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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帝王的心腹大患(4)

作者:弃脂焚椒 时间:2024-01-05 11:14 标签:甜文 爽文 强强 穿越时空 成长

  末了,又垂眸继续批阅手中的奏章。
  好像窗外,不过一阵寻常小雨。
  半晌后,终于缓声道:“诏狱阴湿,去将大将军之子,请入羽阳宫来”
  -
  昭乾殿,灯火随疾风飘摇,忽明忽暗。
  隔着镂空座屏,隐约可见一道绛色身影。
  应长川手指轻抵额上,缓缓启唇:“孤竟不知,爱卿有卜雨之能。”
  说话间,视线穿透座屏,饶有兴致地落在江玉珣身上。
  少年顿觉如芒在背。
  “陛下误会了,”江玉珣立刻调整呼吸,“臣并不会卜雨。”
  说着,他便举手加额,一边行礼,一边将在诏狱里备好的解释,一口气说了出来:“不知陛下可还记得,去年夏至前后,兰泽郡曾降下暴雨?”
  大雨导致河水泛滥成灾,万亩良田被淹,史无前例。
  身为皇帝的应长川,当然知道。
  “嗯。”
  “臣自记事起,便生活在兰泽郡。在臣记忆中,兰泽郡从未下过如此的大的雨,所以直至此时,都还记得那几日的天象……昨日昭都的天象,与去年无异。再加上臣赴宴时发现,羽阳宫地势低洼,排水不畅……便有了如此推断。”
  江玉珣的心跳声,重得压过了窗外滂沱的大雨。
  下一刻,身着绣衣、浑身湿透的侍从,忽然出现在殿外,跪地大声道:“启禀陛下,玄通门附近的护城河水满外溢。羽阳宫里……也,也开始内涝了。望陛下暂时离宫避水——”
  这一切,竟与江玉珣说得一模一样。
  应长川没有理会侍从,反倒看向了少年。
  似乎是在等待他的答案。
  窗外大雨如银河倒泻,江玉珣顿了顿,随之朗声道:“出宫避水,只是一时之计。如若可以,还望陛下早日修整羽阳宫,整治昭都水系,以免再涝。”
  羽阳宫兴建于前朝,选址时只看吉凶方位,半点不讲科学。
  正巧建在了整座昭都,最低洼的地带。
  选址不当,再加上设计缺陷,之后的几十年,这里还会一涝再涝。
  少年的语气极为认真,眸中满是真切期盼。
  他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可还不等江玉珣放松,应长川的声音,竟又从画屏后传了出来。
  “爱卿既知大周‘国库空虚、民不聊生’,又为何提议孤大兴土木?”
  淦!
  ……应长川这是故意的吧?
  想到自己的debuff,江玉珣心中一凛。
  铺天盖地的恐惧感,刹那间向他袭来。
  但这仍不能阻止他开口——
  “回禀陛下,羽阳宫地势低洼,平日里便潮湿阴冷。哪怕不内涝,也非宜居之所。”
  话音落下,江玉珣的心,已凉过了羽阳宫的大雨。
  应长川驾崩时,也就三十左右。
  在平均寿命不长的古代,都算极早。
  史学界推测,除了在战争中负伤外,长期过劳和羽阳宫阴湿的居住环境,也是一大诱因。
  大周灭亡、天下大乱的直接原因,就是应长川的死。
  相比之下,这点工程量,还算得了什么?
  少年顿了顿,继续:“陛下因此生病事小,折寿事情大。”
  ……折,折寿?
  江玉珣他在说什么?!
  浑身湿透的侍从顿了一下,一点点将悬在腰侧的剑,拔了出来。
  周围人的反应,并没有阻止江玉珣后面的话。
  甚至于下一句,更为石破天惊。
  “倘若陛下身死,大周也会随陛下而亡。届时无数百姓于乱世中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此乃大不幸——”
  话音落地,昭乾殿内只余死寂。
  陛下,折寿。
  大周,亡国。
  堪称禁忌的词汇,竟这样一股脑被江玉珣扯了出来。
  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江玉珣不知何时,攥紧手心。
  如今,他只剩一个选择——硬碰硬。
  这个“诤臣”,江玉珣是当定了!
  少年突然抬头,深深地看向座屏背后那道绛色身影:“文死谏、武死战,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臣父战死于沙场,是大周的英豪。臣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也不能给家父丢人。”
  “臣此言,是为陛下着想,更是为天下着想,对得起本心。”
  “望陛下,三思。”
  江玉珣的心跳,快得将要冲破胸膛,指尖都随之泛起了麻。
  他本该恐惧才对。
  可这一刻,自心底里生出的快意,竟如海啸般,将惧怕压了下去。
  他才不要与应长川这种人虚与委蛇。
  说就说,怎么了?
  羽阳宫风雨大作,水从四面八方漫了上来。
  等待应长川移驾行宫的侍从,跪满殿外。
  借着昏幽烛光,应长川生平第一次垂下眼眸,仔细观察自己的臣子:
  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五官略带稚气。
  微挑、如猫瞳的桃花眼中,还泛着点水汽。
  但目光,却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定。
  江玉珣冒雨入宫。
  此时雨水正如泪般,顺他脸颊滑落。
  被冻得发白的薄唇紧抿着,自始至终,不曾开口求饶。
  朝堂之上,人人善刀而藏。
  应长川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锋芒毕露之人。
  昭乾殿内,满座寂然。
  半晌后,应长川忽然道:“爱卿怕孤。”
  江玉珣咬了咬唇,没有否认:“臣怕陛下,也怕死。”
  但怕也要说。
  窗外风雨晦暝、电光晃耀。
  听到这里,天子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扑通、扑通。
  江玉珣咬紧牙关,心脏都将要因紧张,而冲破胸膛。
  昭乾殿外,狂风大作。
  裹着淡淡的龙涎香,向少年袭来。
  江玉珣下意识阖上眼,浑身冰冷,等待着最后的裁决。
  然最后,他等来的竟是……收剑入鞘的轻响。
  少年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反应过来时,应长川已然起身,走向窗边:“传孤旨意,整车备马,即刻前往行宫避水。”
  “臣,遵旨——”
  等等,他就这样放过我了?
  江玉珣蓦地睁开眼,不可置信地向殿上看去。
  -
  卯时,天将明。
  昭都的天,好似破了个窟窿。
  江玉珣冒大雨,乘车向城外而去。
  ……闭门思过,罚俸三年。
  应长川不但轻易放过了自己,甚至还以自己浑身湿透为由,赏了一身锦衣。
  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公子,您向前瞧,”正想着,家吏的声音,忽然自车前传来,“田庄就在那里。”
  应长川绝对不是吃“忠言逆耳”那一套的人。
  和浑身透着喜气的家吏不同,江玉珣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好。”
  算了。
  百思不得其解,江玉珣索性将此事暂放一边,撩开车帘向外看去。
  征南大将军常驻兰泽郡,在昭都没有府邸。
  只有城外这座田庄,是他军功所得。
  多年无人照管,入目一片荒败。
  但此刻,江玉珣关注的重点,并不是田庄,而是……不远处那一群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们在做什么?”
  “哦……这个啊,”家吏压低了声音,“您在诏狱的那番话,不知怎的传了出去。现在百姓都说您能预知天灾,纷纷来此敬拜。”他的声音中,满是敬畏。
  敬拜?
  马车向前行进,田庄外的景象,愈发清晰——的的确确有人正在此杀牲放血,大搞祭祀活动。
  几秒后,江玉珣忽然握紧车轩,咬牙道:“……我知道了!”
  家吏被他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问:“公子,您知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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