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版万人迷[快穿](200)
“申屠谕……”姜岁眼睫被泪水濡湿,不太能看清楚东西了,只有那些萤石的光在他眼前组成绚烂的光斑,“你要是不变回去……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申屠谕又开始他的选择性耳聋,好似真的就是一头完全听不懂人话的野兽,却又怕姜岁委屈,安抚的用湿润的鼻尖去吻姜岁的脖颈。
姜岁并没有得到安慰,他满脑子都是要杀了申屠谕。
这个狗东西……野兽……不,禽兽!
眼前的光斑开始疯狂扭曲旋转,时大时小,时远时近,姜岁头晕眼花,意识昏沉之间还以为是地震了,清醒那么几息后又反应过来,不是光斑在晃,是他自己在晃。
迷蒙的、缱绻的、氤氲着幽幽冷香的气息在洞穴里四溢,哭叫声惊起了栖息于山洞的生灵,一会儿是凶狠的骂声,一会儿又是柔软沙哑的哀求,令人分不清到底是求救还是调情。
姜岁意识不太清醒,完全凭借本能做出反应,申屠谕太凶了他就要揪着人家的毛发骂它是恶狗,骂了也没用,就只能胡乱的去吻它,想要求它放过,然而不管是哪种姿态,都毫无用处。
姜岁想起在妖界时,有些妖喜豢养灵兽,它们交合之时,雄兽便会死死咬着雌兽的后颈不许对方逃离,如今,申屠谕也是这样对他的。
他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山洞之中不知日月,他醒来时仍旧只可见微弱的荧光,申屠谕盘腿坐在他旁边,正撑着下颌打量他,姜岁脑子都没清醒过来,已经一脚踹出去,正踹在申屠谕的腰上。
申屠谕铜皮铁骨,倒是没觉得痛,而是俯身把人抱起来,“睡了一日一夜,想吃什么?”
姜岁面无表情的说:“狗肉羹,把你自己剁了炖给我吃。”
申屠谕:“也无不可,想吃哪里的肉?”
魔兽为了生存相互厮杀吞食,在申屠谕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也不觉得姜岁这个要求过分。
姜岁胃部一阵痉挛,让他说的给恶心到了。
要是平时他必定给申屠谕两下,但现在他累的话都不想说,趴在申屠谕肩头任他抱着往外走,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的说:“要吃镇上的鸡豆花。”
“嗯。”
姜岁又说:“你以后不许再变成兽形。”
“为何?”
姜岁狠狠地咬住他脖颈,“你还好意思问!?”
申屠谕:“我看你也不是很抗拒,怕有损你身体,我后面都帮你……”
姜岁捂住他的嘴,凶狠道:“你再说!”
“不说了。”申屠谕拍拍他的背,“何必动怒。”
却完全没答应姜岁的要求。
姜岁浑身倦怠,竟然也让他糊弄过去了。
申屠谕带着姜岁来到镇上,点了两份鸡豆花,他是不需要进食的,但姜岁一个人吃东西总觉寂寞,所以申屠谕已经习惯了陪他吃饭。
姜岁吃的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送,这时门外进来一拨人,都穿着玄一门的银白轻铠,吸引了不少人注意。
旁边桌有人道:“我就说之前山上发现的那些尸体是玄一门的弟子!你们还不信!”
“什么尸体?我怎么不曾听闻?”
“你成日里流连在姑娘们的石榴裙下,哪有空关心这些咯?前不久的事情嘛,砍柴的刘二郎上山发现了一片尸体,差点没吓死,通知人敛回去就放在义庄里,如今这些玄一门的弟子,应是来认尸的!”
“玄一门的弟子?那不是应该很厉害吗,怎么会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这就不知道啦,毕竟人家仙君们的事情,我们上哪儿打听?”
姜岁放下调羹,撑着桌子,看向楼下。
那些玄一门弟子进来后并没有就坐,而是取出了两幅画像询问店里的客人有没有见过,一个是姜岁,另一个是个面目普通的男人,姜岁没什么印象,大约是此次跟着一起出任务的外门弟子。
“你要回去?”申屠谕问。
“自然。”姜岁撇嘴,“我不回玄一门,难道跟你去魔界?”
