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反派魔尊拐跑了(6)
“这一世宿主您到场了,也不知道这部分剧情线还会不会被自动修补。若是修补,估计那群人还会私底下找反派麻烦。”
系统絮絮叨叨地说着,白书悦照旧未作任何表态。
经过三日相处,系统也渐渐习惯他的冷淡,不再同初遇那日般战战兢兢,见宿主又不理它,就自己外化感官饶有兴致地打量外界。
这一打量,它便直接将注意力放到才提及过的牧元术身上,恰巧撞上牧元术看向这边的视线。
牧元术黑眸间不知何时敛去了望向白书悦时的顺从无害,变得深邃晦暗,似是在紧紧盯着某个猎物。
系统无意识打了个寒颤,总觉得牧元术不是在看它的宿主,而是在看它。
怎么可能呢,应该只是错觉……吧?
系统讪讪地挪开了视线。
而另一边,牧元术很快也将目光收回,微低头,遮住眸间思绪。
就在方才,他又听到了几日前见到清云仙尊时突然出现的那道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咬字刻板,情绪起伏生硬非常,总说着些他听不懂的词句。
而且他只能清晰听到这道声音对仙尊说话,却听不到仙尊的回答。
牧元术回想起三日前听到的所谓“剧情线”,藏于袖间的手紧握成拳。
他必须要找个机会到仙尊身边去,弄清楚那个东西到底要对他的仙尊做什么。
有可能私底下被找麻烦恶意打伤么……
那或许会是一个好机会。
第4章
系统和以往的宿主唠嗑唠惯了,嘴实在闲不下来,又是第一次到这“仙侠世界”当中,很快便将牧元术那边的小插曲忘却,逮着新鲜事物就找白书悦问这问那。
白书悦嫌它聒噪,基本不理它,只有极少数的偶尔会回应几个字。
系统也不觉无趣,问不到的就自己先默默记录下来,问得到的就表现得更为兴奋。
不知不觉间,今日的宗门比试就进行到了最后一轮。
“啊,比试到决赛了!反派果然还是比到了最后一轮!”
系统激动地给白书悦播报新进度。
——剑云宗是修仙界第一大宗,内门弟子实力是全修仙界最顶尖的,不懂修仙的系统看了一整日的比试,已然看得热血沸腾。
白书悦只在听到“牧元术”这个名字后,抬眸看向比试场地。
历经过两场比试,牧元术状态比白书悦初到场时差一些,身上零散分布几道伤口,模样狼狈些许,但精神状态更为昂扬。
牧元术脸颊一侧的浅浅血痕似是给他添上一份血性,原本淹没于人群中默默无闻的羊终于露出几分狼的真容,温和气质被打磨得锋利凌然。
他站立于比武台左侧,心思全然投入至将要开始的这场最终比试中,唇瓣轻抿,眸色都冷淡几分。
这般冷然气势一起,还真与白书悦有两三分相似。
白书悦难得将目光落至比武台中,落在这名最耀眼的青年身上。
他对己身容貌并无太多自觉,见着牧元术时亦从未上心,此前未曾觉出他与这藉藉无名的青年有何相似之处。
如今细细看来,不论是候场起式的冷然气势,还是主动进攻时的锐利气场,都能看出几分白书悦从前的影子。
——是尚未入无情道前,那个性子淡然又意气风发的白书悦。
甚至连虚柔实刚的剑招习惯都相差无几。
若非白书悦自入无情道以后便再也没用过这套剑招,也几乎无人知晓他曾经的习惯,他都要怀疑这失了忆的青年魔尊是不是有意模仿他。
外门弟子入内门的宗门比试近些年是由秦守负责,秦守是少数几个知道当年白书悦剑招习惯的,想必也是因此对牧元术产生了歪心思。
白书悦坐于峰主席间,居高临下地看着比武台上的战况。
牧元术的对手与牧元术一样,都已历经两场比试,只不过耐力显然不如牧元术。
一套剑招下来,场上优劣势逐渐明显,牧元术无意延长比试,在对面弟子露出破绽的瞬间闪身向前,瞬息间将手中长剑置于对手脖颈一侧。
比试至此终结,以外门比试魁首身份进入内门的牧元术,再次夺得内门比试桂冠。
这是一场很漂亮的比试,然而场内只有寥寥一阵喝彩庆贺,一时间场面甚至有些尴尬。
连乔慕灵都觉出端倪:“奇怪,以往这不该是最热闹的时候么,怎么今日好像有种……蛮多人都不喜欢这孩子的感觉?”
