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摄政王后他恋爱脑了(88)
另一头的沈衔青,手里拿着一个小册子,看着不远处的冷水,闭了闭眼。
秋风潇洒地用力吹掉枯叶,整洁的地面经过一夜倏然多了许多黄叶,踩上去的时候,嘎吱嘎吱声响起。
远在侯府的皇帝,在某一个时刻睁开眼睛,双唇干涸,张了张嘴。
一个黑色的影子悄然落在他的身侧,双手拱立。
“让右相把准备的东西散出去,朕明日要看见满街议论。”
影子闻言,霎时退去。
第68章 你们要收敛一点(羞羞)
皇帝的事情按照沈衔青那晚说的发展,徐月见本不爱观察这些政事,奈何李相日日都来,偶尔他逛院子都能看见李相从门外远远地走来。
但是到底发展成什么样,他并不知道。沈衔青这几日忙得很,有时候也不在府邸之中,估摸着去了宫里。
皇帝病情稳定之后,就挪走了。当时排场之大,隔了几条街道都听到了马蹄声。
傅夫人的寿诞因为他而这样收场,徐月见心底一直过意不去,当时的礼物本来想宴会后拿过去,结果他手一痒,皇帝又实在脆弱,一个石头就给砸晕了。
委实不像是他看过皇帝手册中,练习过武艺和骑射的身子。
跟纸糊糊一样。
徐月见想既然沈衔青不在府邸里,不如他自己带着沈衔青那份,拿着礼物去给傅夫人赔罪。
“府邸最近有什么新来的水果?”徐月见把小人书放下,转头问不知道捣鼓什么的元芳。
“最近柿子进了不少,软柿和硬柿,内务府拨了几箩筐呢。”元芳没犹豫,直截了当地说了。
“那拿上一箩筐,再把我包好的礼物拿来。”徐月见想到昨日吃得硬柿,嘴里就一阵泛甜。
“好。”元芳把手里的香炉放下,招呼着外面的小厮把东西放好,还有马车安排上。
片刻后,他端着看起来有些奇怪的一个小箱子进来,“少爷,管事去安排马车了,我们一盏茶之后再去。”
徐月见穿上鞋子应了一声,路过铜镜时,无意间瞥到了自己头上布条。在原地沉思几瞬后,他唤来元芳拆了,换成之前宴会上的冠状。
他头发挺长的,又黑又直,但却因为面色有些嫩,活生生有些像少年。之前那个发髻,就很好。把他的脸衬托地像意气风发的书生,哪里像这般......清秀的可爱。
元芳闻言把东西放下,走过来给徐月见拆了布条。待走近,他闻见了一股淡淡香气,有点像桃花香,但少爷很少用香,所以他开始有些怀疑。
直到他把发冠插上的时候,离得更近了一些,确认了这个香气的来源,就是他的少爷。
他给徐月见整理衣裳的时候,香气更加浓郁了。没忍住,他问出了口。
“少爷,你怎么忽然熏香了?”元芳把最后一点配饰给徐月见戴上,好奇地问。这是少爷之前都不会想到的事情,毕竟每个香料的撒放一直是他来做,这回却是另一种味道。
“没什么,就......想看看这个怎么样呗。”徐月见听到,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
还有什么,不就是因为要去看沈衔青的姑妈了,万一路上遇上沈衔青,这肯定是要独处的。
他听说最近绿河上,来了不少戏团,好些个小情侣都往那里去。
这么好的约会机会,总得打扮一下吧。
要不是古代没有香水这东西,他才不会关着门点着香料,跑了小半刻钟呢。
后脊背薄汗都出了一层,才熏出了他想要的效果。
“哎呀,别问了。”徐月见触及元芳眼中的‘不对劲,你不对劲’,抬手摸了下鼻尖,尴尬地站起身来,“快去看看马车备好没,我们该出发了。”
元芳被他说的话,如期转移了注意力,抬脚出去问问。
元芳一走,徐月见浑身一松。刚才元芳的视线太过锋利,哪像平日里那般呆笨的模样。这家伙,忽然变得敏锐,也太吓人了些。
马车自然是备好了,因为天气冷,还特意垫了一层羊毛毯子,里面的帘布也换成了厚重的样子,一般的晃动也没办法将它打开。
徐月见踩着木凳上去,礼物被他放在垫着东西的角落,他自己则直接躺下。
左右不需要多久,他懒得摆弄其余的东西,下回再把不好的地方改正就成。
