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好哥们的前男友(12)
江知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当前的突发状况,只能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周嘉洛身后,听着周嘉洛他妈愤恨的指责,脑海乱成一团。
周嘉洛近乎哀求地说:“妈,跟鹤西没关系,是我,是我缠着他,是我求他来看我的,你有气朝我撒,别骂他。”
庄舒容泪眼朦胧地看着她的儿子:“嘉洛,你这样护着他,是在拿刀扎你妈的心你知道吗?难道我在你心里还没有一个外人重要吗?”
“鹤西不是外人,”周嘉洛话音很轻,却很坚定,“我爱他,他是我坚持活下去的动力。”
“周嘉洛!”庄舒容怒喊一声,她到底舍不得向病弱的儿子发火,再次将矛头指向罪魁祸首——她猛地伸手去抓“闻鹤西”的衣服,试图将他从周嘉洛身后拽出来。
江知宴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一个愣神,毛衣就被抓住了,庄舒容的力气超乎想象的大,江知宴被拽得一个趔趄,摔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庄舒容立即扑过来,双手死命地掐住他的脖子,面目狰狞地喊:“去死吧!你这个害人精!”
周嘉洛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温柔慈善的母亲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他想要阻止,可不等他挪动脚步,心脏蓦地剧痛起来,他眼前一黑,便直挺挺倒在地上。
“周嘉洛!”江知宴慌忙抓住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嘶声喊:“医生!快叫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
感谢支持,明天见。
第10章
车停在仁慈医院大门口的马路边,楚修坐在车里抽烟。
这几天他的烟瘾突然大起来,一闲下来就想来一根。
暮色四合,天光黯淡。
大部分情况下,黄昏是楚修一天中最沉静的时候,心仿佛跟着太阳一起沉落了下去。
今天他的心却沉不下去。
因为楚珩。
中午吃饭时,楚珩提出要和他妈结婚,楚修当即激烈反对,然而楚珩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去:“这是我和你妈的事,你有知情权,但没有决策权。”
唐秀懿却意外地冷静,她说:“我会认真考虑的。”
楚修不明白这样荒谬的提议有什么好考虑的,离开餐厅后,他在车上问唐秀懿:“你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他?”
唐秀懿回答:“那样太不礼貌。”
楚修发火:“你跟他讲什么礼貌!他根本不配!”
唐秀懿目光温柔地看着儿子:“楚修,你已经24岁了,不该再这样幼稚地和人置气,对人对事都成熟一点,好吗?”
楚修自认为比一般人要成熟得多,没想到在他妈眼里,他为人处事很幼稚。
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楚修的思绪。
来电显示是江知宴——他把手机号和微信的备注都从“闻鹤西”改成了“江知宴”。
“喂。”楚修接听,一抬眼,看见江知宴正站在不远处。
“修哥,”江知宴说,“你在哪儿?”
楚修推门下车,挥着手大声说:“这儿呢!”
江知宴闻声看过来,挂了电话往这边走。
等人走近了,楚修看见他左脸红色的指印和不太明显的浮肿,脖子的皮肤也泛着红。
“谁打你了?”楚修沉声问。
“周嘉洛他妈,”江知宴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语无伦次地说,“她把周嘉洛受伤和发病都怪在了闻鹤西头上,所以……她打我我也不敢还手,周嘉洛大概是受了刺激,突然就倒地上不省人事了。医生冲进来把他推走了,我想确定他没事了再走,可他妈不让,又哭又喊地把我赶了出来。”江知宴抬头看向楚修,眼底写满惊惶,“修哥,万一周嘉洛……我有点害怕。”
楚修想也没想,伸手就把江知宴拽进了怀里。
“别怕,”楚修轻轻地拍打着他瘦削的脊背,低声安慰,“他一定会没事的。”
此刻的江知宴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依靠。
18岁的男孩子,大多外强中干,用虚假的坚强包裹不愿示人的脆弱,倔强地不肯向这个世界低头,只有面对最亲近信赖的人时才会展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即使失忆了,在江知宴的潜意识里,楚修依旧是那个最特殊的存在。
安慰生效,江知宴很快平复下来,又觉得刚才惊慌失措的样子有些丢脸,他斜靠在路灯柱子上,扭捏地低着头盯着地面,不好意思面对楚修。
天还没黑,路灯却已经亮起来,在地面投下一团模糊的阴影。
楚修上下打量眼前人,微笑着说:“你穿我的衣服还挺好看的。”
“人长得帅,穿什么都好看。”江知宴小声嘟囔。
楚修走近一步,径自伸手把被庄舒容扯出一半的毛衣下摆塞进江知宴的裤腰里,说:“就是有点不太合身,走吧,我带你买衣服去。”
“我、我自己来。”江知宴胡乱塞了两下,说:“我还想剪个头。”
楚修扫一眼他头上戴的棒球帽,勾了下唇角,说:“这顶棒球帽还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也是唯一的生日礼物。
男生都不太把生日当回事,楚修从小到大就没正正经经过过一回生日。
二十岁生日那天,楚修和江知宴在学校南门的夜市吃炒冰,唐秀懿打电话过来祝他生日快乐,楚修笑着说:“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生日了。”
等他挂了电话,江知宴问:“你今天生日啊?”