陆景阳也皱起眉:“我觉得这孩子还挺好的,颇有几分当年小清的气势在。”
秦守随口将问题缘由都归结于牧元术自己身上:“或许是性子方面有什么问题罢。”
乔慕灵从陆景阳的话中反应过来,又听到秦守这么大言不惭的话,立马就明白了个中缘由。
只是这个场合下她不好多说什么,往白书悦方向坐近点,小声嘟囔似的说:“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人又嚯嚯人家新弟子了,真是不要脸啊。”
她的声音足够他们师门四人都听见,秦守面上不知真假的笑僵硬一瞬。
两人平时不对盘,但秦守道貌岸然装得太像,乔慕灵几乎不会在明面上——尤其是在白书悦面前说这种话。
自从知晓白书悦与自己同阵营,乔慕灵就放飞多了。
她直接给了秦守一个不屑的眼神。
秦守面上的笑意也淡了些:“我知小师妹你不喜我,但也不必这般污蔑人吧?”
说话时他还往白书悦方向看去,生怕白书悦会将这样的话听入耳中。
然而白书悦并未分出一丝一毫的注意力给身边人,他仍旧在看——看比武台上收敛锋芒的牧元术。
牧元术从容地收剑归鞘,似乎并不在意旁人对他的态度与看法,礼节性地朝对手拱手作揖。
动作间能看出他的左臂有一瞬微颤。
没记错的话,是方才比试过程中,对面弟子动用灵力故意弄伤的。
那人或许以为自己做得足够隐蔽,但根本逃不过白书悦的眼。
牧元术与另一名弟子都在比武台另一侧站着,依照惯例,接下来便是峰主们对弟子的点评。
白书悦收回视线。
陆景阳适时结束了乔慕灵与秦守之间的吵闹,询问白书悦:“清云,你可有入眼弟子?”
所有人都将目光移至白书悦身上,抱有期待,又不敢抱有希望。
往常每到这时,白书悦都只会说一个冷淡的“无”,断绝弟子们的期冀。
数百年时间,比武台见证了太多弟子的失望。
白书悦掀起眼皮,平静冷淡的蓝眸扫向比武台,与仰头望来的牧元术对上视线。
青年收敛了比试时的凌然气势,站得笔直,沉稳从容,只遥遥望着白书悦。
仿佛不管白书悦是否注意到他,他都会安安静静在自己的位置仰望,如同一名最虔诚的信徒。
须臾,白书悦终于开口,却不是所有人预料当中的那个“无”,而是朝向牧元术,微扬下巴:“你,过来。”
牧元术都怔然一瞬,片刻后才向前几步,跪地行礼:“弟子在。”
原本聚集于白书悦身上的目光,一下转到比武台单膝跪地的青年身上。
这些目光有诧异,有震惊,更多的是羡慕——与嫉妒。
白书悦问:“姓名?”
牧元术规矩回答:“弟子牧原。”
白书悦轻蹙眉:“穆渊?”
“弟子姓牧,单名原,字元术。”
“是牧原,原野的原。”
牧元术连忙补充的解释与系统的声音同时响起。
白书悦自动忽视识海中聒噪的动静,舒缓神色。
确认过名字无误,白书悦颔首:“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牧元术依言起身,回到原本的位置继续乖顺地站着。
无人摸得清白书悦这一出究竟是要做什么。
场内陆续响起些细微的议论声,弟子们的视线不断往返于白书悦于牧元术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