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只正经狐(70)
果然邱夜央的脸色霎时变了,望向他的目光仿佛骤然封冻的冰凌,瞬间刺出千千万万道冰芒。
冷冷道:“找死。”
平静的语气,手中凝结的黑色掌风越滚越大,照着胡以白的头就要拍下,这时殿门一下从外面破开,一阵大风穿堂而过,风声呼啸,几乎吹灭了案上的长明灯。
云阔一身白衣,覆手而立,不疾不徐的走入殿中。
清冷的月光在身后洒落一地,顿时整个昏暗的大殿都变得光亮起来。
邱夜央顿时愣住了,突然射入的光线,让他不紧皱起眉。
直到云阔淡淡道:“邱副宗主这是做什么?”
他犹豫一瞬,还是一把将胡以白丢到台下,哼笑道:“宗主还是第一次来我这景阑殿,怎么,是狗丢了找不到,所以来我这看看?”
胡以白刚才被打的那几下,几乎每击都正中要害。
就算无上心法能恢复,但至少也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恢复完全。
他疼得捂住腹部,一时间都难以站起来。
云阔俯身扶起他,波澜不惊道:“狗没有,狐狸倒是丢了一只。”
言罢,对胡以白疑惑道:“我叫你今夜亥时前来玄冥殿找我,怎么走到邱副宗主这了?”
胡以白立刻会意:“宗主恕罪!天太黑,弟子走错了路。”
云阔无奈唉一声:“真是笨,还得我来找你。”
邱夜央:“……”
这俩人怕不是拿他当傻子。
云阔转身朝邱夜央稍微点头示意:“既然狐狸找到,我们就先走了。”
邱夜央看着云阔带胡以白转身就走,气得一下将面前的青玉案掀翻下去,接二连三的脆响在两人身后炸开,洁白无瑕雕刻精良的美玉就这样碎成一堆残片。
可无论是胡以白还是云阔,全都充耳不闻。
等走出景阑殿,胡以白才敢长舒一口气,看向云阔:“宗主,我让七芒萤告诉您即可来救我,您这是听到消息喝完茶才来的么?”
云阔脸不红不白道:“多难得的一次深入机会,我不晚去你能有时间去找线索。”
视线缓缓看向胡以白一直捂住肚子的地方。
胡以白无语的将藏在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张即将送往“飞来峰’的请柬,金色的封皮,上面还有邱夜央亲笔写的落款。
刚才他被邱夜央拍在书案上,趁乱顺手从上面偷的。
话说这还得感谢胡夭,在教他训练侍灵虫时,顺便把凤蝶族的‘偷术’也传授了他不少。
两人往玄冥殿的方向走,等进了院子,胡以白气的忍不住抱怨道:“我这是再帮您,您能不能别一而再再而三的坑我?”
云阔看他两只耳朵都耷拉下来,不经意的勾了勾唇角:“要想坑别人就要先从被坑开始,坑着坑着,你以后就学会怎么坑别人了。”
胡以白感觉他明显话里有话,疑惑道:“什么意思,您以前也被坑过?”
云阔但笑不语。
这辈子,坑过他最多次的人就是他师父,临了飞升了还不忘坑他最后一把,把他死死钉在了宗主的位置上。
从此他就得出一个结论,徒弟,都是用来坑的。
*
作者有话要说:
胡以白: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不速之客
两人进了玄冥殿, 发现胡夭也在。
胡以白感激的看了云阔一眼,还以为他真是甩手掌柜是事不管,没想到这次倒是挺有先见之明,提前就把胡夭弄来了玄冥殿。
看来刚才在邱夜央那, 老家伙也是故意诈他, 估计派谭青峰找他之前, 就已经先去找过胡夭了,结果没找到人, 才退而求其次找了自己。
毕竟他跟胡夭比起来, 肯定是后者更好攻克。
胡夭看胡以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捂着肚子, 衣领上还沾了不少血, 赶忙上前扶住他, 担心道:“胡兄你这怎么弄的?没事吧?”
