能闻见皮肤上的沐浴露香味,视线稍稍向下,贴身平角裤下的器官形状清晰可见。
楚修弯腰把发怔的江知宴打横抱了起来,江知宴僵硬地靠在他宽阔的胸膛里,被他的男性气息包裹着,江知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了。
进了卫生间,楚修把江知宴放在马桶上,说:“好了叫我。”
楚修径自出去了,江知宴突然感觉鼻腔热热痒痒的,抬手一摸——我靠!鼻血!但更糟糕的是,他、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