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总在以下犯上[快穿](16)
转过头,君瑾对站在身后沉默不语的卫延道:“大公子,我们回去罢。”
卫延用含着复杂情绪的眼神看了君瑾一眼,颇有几分欲言又止的味道,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道:“是,先生。”
君瑾知道他有心事,也不去细问,因为他知道卫延迟早会对他说出来的。
回去的路上是一片沉默。
君瑾满心回去沐浴的念头,却忽然听小白道:
“宿主……你是否不喜龙阳?”
君瑾有些诧异:“为何忽然这么问?”
小白道:“我从未见你如此直白的说谁恶心过。”
君瑾挑眉,知晓它是在意那时他对何炜说觉得他恶心的话。
不由觉得奇怪,这系统在意的地方也太过古怪了一些,他厌恶龙阳与否,跟它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见小白如此执着,君瑾便解释道:“我本身对龙阳并无看法,真正令我觉得恶心的,乃是何炜的态度。”
说着又意有所指道:“你这系统也是有趣,若当真关心这个问题,那你也该在上个世界里面便问我吧。”
小白沉默不语。
见它又有装死的趋势,君瑾轻嗤一声:“若我真的厌恶,在上个世界也就不会接受你的提议了。”
“宿主……”小白开口说话半截,最终它叹了口气,又隐没了去。
君瑾心中冷漠,眼看即将到达丞相府之时,身旁的卫延却开口了。
少年正处于变声期的声音有些沙哑,少了丝清越多了丝沉淀,他定定的看着君瑾,表情含着一分欲言又止。
终于,他鼓足勇气问道:
“先生,你可是对静安公主……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君瑾一愣,知晓自己之前把手帕给了公主的事情惹他误会了,但他也不愿就这么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对静安公主有感情,那又与你何干呢?”
这个问题将卫延给问住了。
君瑾见他皱起鼻子来,仿佛在思考着一个十分令人苦恼的问题。
对啊,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呢?
君瑾是他的老师,是他的先生,他的感情生活,说到底也与卫延……并无多大关系吧?
但是就是不开心。
在看到何炜与君瑾亲近时,他会觉得不舒服,在看到君瑾将贴身的手帕给了公主,他会觉得有些嫉妒。
回忆起在酒楼对面见君瑾喝酒时心跳的感觉,卫延忽然间就明悟了。
君瑾注视着面前的少年。
他再过两三年便要及冠,当年不过在他腰间的少年现在如今身高已经和他齐平了。
他似乎很是苦恼,咬着唇在思索着什么,忽然间他的眼睛变得越来越亮,看向自己的目光一瞬间便变得不同了。
欣喜中含着三分羞赧,深情中带着三份青涩。
就让他想起了——上个世界的周隼。
如此明显的目光,如此大的转变,君瑾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卫延的心思?
他的心中敲响了警钟来。
“好了,我也不需要你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回去吧。”君瑾开口截断了少年即将溢出口的心意。
卫延微微失落,但是也按耐下激动,低声道:“好。”
横竖他总是有时间朝先生吐露自己的心意的。
他是这么想的,然而在第二日起床去找君瑾,却见到君瑾站在门前,身旁的小厮为他提着行李的时候,卫延脑海里只传来“嗡”的一声。
君瑾见是他来了,神色依旧是平淡的。
“我打算外出游历数年。”他道。
TBC.
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来渣作者买了一条睡裙到了
渣作者:这个睡裙蛮好看的,就是感觉直接穿出去都可以了。
渣作者:……
渣作者:道长,我刚才拆标签,看到上面写的公主风连衣裙。……我记得我买的是睡裙没错啊[呆住.jpg]
道长:……噫。
(最后去淘宝确认了一下,确实是睡裙没错)
第20章 大将军暗度陈仓(六)
“先、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卫延抖了抖,好半晌才勉强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这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干涩无比。
君瑾看着他,道:“自然便是我方才所说的意思。”
卫延捏紧了拳,抿抿唇,低声道:“但是先生,你为何要离开,你不打算教我了么?”
君瑾摇摇头:“大公子年岁已经不小了,而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教你的了。”
“先生怎么会没东西教我呢!”卫延忍不住道,却在看到君瑾的眼神的时候止住了话头。
君瑾的眼神很平静,卫延在看到的那一瞬间便明了,任自己再说多少的话,君瑾停是会听,但是是绝不会被他所说动的。
心脏疯狂的抽痛起来,卫延怎么也想不到,在他刚刚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他的先生就要离开了。
这种时候,就连小白也有些呆不住了,它忍不住道:“宿主,卫延现在还未成年,你就这样离开不怕任务会出什么差错么?”
君瑾随意道:“我对他有信心,况且比起这个,我觉得现在还是离开一段时间最好。”
小白还想继续问,但是君瑾表明离开后再跟它说,于是便乖乖的闭嘴了。
应付完小白,君瑾转向卫延,那已经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男子站在原地,看向自己的眼神里装着浓烈的划不开的悲伤。
他心头一动,忽然想起几年前,那时候卫延想去军营,气的卫丞相拿家法处置他。
当君瑾赶过去的时候,卫丞相已经抽断了一根柳条,那时的卫延看上去很狼狈,卫丞相抽的时候当真是一点都没有留手,把他的背后给抽的发紫,一道道鞭痕狰狞的排列在皮肤上。
看到他来的时候,这小崽子的唇畔带着一点鲜红,明明痛的狠了,却还是在对着他抿唇微笑。
当时的君瑾看得心头确实有了一点触动,他虽冷漠,却也还未达到无情的程度。
然而现在想起来……其实在那个时候,卫延便隐隐透出这样一种征兆了。
或许这也是他的失职也说不定,倘若早点发现,再注意一点的话,或许现在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了。
君瑾心中轻叹,看着卫延颇有几分可怜的模样,他走上前去,抬手揉了一把卫延的发顶。
卫延虽然已经生得身高和他相差无几了,但见此便乖乖低下了头来方便君瑾动作。
头顶传来的温暖令他眼眶一红,但是又强忍了下去,感受到君瑾无言的温柔,他用带着点希翼的语气道:“先生,你可以不走么?”
