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神算子(77)
而他不言,县令反倒以为其有鬼,脸色一沉道:“你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衙役不敢再耽搁,催促下他也只能按照事实严明,说道:“崇玄署未查到有报备。”
这事,他就是一个传话的,是不是真的,那都是崇玄署的事,再者,县老爷若真的想包庇这道士,怎还会叫他去查探。
衙役如此安慰自己后,便退下走到一旁站定。
县令听后,便看向李乐只,又问道:“李道长可有何话要说?”不怪乎他谨慎,在京城为官,还是一小小县令,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这可是一块砖下去,都能砸到五六品官的地方。
更别说这道士的徒弟,还是钱刺史的儿子,那更是要小心谨慎对待了。
而县令的态度,也让秋雨台看到转机,一而再再而三,不敢信高人是假的,那他更要认定高人所言是真的,若连他都不信,又有谁能为他做主!
秋雨台急道:“大人,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大人查明。”
秋雨台这般说后,回话的衙役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但在他公堂之上,也只能按捺住心中的不爽,这人什么意思,难道还以为他乱回话,污蔑那道士?
他可是亲眼所见,亲耳听闻,绝不会看错,也不会听错,崇玄署那边,亲口说这人未记录在册,他更是仔细查阅,也未见到这道人的名字。
明明是山间野道士出来坑蒙拐骗,如今被拆穿,还敢嘴硬。
此人更是了不得,还想让他背黑锅,就该让大人好好查明,好好治其污蔑之罪。
*
李乐只在听到自己未报备的时候,又给自己算了一卦,还是先前的结果,已经传到了京城。
难道是他算错了?
李乐只心里咯噔一下,若真的是他算错,报备的事还没有传来,那他今日可就要危矣了。
古代办事的效率怎么会这么低效,他要是拿不出证据,他都要被这低效的效率坑惨了。
李乐只无语,但也没有任何办法。
谁叫这些人都是大爷,还好他留了一手,将册子也随身带着,免得放在妙道观,哪天遭了贼,他可就不好补办了。
李乐只道:“大人,报备后崇玄署颁发的册子正在我家中,可否让我徒弟回去取来,你一见便知真假。”
秋雨台一听眼神放光,惊喜地看向李乐只,万万没想到高人竟随身携带着,真真是柳暗花明,天不亡他。
难道是高人早有算到会有今日局面,早早备下。
这等料事如神的本事,也只有道长这样的高人才有此本事。他先前心底竟有几分怀疑高人,怀疑高人是假道士,真是不该。
竟被人三言两语蛊惑,差点误解了高人。
秋雨台心中升起的惭愧淹没了他,跪在那低着头,不敢看向李乐只的方向。
等这件事了,他可要好好报答高人的恩情。
衙役诧异地看向李乐只的方向,难道是他误解了,这人是真的道士,不是假冒的?
既然敢在县老爷面前说自己有文册,那一定是做不了假的。
完了。
要是这道人是真道士。
衙役想想自己方才所言,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心底愤懑不已,崇玄署的大人是怎么回事,纯坑人,这样重要的事情既然不记录在册,现下好了,居然要让他来承受县老爷的不满。
一想到此,衙役只觉此生无望。
心底祈祷着,祈祷这事不是真的,这道士不是真的道士。
*
得到县老爷点头后,高明礼立马转身朝宣平巷跑去,他跑得飞快,如一阵烟消失在众人眼前。
剩下的连文和苏北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底的慎重,他们原本以为这道士未报备是野道士,心中还在窃喜秋雨台昏了头,不需要他们多加出手便已自寻死路。
可如今,瞧这阵仗,似乎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这道士难道是真道士,不是假冒的?
那他算出来的事也是他自己算出来的?不是满口胡说编造而成,而是真的知道那货物藏在哪。
不行,他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
真让这道人开口,那他们可就没机会扭转局势了。
连文压低声音在苏北面前道:“人来了吗?”
苏北温润的面皮也有些保不住,但依旧云淡风轻道:“怕什么。”
不过就一年轻道士,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几分本事,便敢在众人面前口出狂言。这天底下的道士他也见过不少,即使不是野道士又如何,又非人人如同玄阳宫的道士,让人又敬又怕,更多的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道士,虽说能算到一点,但真想将一切都算出来,可没那个办事。
他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同道士打过交道,是有有厉害的道士,可那些道士都年过半百,再看眼前这人,说他是弱冠都是高估他的年岁了。
年纪轻轻,能有什么大本事。
等他的后手一到,这桩案子,也就此了结。而这道士既然敢得罪于他,那他可不会让其好过下去,对于这种道士,合该请其进牢狱里走上一趟。
连文见他如此,也只好放下担忧,但心底仍如同蚂蚁四处乱爬一般,让他心里难安,总觉得这道人会让他们满盘皆输,输得彻彻底底。
原本他以为是秋雨台贿赂了县令,可见县令那三问模样似是因为谨慎?
也不知为何会觉得县令是出于谨慎,或许是他的错觉?总不会是这道人身上有什么让县令忌惮的。
可他看了又看,这道人浑身质朴,除了身上的道袍,连一值钱的物件都未佩戴,不像是有什么背景的人。
大抵是他多想了。
就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人,此人身穿着大理寺的官服,那官服的模样李乐只十分熟悉,像是在哪见过,但一时竟然想不起来。
而这人进来后,苏北嘴角微勾,面露欣喜,他准备的后手已到,有这位在,秋雨想翻身,难了。
县令一见,来人竟是大理寺的人,便问道:“上官为何来此?”
那人道:“我恰好路过,见你这正审着一桩案子,还有一道人在,便走进来瞧瞧。”
这话县令是半点也不信,大理寺和他衙门相隔一个时辰,走过来瞧瞧,怕是专门过来替某些人撑腰的,可他只是小小县令,人家是六品官,得罪不起,只当不知晓其来意。
县令道:“我这涉及三家纠纷,方才正查到这位道长的事,没想到崇玄署那边尚未替这位道长记录在册,正等着道长徒弟将其文册拿来,好辩真假。”
那人坐在椅子上,看向李乐只的方向,眼神含着轻蔑,直言道:“既然崇玄署尚未记录在册,那也是野道士,还不快拿下。”
“这……这位道长言自己有文册为证,这恐怕不好吧,”县令弱弱道。
“你又如何能分辨出,他文册是真是假,若他是野道士,未免自己受刑,自当将一些准备妥当,能骗的……”那人说道此,终究未说下去,而是言,“一切还是以崇玄署的档册为准。”
县令脸上有丝不好看,心里骂道,不就是六品官,就敢在道士面前放肆,也不知收了多少钱,便敢丢了谨慎,小心等会翻船,落不到好。
面上终究还是要维持一团和气,县令道:“涉及道士的事,不敢有半分披露。”
“既然上官怕这位道士作假,不如去请崇玄署的令丞前来,让他们掌掌眼,以便文书的真假。”
“不必了,”那人道:“不过是件小事,你将此事与我细说,我来替你掌掌眼。”
县令面露不悦,这是要夺了他的权,可在这京城,人官比他大,大理寺也能审案查案,虽说有几分不给他的颜面,面上过不得,但也说不得是他的过错。
县令不言,苏北立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出来。
他说完后,那人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拖欠别人货物,那也合该按照合约,赔偿对方三倍的货款,这有何不对,有何好明鼓公堂的。”
秋雨台立马道:“大人,这事明明是他二人联手谋夺我的货物,还请大人明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