楚修佯装失望:“一张床上睡了两年,你他妈连我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
邻桌的女生们露出迷之微笑,江知宴瞬间炸毛,压低声音说:“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谁跟你睡一张床了,明明是上下铺好吗!”
楚修摇头叹气:“总之我对你很失望。”
江知宴自知理亏,丢下一句“你等着”,站起来跑走了。
等了五分钟,炒冰吃完了,楚修正想喊老板结账,脑袋上突然扣了一顶帽子,江知宴坐他旁边,说:“生日礼物。我可倾家荡产了啊,你别挑我理了。”
楚修摘下帽子看了看,笑着说:“请问你家产多少?”
江知宴说:“二十。”
楚修:“……”
江知宴又说:“后半个月你养我。”
楚修咬牙切齿:“你大爷的。”
路边摊二十块一顶的棒球帽,楚修从20岁戴到24岁,已经洗褪色了,却还舍不得扔。
楚修拉回思绪,说:“上车吧。”
江知宴坐上副驾,等楚修上了车,他说:“修哥,我想去B大看看。”
楚修系安全带:“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B大?”
江知宴说:“我今天坐车去医院的时候,看着街上那些高楼大厦,隐隐地有点熟悉感。我就想,如果去以前生活过的地方看看,说不定对我找回记忆有帮助。”
楚修点头:“有道理。买完衣服就去学校吧,还可以顺便逛逛南门夜市。”
汽车上路,楚修让江知宴给唐秀懿打电话,说不回家吃晚饭了,江知宴顺便把唐秀懿的手机号存到自己手机上,又通过通讯录好友加了微信。
先去商场买衣服,春装夏装一起买,江知宴看着吊牌上标的价格直咋舌,楚修却浑不在意,只要江知宴穿着合身好看,他就直接让导购小姐包起来。
衣服、裤子、鞋子还有各种零碎买了一大堆,从商场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手上都提满了购物袋。
上了车,江知宴说:“这些钱算我借你的,等我挣了钱就还你。”
楚修笑着点头:“好啊。”
江知宴问:“一共花了多少?”
楚修掏出手机瞄一眼:“两万五千八百六十六,零头给你抹了,算两万五吧。”
“这么多?!”江知宴的心在滴血,“六年后的物价也太贵了吧!”
楚修存心逗他:“不着急,慢慢还。”
“哥,我能把这些衣服拿去退了吗?”江知宴眼巴巴地看着他,“我穿你的衣服就挺好。”
楚修忍着笑说:“吊牌都剪了,怎么能退呢。”
江知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窝在座位里不说话了。
到了理发店,先洗头,洗完头,江知宴坐到镜子前,听楚修对理发师说:“不用烫也不用染,只用把头发剪短就好了,具体怎么剪我告诉你。”
到底是谁剪头发啊?江知宴腹诽,怎么都不问问我的意见?虽然楚修说的正是他想说的。
等理发师上了手,楚修就站在旁边指挥,刘海怎么剪,鬓角怎么修,后脑勺怎么推,安排得明明白白。
江知宴眼见着理发师脸上的笑越来越勉强,他生怕楚修被人撵出去,偏偏楚修一点眼力见没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讨厌了。
等头发剪好,楚修前后左右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下头:“剪得不错。”
江知宴清楚地听见理发师松了口气,他不由心疼理发师三秒钟,遇见楚修这么龟毛的客人实在是太不幸了。
不过,头发确实剪得很成功。
等洗完再吹干,江知宴看着镜子里的人,觉得这张脸当得起“盛世美颜”这四个字,绝了都。
付钱的时候,江知宴再次受到了惊吓,简简单单剪个头竟然要两百块,他还以为二十就够了。
天啊,现在的物价好疯狂。
上了车,江知宴忍不住吐槽:“刚才剪头发的时候,你怎么突然事儿事儿的?”
楚修说:“剪头发的时候必须清楚明白地说出你的要求,否则理发师永远剪不出你想要的效果。”
江知宴笑着说:“我觉得刚才那个理发师肯定把你拉黑名单里了。”
楚修耸肩:“无所谓。”
到B大的时候已经八点多。
他们先去南门夜市吃东西,两个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夜市超级热闹,人潮一直从街头汹涌到街尾,街两边有店铺也有路边摊,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什么都有,当然最多的还是吃的,浓郁的食物香气弥漫在空气里,杂粮煎饼、米线、烤肉、酱香饼、章鱼小丸子、炒粉……可惜的是,这些江知宴通通不能吃。
楚修给江知宴买了杯西米露和一个烤番薯,他自己则是鸡汤米线配烤串。
江知宴闻着香味,口水都快下来了:“修哥,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楚修说:“想吃好吃的,就赶紧把身体养好。”
江知宴舔舔嘴唇:“让我喝口汤行吗?就一口。”
楚修低头笑了笑,用塑料小勺舀了一口米线汤,然后用筷子把汤里的香菜挑出去,又低头吹了吹,这才把小勺递到江知宴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