君瑾何尝听过卫延用这样恳求的语气说话过?
“不能。”君瑾听到自己分外冷酷的说道。
他收回手,继续道:“我离开后,你切莫记得好好学习,不要松懈,怎么说你也是卫伯父的独子。”
“卫延,你要争气一点。”他道。
卫延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咬牙道:“是。”
“先生,行李都已经收拾完毕了。”旁边有仆从恭敬的上前来道,君瑾应了一声,便打算上马车。
手腕忽然被人拉住,用的力气有点大,惹得君瑾微微皱眉。
他转过身去,见卫延沉默了良久,才红着眼抬头对他道:
“先生,那,请问你能不能收下这块玉佩,游历的时候带在身上也好。”
他的另一只手,手掌中赫然托着一块玉佩。
君瑾辨认出那是卫延自幼便随身携带的玉佩,他闭了闭眼,将他的手给推拒了回去。
“大公子,这块玉佩我不能收。”
卫延却依旧不肯撤回手,他执着的托着那块玉佩,大有君瑾不收就不松手的趋势,然而揪着君瑾手腕的那只手却在微微的颤抖。
二人便这样僵持了下来。
一边君瑾的贴身小厮见到这一幕,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就在君瑾以为卫延打算抓着自己一直站到天荒地老之时,卫延高举的那只手终于慢悠悠的垂落了下去。
那一瞬间,他有种错觉,好像看到了一颗心也跟着坠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场僵持,到底还是君瑾获得了胜利,当然卫延并不知道,若是他能再坚持一阵,君瑾便会不得不开口答应了。
卫延终是松开了君瑾,握紧玉佩的那只手隐在袖中,指甲深深嵌进皮肉里,有血滴滴答答的流淌了出来。
他低着头,声音也带着点颤,几乎是强忍着哽咽道:“先生……慢走,若是有空、还请记得回来看望学生。”
在一旁围观的小厮忽然有种自家先生是个负心汉的错觉。
君瑾“嗯”了一声,道别之后便立刻上了马车,以免卫延再次纠缠一番。
卫延在原地停驻了许久,一直到仆从试探着提醒他回去休息,他才终于抬起头来。
仆从与他对视一眼,忽然觉得心惊肉跳起来,仆从避开他的眼睛掩饰的看向地面,在发现顺着他指尖滴落在地上积起的那一小滩鲜血时终于忍不住怪叫起来。
“安静!”卫延呵斥道,“不过小伤而已。”
他转过身,眼中翻滚着汹涌的情绪,叫人深深沉沉望不到底。
那块玉佩仍旧被他握在手心,只是原本无暇的白玉已经被鲜血给浸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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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瑾有些懒散的倚在马车壁上,闭目眼神。
脑海中仍残余着离开前卫延的眼神,他忍不住轻出了口气,喃喃道:“真是想不明白,情爱到底有什么好的。”
小白忍耐许久,终是冒了头道:“宿主,其实那时候你大可以收下那块玉佩的。”
君瑾哼了一声:“收下作甚?给他留下一些无谓的希望和念想么?”
小白沉默了一下,道:“宿主,为什么你会对卫延的感情表现的如此避讳?我记得你在上个世界里和周隼可算是相处良好的。”
君瑾睁开眼来,皱眉道:“小白,我想你应该搞清楚一件事。”
“卫延,他是我的弟子。”
“我虽不是什么严肃刻板之辈,但是怎么也不会对自己的弟子下手的,这是底线。”
“更何况……我对情情爱爱什么的,也不感兴趣。”君瑾道。
对他来说,还是维持和卫延的师徒关系最为简单,也最为省事,情爱一词于他,实在乃不必要的东西。
小白无言了一会,叹息道:“好吧,宿主,但是任务总还是要做的,你离开后还打算回去么?”
君瑾道:“回去自然是会回去的,不过怕是要隔上好几年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等过上几年后再回去,到时候卫延应该会已经想通,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少年的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等过段时间卫延那被情爱冲昏的头脑冷静下来,他应该便会发觉自己不过是把对长辈的仰慕和好感跟喜欢混为一谈了,到时候他便会发现自己当初有多么的轻率。
第21章 大将军暗度陈仓(七)
在和平了数十年之后,关外的蛮人终于按耐不住出手了。
已经暗中累积了数代势力的蛮人大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打了梁国边境,而已经在数年的安逸中几乎磨平了自己爪牙的梁国军队节节败退,边境被破的急报以最快的速度被传递回了京城。
梁国的皇帝差点掀翻了自己的书房,他看着那一封封急报上面所写的内容,仿佛透过它看到了边境那些城县被蛮人踏破,烧杀掳掠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