大约一炷香时间,马车就停了下来。
帘外的冷风呼啸,徐月见一出来就觉得脸上被吹得疼。这地界有点像南方的风,像是拿风当针刺进人的骨头里,冷得直叫人发颤。
他抬手拢了下毛绒围脖,几步下了马车。来迎接的人赫然是小桃花,徐月见先是反射性转过头看了眼,倏然低下脑袋的元芳,而后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再随着小桃花走进后院。
不知是不是皇帝在这里住了几日,他感觉院子里有些东西不见了,全是光秃秃的树木和奇石,那些有趣不见了踪影。
“徐公子可是要问,那些八卦图和挂在树梢上的东西?”桃花姑娘瞧着徐月见望了周边好几眼,便笑着问。
“正是。”徐月见装作随意地应答。
“前几日圣上在府里养病,连连夸赞了好几声夫人的布景,连树上的小玩意都亲自摘了个留下。这不圣上一走,夫人觉得这东西失了圣上,便没了以前的颜色,这才叫人拆了去。”桃花姑娘没有把原因说出来,而是拐着弯告诉徐月见事实。
这话说得巧,徐月见砸吧砸吧嘴,大概猜出了里面的意思。
啧。
这皇帝是多不招人待见,这人一走就把他看过的、摸过的东西全给丢了。
不过徐月见也没说出来,说是随着龙气没了姿色,那就是因为这个,没有旁的缘故。
一路顺畅地来到后院,花厅外拉着一层厚布帘,见他来,门口的丫鬟笑着问好,抬手给他打起帘子。
徐月见脱下绣筒给元芳,接过礼物。元芳不随他进去,他得去偏殿用膳。
他抱着两礼物,走进去。里面的热气倏然涌上,旁边的丫鬟见他拿着东西,赶紧上端住,有几个想帮他把宽衣,皆被徐月见后退一步的动作愣住,而后撤开。
他穿衣一向不想有人伺候,斗篷这事他直接手指一勾,就自然地落了下来。他把斗篷给待在一边的丫鬟,再接过礼物走进里侧。
“姑妈。”徐月见走进花厅里侧,就见一个穿着厚衣裳的女人坐在一处大阳台前。外头挂着一层透明的纱布,景色看得一清二楚,风吹过还能看清里面波光粼粼的痕迹。
不止如此,徐月见脱衣服坐下,却没觉得一点冷意,看来这纱确实厉害。
“可算把你盼来了。”傅夫人看着徐月见的穿着,眼里滑过一丝惊艳,忙起身拉着他的手坐下。
屋内的丫鬟见状,朝旁边使了个眼色,大伙都低头退下。诺大的花厅里侧,霎时就剩下两个人。
炭火在不远处点燃,噼里啪啦地想着,爆出急促短暂的小火花。
徐月见在她旁边坐下,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眼旁边推开的人。直觉告诉他,傅夫人一定是有重要事情同他说,不然不会搞这么大阵仗。
不出他所料,傅夫人扭了一下手中的帕子,而后撑着木桌凑近了些,眼睛落在不远处火红的枫树上。
“姑妈有事,不妨直说?”徐月见拿过炉上的红泥茶壶,把热茶倒进傅夫人的茶杯里,轻声问。
“哎呀,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傅夫人拿帕子触了下鼻尖,冒着水汽的茶水萦绕在两个人之间。许是这一层烟雾的原因,傅夫人觉得接下来的话,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了。
但习惯性的,在问出重要的话之前,她总是要先提点别的,或者说拐着弯问点别的出来,以绕回自己的目的地。
“这不是前几日,圣上受伤,在府邸里小住了段时间,他跟我说了几句话。”傅夫人想到那话,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在徐月见的遮起来的手上。
“他说王爷待他没以前好了,也不怎么爱进宫了。”
“嗯?”徐月见没想到是这回事,还煞有其事地蹙了下眉。
皇帝又不是一两岁的小孩,怎么说不出来的话跟没断奶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