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佛系与假佛系(247)
寸头一身戾气朝着大门走去:“只要它们里面没有异能丧尸, 铁门应该不会有问题。”
虽是这样的说法, 可外面的丧尸多了,铁门竟向内凹陷了一点。
“今晚都别睡了,一定要守住大门!大鼠,小狼!你们过来,计划有变,今晚咱们好好想想对策!”
大鼠小狼正是那对男女的名字。男人听到寸头的呼喊, 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他将到交给一旁的小弟,自己手插兜走向了寸头。
至于角落的顾春熙,虽然她年龄小,但她知道她好像不用死了,甚至眼前浮现了一大片生机。
顾春熙揽住了顾途的胳膊,小声道:“谢谢你。”
顾途还以为顾春熙发现了什么,顾春熙接下来道:“谢谢你,让我最后不那么孤单。”
大家都在忙活,顾途和顾春熙这两团食物一时间也就没人管了。
顾春熙脱离了恐慌,身体的疲惫在这一刻彻底展现了出来。饿了不知多少天的她虚弱得连手都抬不起来,眼皮也一直在打颤。
“我想睡觉。”顾春熙劳累道。
顾途用手掌从她的额头抹下:“你可以小睡一会儿,我帮你看着,要是有什么事我喊你。”
顾春熙想说一个好,嘴还没有张开,就已经跌入梦乡。
夜里愈发冷,顾春熙一个寒颤,人就惊醒了,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现在才过了一个小时,你可以多睡会儿。”
“不了!”顾春熙挣扎着爬起,同时按着顾途:“你要不也睡吧,你看起来身体不好,应当是不能熬夜的。我帮你看着那些人,相信我。”
顾春熙说得对,顾途熬夜这么晚的确有点虚了。
顾途往墙上一靠,看顾春熙气色好点了,便笑着问:“做美梦了?”
顾春熙点头:“对,我梦到家里过年了,我和兄弟姐妹一连吃了十几天,最后脸都吃圆了。”
顾途淡笑:“你们家应该不是缺钱的人家,平日想吃什么也可以吃吧?”
顾春熙努了努嘴:“怎么会?从我上幼儿园起,我吃什么就不由我控制了,家里人说我不能太胖,不然就不秀气,看起来也就不讨人喜欢了。”
顾途哑然:他后来在顾家也住了好几年,怎么没听到过这种说法?
顾途道:“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只要不是很夸张,多吃点也没什么。”
顾春熙睫毛动了动:“曾祖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他二位的曾孙太多,早就不记得我是谁了。”
顾春熙似乎童年一直很压抑,好不容易有一个愿意倾听她的“陌生人”,她也多说了两句。
“曾祖们平日太忙了,我爸爸妈妈在顾家也不受重视,他们就一个劲儿教我怎么去讨好长辈。实际上,大多数长辈我都不认识,一旦我叫不出来,他们就会找我爸妈告状,我爸妈也会重重训斥我。”
顾途握住了顾春熙的手,小孩子的手冻得和冰块一样。
顾途垂下睫毛,俯视着顾春熙:“你比我勇敢,你会叫出你认识的长辈的称呼。我明明很多人都认识,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顾春熙惊讶:“认识也不叫吗?”
顾途扯了扯笑:“我对那些不常接触的人很害怕,一看到他们嘴里就和灌了铅一样,怎么都张不了口。”
顾春熙小声试探:“那你爸爸妈妈会怪你吗?”
顾途迎着顾春熙的目光,良久,摇头:“不会。”
顾春熙颤了颤,转头发现时间不早了,便催着顾途去睡觉。
顾途告诉顾春熙,他睡觉时不喜欢有外人接触,实际上顾途是为了在自己周围布上一层空间异能,挡去外界的风,防止感冒。
顾途本不想睡,可稀里糊涂就进入梦境了。
梦里,是一个雪天。
他趴在被子里搂着兔兔玩偶睡得正迷糊呢,一双温柔的大手将他捞起,抱在怀里,为他套上一层层新衣。
房间的温度总是固定的,甚至偏热,就是为了不让顾途生病。
“呜……”顾途搂着亲切的女人,缓缓睁开湿漉漉的大眼:“妈妈,我们去哪儿呀?”