胡以白摆摆手:“没事没事,有事还能竖着进来么。”他快步走到桌前, 把那张偷来的请帖拿出来:“快帮我看看这上面有什么猫腻。”
两人围在桌边瞅,云阔倒是一点不着急不着慌的还去窗边浇了浇花。
这张请帖只有薄薄一张,算上上面罩的锦缎,也只有半指厚。展开以后, 一阵金色流光从纸面跃出,请帖的内容悬在空中,组成一道若隐若现的光屏。
胡以白瞪着眼睛, 前前后后读了三遍, 甚至把每句话的首尾两个字都摘出来,看拼在一起是不是什么暗号。
可一通研究下来, 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这内容确确实实就是一封普通的请帖。
但不应该啊。
现在邱夜央不可能擅自离开宗门, 若想跟其他门派取得联系, 只能通过手下这些弟子,可以他谨慎多疑的性格,肯定不会直接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给徒弟,毕竟在他眼里,没有任何人是绝对可信的。
用飞信或信媒,也有被人拦截的可能。
所以他和那些门派唯一安全稳妥、能比较全面传递消息的渠道,就只有手里这张请帖。
在原著里,邱夜央于飞来峰峰主仇临有知遇之恩,可以说当初不是邱夜央帮衬,他坐不上如今峰主的位置。
而且此人好高骛远,能力不足,却总想着一步登天,如果邱夜央承诺这次援助给予他什么好处,很容易就能谈拢。
所以他笃定若邱夜央要拉拢外援,飞来峰定是首选。
按理说是这样的……可这请帖上却没有任何其他信息,胡以白前前后后,又看了两面请帖的封皮。
恨不得把包在上面的锦缎都拆下来,一丝一丝的用观微放大了看。
然而就是没找到任何可疑之处。
胡以白举起来对着灯光眯起眼,问胡夭:“你说,这张请帖会不会里面藏着什么机关?”
胡夭摇头:“纸术机巧一般结构都很复杂,上次追咱们的那只纸鹤,别看就掌心那么大一点,叠一只就要用一千四百九十七张薄如蝉翼的糯米纸!而且用途不同,纸鹤的折法也千奇百怪,过程必须手法精确,不能出一点差错,否则只要多折出一道不该有的折痕,就前功尽弃,从头开始。”
想到这他叹口气:“当初我爷爷非逼我学这个,说技多不压身,可纸术机巧最考验人的记忆力和耐心,这二者缺一不可,我就学了三个月,手都叠残了连半只纸鹤都没叠成,之后赖着拖着来了宗门,也就不了了之。”
胡以白:“这么难?”
一千四百九十七张纸……怪不得叫千机纸鹤。
胡以白看着眼前单薄的一张请帖,确实不像有什么复杂结构的样子,就算用观微也只能看出一张普普通通的纸而已。
现在纸没问题,内容也没问题,封皮没问题,这邱夜央要传递的消息,还能藏在哪?
难道他猜错了,这次邱夜央剑走偏锋,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没有选飞来峰?
若真是如此,那他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胡以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浇花的云阔:“宗主,不然您来看看?”
云阔闻言头都未抬,随着手中水瓢哗啦啦的流水声淡淡道:“我年岁比你们大,但不见得就比你们聪明。何况我晚上眼花。”
“……”看你眼花是假,想为难我倒是真的。
胡以白叹口气,把请帖铺在桌子上继续看,旁边的胡夭已经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了,但胡以白都在这强打精神找,他也不好意思说休息,只能瞪着眼睛陪他一起看。
何况这次已经不只是帮胡以白做事,更是为铲除叛党做出贡献,等事成之后他也算平息叛乱的半个功臣。
这次试剑大会后,说不定就有掌教会收他为徒了!
想到这,困意还真驱散了不少。
胡以白看着桌上的请帖,捏了捏眉心,这次他完全放平心态,视线从头到尾又通读了一边,不似先前那么急躁,只是像看一本杂书一样平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