“说来,我与你的半月之期已经满了,你之后要去哪里?”
“不知。”申屠谕道:“我似乎也无处可去。”
“不回魔界?”
申屠谕嗓音淡淡:“无甚意思。”
姜岁撑着下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既然你无处可去,不若与我一同回玄一门?但你肯定不能这个样子去。”
他比划了一下,“你变成这么小一个,我就说是在山上捡到的一只小黑狗,你要封印自己的气息,不能让人发现。”
“……”申屠谕冷冷道:“黑狗?”
“黑猫?”姜岁迟疑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狗还是猫。”
申屠谕放下筷子,盯着姜岁好一会儿,姜岁蹙眉:“那你回魔界去好了,就当我们没有见过,日后遇见……”
他话还没有说完,刚还坐在椅子上的申屠谕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黑色的、毛茸茸的小兽,也就姜岁两个巴掌大,奶乖奶乖的,偏偏一双赤金色的眼睛里还带着“宵小鼠辈”的冷漠和睥睨,显得尤其可爱。
姜岁微微睁大眼睛,把它捧起来,“阿谕?”
“嗷。”小兽嚎了一嗓子,声音细细的,一点威慑力没有。
小二过来上菜,看见这一幕,愣了愣:“公子,刚才那位黑衣郎君,已经离去了么?”
姜岁卡着小兽的前肢将它拎起来,慢悠悠的道:“他有急事,便先走了。”
小二稀罕的打量这只幼兽,啧啧称奇:“公子这只灵宠真是生的别致可爱,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姜岁把小兽往怀里一揣,在桌角放下了几颗灵石后离去——这灵石是申屠谕的,他出门带的钱早就花光了。
与玄一门的人碰头后,姜岁随便扯了个自己被侯良等人排挤出任务未能参与的谎后便随他们一起带尸体归山,这些都是内门弟子,比起外门弟子来更加高傲,只是他们的高傲都是藏着掖着的,并不会□□的摆出来,见姜岁生的美貌,对他还多有关照。
“宗门大比又要开始了。”有人说:“不知这次又是哪些新秀能够拜入内门。”
“听闻今年报名的弟子多了不少,想必都是知道此次大比渡衡仙尊会出席,想要搏一把试试看?要是能被渡衡仙尊收为门徒……那真是做梦都要笑醒的美事!”
“我当年宗门大比的时候怎么就没有遇上这样的好事?就算不能被仙尊收为徒弟,瞻仰一番天下第一人的风采也是好的呀。”
“渡衡仙尊常年闭关,怕是连掌门都没怎么见过他吧?我听闻他父亲战死沙场,母亲生下他油尽灯枯,只能含泪将他扔在了玄一门山门之外,当年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弃婴,竟会成为后来让妖界魔界尽皆胆寒的剑尊呢!”
“……”
姜岁抱着怀里的小兽,漫不经心的听着他们闲聊。
渡衡仙尊。
他曾听过很多次这个名号,有关于他的故事,随便找个茶楼坐下,说书先生都会讲上两段,与这个名字放在一起的,往往是无数好听的词,什么光风霁月,什么白玉无瑕,什么天纵奇才,什么天仙临凡……作为当今修真界公认的第一人,渡衡却不喜交际,一年闭两次关,一次闭半年,别说外面的人,就是落鹜山洒扫的道童都没怎么见过这位威名赫赫的仙尊。
“渡衡……”姜岁将这两个字咬在唇齿之间反复碾磨。
若是他能拜入渡衡门下,得天下第一人指点,是否可以真正的逆天改命,不受“没有仙缘”这四个字掣肘?
但渡衡如此孤僻冷漠,要怎么才能拜入他门下?
或许……赢了宗门大比,就能让渡衡另眼相看呢?
怀揣着这个想法,姜岁回了翠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