顾甘棠轻笑,揉了揉儿子翘起来的头发:“今天去外公外婆家。”
顾途缩了缩身子:“我不敢,我喊不出舅舅舅妈。”
顾甘棠安慰儿子:“如果喊不出就不要勉强,妈妈会为你解释。”
顾途眼眶一红:“可这样就是没有礼貌。”
顾甘棠:“子不教父母之过,小途别说没有十八岁了,连八岁都没有,就算要怪,也是怪爸爸妈妈。何况,我们小途不是没有礼貌的孩子,每个人都有内心恐惧之物,小途恐惧的是外界,我们也要尊重小途的恐惧,也是尊重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小途。”
顾途心情好多了,甚至可以自己拿起一旁的兔兔棉袜穿上。
顾甘棠为顾途套上大红色马甲,袖口是白毛,看起来喜气洋洋的。
“来,还有这个帽子。”顾途趴在妈妈腿上乖乖不动,任由顾甘棠为他带上雪绒棉兔帽。
“走,我们出发。”
庄园外,邢清昭挥去身上的烟气,又喷了喷烟味去除剂。
管家不赞成地看着他:“先生,我劝你最后换一身衣服。小少爷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让他吸入二手烟,我怕夫人……”
邢清昭顿住,无奈边解扣子边朝庄园内走去,他出来的不算晚,刚走到车前,顾甘棠就抱着顾途出来了。
顾甘棠将孩子交给他,抬起下巴向后示意:“你们坐到后面,我去开车。”
邢清昭:……
他无奈揉了揉眉心,谁家大过年的开赛车?市区内都有限速。
大年初一,路上非常堵,半天才挪动一点。顾途从儿童座椅上爬起,好奇地看着前面一长串距离。
“妈妈为什么不追上去?”
顾甘棠:“因为要保持安全距离。”
顾途又向后瞥:“后面的车和咱们的距离也很大,也是为了保持安全距离吗?”
顾甘棠:“嗯。”
顾途看了一会儿,羡慕道:“我将来也想开小汽车。”
顾甘棠笑道:“好呀,等小途满十八岁了,妈妈手把手教小途开车。”
顾途双眼弯成了月牙。
后面,赛车终于到了顾家,一家三口先去看了两位老人,随后留着顾甘棠在里面含蓄,顾途则被爸爸抱了出来。
顾途觉得,爸爸有点像两面派。
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就对舅舅们恭恭敬敬。妈妈一不在了,爸爸连眼神都不给舅舅们,虽然顾途也不太喜欢舅舅们。
大厅里座位都有门道,邢清昭一进来就坐在了除了主位下面的第一位,也没有人反对。
顾途攀着爸爸的大腿,揪着肩膀上的衣服,捡起了桌上的一颗糖果。
可惜,糖果才在自己手上放了一秒,就被爸爸拿走了。
邢清昭轻声问:“最近嗓子发炎了,还敢吃糖?”
顾途扭扭捏捏,又从桌子上捡起了两颗糖递给邢清昭:“爸爸当什么都没看见好吗?”
顾途这是在光明正大贿赂了。
邢清昭低笑一声,抬头对面前某位衣冠楚楚的顾家人道:“这件事恐怕不行了,我得言传身教,让小孩学坏就不好了。”
顾家人讪讪离去,邢清昭喝了口茶,继续带孩子。
顾途从梦里醒来时还有些恍惚,他很久没有梦过妈妈了,妈妈还答应过教他学车的。
眼前场景晃来晃去,顾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好像可以做梦,回溯到过去的某一时间点,那这不就意味着,他可以再次见到过去的妈妈了吗?!
顾途亢奋起来,但他清楚,这不是做梦的好地方,还是等他回到驿站,再从长计议吧。
另一边,Y市万路基地。
这两天整个基地弥漫着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压迫感,人们的说话声都小了很多。
基地里,地位越是高的人越是绷紧了神经,谨言慎行。他们知道,某个人可能好几天都没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