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版万人迷[快穿](166)
谢燕至颔首。
姜岁:“那你跟我下。”
谢燕至:“我赢不了你。”
“……”姜岁皱眉:“你这么敷衍我?”
“不是敷衍。”谢燕至将棋子一个一个捡回来,“不管下多少次,我都赢不了你。”
姜岁微怔,抬起头看着他。
谢燕至说:“只要爱你的人,就都赢不了你,姜岁。”
……
姜岁最近觉得有点烦。
他觉得谢燕至怪怪的,姜辞镜也怪怪的,说不上来哪里怪,但就是让他有些烦躁。
开学后没几天,元家传来讣告,说老爷子心脏病发,救治无效,在医院去世了,享年七十六岁。
姜岁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做试卷,他呆了呆,丢下笔就往楼下走,姜辞镜在门口拦住他,道:“等我一起。”
两家一直有交情,这么大的事,姜辞镜当然也要上门吊唁,姜岁点点头,站在走廊等他,没一会儿姜辞镜换了身衣服下来,姜岁一边跟他往外走一边道:“哥,元爷爷去世的话,周婵他们是不是就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老爷子活着的时候一切都还有更改的机会,可现在老爷子去世了,家族继承人的身份尘埃落定,周婵和元践恐怕会狗急跳墙。
“嗯。”姜辞镜回答的漫不经心,“这次葬礼估计不会很太平。”
顿了顿,他垂眸看向姜岁,“这次你也要我帮元屿吗?”
姜岁摇摇头,“总要你帮他,他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姜辞镜脚步停住,“我以为你很在意他。”
就这一瞬间,姜岁总算知道自己近来的那种烦躁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谢燕至和姜辞镜好像都很在乎在他心里谁更重要,但姜岁本人是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就好像……他冥冥之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区分这点没有任何意义。
“哥。”姜岁仰起脸,忽然笑了,“你是在吃醋吗?”
“……没有。”姜辞镜转过身,只给姜岁看高贵冷艳的后脑勺,“我跟一个黄毛小子吃醋?可笑。”
姜岁上前两步抓住他的手,用小指勾着他的小指,道:“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吧。”
姜辞镜:“。”
两人到了元家,入目雪白,人皆缟素,来来往往的宾客都是满脸哀戚,元家的亲戚伏在灵柩前嚎的一个比一个凄惨,嗓门一个比一个大,真要去看眼泪,又没两滴。
反倒是元屿这个亲孙子,过于冷静了,他除了脸色有些憔悴外看不出有多难过,跪在元老爷子的遗像前淡声道:“哭够了吗?没哭够就出去哭,太吵。”
一众想来打秋风的亲戚都是面色一变,不等别人说什么,哭的梨花带雨的周婵已经道:“小屿,老爷子离世,大家也是太过伤心了才会这样,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是啊小屿,你这就过分了!”
“终究还是个孩子,一点都不懂事,真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把公司交到他的手里。”
“老爷子一世英名怕是要毁于一旦了,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能懂什么?听说成绩也不好,回回考试垫底。”
“要我说老爷子也是太心狠,那元浩不也是他的亲孙子吗?人家还品学兼优呢,不比元屿好多了。”
“唉……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哄的他爷爷团团转的。”
“……”
各路亲戚纷纷指责,无非就是欺元屿年纪小,不能独掌大局,要么是想趁机分杯羹,要么是想站队周婵。
元屿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道:“周女士有什么资格穿这身孝衣?”
周婵脸色一变,元屿转过头,扯了下唇角,“还有你儿子,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哭丧?你们是我元家什么人?”
“混账!”元践怒道:“小浩是我儿子,当然也就是你爷爷的孙子,周婵是我妻子,你的继母!”
元屿跪在蒲团上,背脊挺直,并不理会元践的暴跳如雷,而是对家里的佣人吩咐道:“把无关人等请出去。”
他的“无关人等”指的是谁猜都不用猜,几个身强力壮的佣人上前就扣住了周婵和元浩,强制性的把人往外面拖,周婵完全没想到元屿竟然敢这么做,尖叫道:“元屿!你疯了吗!你怎么敢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长辈!”
元屿淡声道:“生了个就比我小两个月的儿子,还想做我的长辈?”
周婵脸色极其难看,又羞又怒,毕竟当年的事情被元屿一个小辈当众挑出来,就算是她脸皮再厚也挂不住。
“爸!”元浩叫道:“爸你都不管管他吗!”
元践勃然大怒,指着元屿骂道:“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我还没死呢!”
元屿侧头看着自己的父亲,“那你是想死了吗?”
“你……你!”元践气的差点吐血,“元屿!我可是你亲爹!你别以为老头子把公司留给了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也很吵。”元屿面无表情的说,“不如你出去陪他们吧,反正你在这里也毫无用处,废物一个。”
元屿话音刚落,便有人将元践也一并扣住了,前来吊唁的宾客眼睁睁看着这一家三口都被拖了出去,全都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之前还说元屿年纪小,担不起重任,谁知道他年纪虽然小,却是个狠角色,周婵母子就算了,他对自己的亲爹都能这么毫不留情!
“小屿啊。”有元家的长辈苦口婆心的道:“你这就做的太过分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的父亲,你的兄弟啊,男人嘛,哪有不犯错的,说到底你们血脉相连……”
元屿了然:“原来您也喜欢背着妻子在外面搞出私生子?”
“你!”老人瞪大了眼睛,“你胡说什么!”
元屿:“还是说您也能和自己父亲的私生子处成亲兄弟,哪怕他和他妈一心想着要您的命,恨不得您早些死了,您还是能慈悲心肠的和他们亲亲爱爱一家人?”
老人差点没背过气去,咬牙道:“你简直越说不像话!”
“看来您也做不到。”元屿点点头,“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要劝我做到?”
老人瞪着他半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元屿显然是个油盐不进铁石心肠的。
有了这一出,没人再敢掺和元家的家事了,毕竟元屿已经正式接触公司的相关事宜,是名副其实的掌权人,跟他作对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姜岁和姜辞镜站在人群里,远远地看着元屿,良久,姜岁说:“我好像还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元小鱼呢。”
“人总是要成长的。”姜辞镜面色冷淡,他一身黑色西装,矜贵又冷漠,长期居于上位让他看起来十分不好接近,周围有人有心想要与他攀谈两句,却又惧于气势不敢上前,“一味软弱慈悲,只会成为他人向上爬的垫脚石。”
姜岁:“他这么对他爸,没什么问题吧?”
“元践确实是个废物,周婵倒是有点手段。”姜辞镜说:“但元践烂泥扶不上墙,他们已经输了。”
“那我们上完香就回去吧。”姜岁脑袋抵在姜辞镜肩头,打了个哈欠,“这里人好多,不喜欢。”
“不跟元屿说两句?”
“……你又阴阳怪气。”姜岁撇撇嘴,“他现在很忙,我就不打扰他了。”
这时元屿忽然转眸,姜岁隔着攒动的人头跟他对视一眼,笑了一下。
人在过了十八岁以后,成长总是很突然的,也许一瞬之间,心态已经截然不同,姜岁在元屿的眼睛里看见了很多过去没有的东西,野心,冷酷,亦或者是残忍。
但又好像,元屿还是那个会顶着刺骨寒风漫天大雪徒步几个小时赶来只为跟他说一句新年快乐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