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乖仔(72)
“没事,睡吧。”闻舟尧说。
林俞就歪头靠他哥胸前, 彻底没了意识。
第二天天还未亮,时针指向五点钟方向, 窗外露出熹微晨光。
酒店房间的那张大床上传来轻微的动静。
林俞率先醒来。
他睁开眼第一时间对上的就是闻舟尧的胸膛。他昨夜带着林俞出门前换了衬衣, 这会儿扣子松散露出大片光裸的肌肤。
林俞停滞了好几秒, 从下火车之后的所有记忆才一一归笼。
脱离了昨夜那样的氛围,脑子里再闪过昨夜的事情,林俞终于有些那么一丝的不真实感。
他往后退了退, 仰头去看闻舟尧。
几年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这张脸, 借着窗外初绽的光,林俞伸手,食指从他哥的头发划过侧脸, 再到挺直的鼻梁。
最后停留在嘴唇的上方。
想起昨夜这张唇碾上来的力道和温度,微微失了神。
“在想什么?”闻舟尧突然出声。
他闭着眼睛,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却好似不用看就能发现林俞的存在, 伸手准确抓住他的手, 凑到自己唇边轻轻碰了下。
林俞顿了顿,问:“吵醒你了?”
“没有。”闻舟尧这才睁开眼睛,看了看林俞说:“每天都这个时候醒。”
林俞倒是没有挣脱,只是把脸埋进枕头里,然后缓慢眨着眼睛闷声说:“我在想昨天晚上到底是我太累做了一场荒唐梦,还是……”
“还是什么?”闻舟尧撑起上半身侧躺, 温热的手指似有若无滑过林俞的脖子,开口问道。
林俞:“还是,真的。”
闻舟尧没有回答他,而是上半身缓缓压下来,凑到林俞的脑袋上边。
压低声音,用鼻尖蹭他耳朵说:“头转过来,宝宝。”
林俞微微侧头露出半只眼睛,咬着嘴角憋道:“不是都说了别这样叫我。”
“没睡醒?”闻舟尧将他额头的头发往上撩,气息就洒在林俞脸上,声音越说越低:“叫你宝宝你就受不了,那想哥叫什么?宝贝?还是,老婆?”
越说越没底线了,林俞刚醒来,哪儿受得住这般撩拨。
手脚并用抵在闻舟尧胸前把人往外推。
他也不太理解,他们之间为什么仅仅隔了一个下午到晚上的时间,就走到了现在这般境地。
这般的,亲昵,好似这么多年从未分离。
闻舟尧K大四年,那真实环境淬炼出来的体魄,哪是现在的林俞能撼动的。
这人长手长脚地困住他,手伸进被子里在林俞腰间流连。
然后说:“现在还觉得自己在做梦吗?”
“没。”林俞仰着脖子喘息一声,从鼻腔轻轻哼,“哥。”
“嗯?”
“别摸,要走火。”
闻舟尧霎时停住,笑出声,低语:“这么经不住?定力可有点差。”
“我又不是你。”林俞推他。
闻舟尧摸索着把林俞的衣服一点点拉好,这才翻身起来下了床。
他站在床边,一边缓慢扣着自己胸前的扣子,一边看着在床头摸索随身物品的林俞说:“不用急着起,哥等会儿回学校没办法送你,你再睡半个小时起来。我会让人在酒店门口接你,他送你去城南,办完事直接回学校。”
他在这边也好几年了,有楚天向和闻家的安排,有自己的人很正常。
林俞倒是没有推脱。
不过他还是爬起来说:“不睡了,反正也睡不着。”
闻舟尧系着表带,走过来替林俞整理衣服领子,然后问他:“三叔那边我打电话问过了,他那批货也就是次品,要与不要都不打紧,你去溜两圈,价钱不合适就不收。”
“你知道他要什么?”林俞问。
闻舟尧:“他很早之前就在找一宋代的青白瓷,是很多年前,他刚进这行经他手流出去的,我帮忙托了不少人打听,最近刚得到点消息。”
“如何?”林俞问。
闻舟尧:“本来流转到国外了,最近落在姓向的手里。”
“向毅?”林俞皱眉,“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闻舟尧说:“这几年向家产业易权,向毅大刀阔斧地整出不少动静,如今他老子都不能左右他了。三叔,”闻舟尧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又接着道:“恐怕想像之前那样将人躲开,怕是行不通。”
“他向毅还能一手遮天?”林俞说到这里也有了点气,冷道:“我林家人也不是他说要就能要的。”
他到底自己当了几年老板,遇上事,身上的那股子气势就起来了。
而且他今天得出门,就把眼镜掏出来了。
他穿得还算休闲,一米七八的身量但是身材比例非常优越,浅色打底套短外套,单看就是一好看的干净清爽的学生,但眼镜往鼻梁上一架,斯斯文文的沉稳气就多了好几分。
结果他刚戴上,闻舟尧就伸手给他取下来。
“干嘛?”林俞不明所以问。
闻舟尧皱眉翻看手里的眼镜,自己架上看了两眼,又取下来替他戴上。
闻舟尧:“以为你近视了。”
“没有。”林俞推了推框架,隔着镜片去看他,说:“怎么样?是不是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闻舟尧盯着他没动。
林俞以为有什么问题,挑眉:“不合适?”
“合适。”闻舟尧眯了眯眼睛,缓慢说:“只是没想到,这么合适。”
林俞总觉得闻舟尧的眼神有些别的意味,但他很快收敛,林俞再想探究也看不出什么了。
林俞这趟去城南属实没什么价值,他甚至有很大的把握觉得,三叔之所以找契机让他跑这一趟,本意上也不是为了替他看货的。
林俞早上出门,不到下午一点基本就搞定了手头的事情。
酒店房间已经让闻舟尧退了,林俞就直接去了K大。
这天周一,林俞拿着闻舟尧给的校卡顺利进门。而学校内也远没有周末那般冷清,来来往往全是学生。林俞刚进大门,就见着一大四的跟在一老师模样的人身边扯皮。
学生一脸无赖的表情,说:“真的,就这一次,谁都知道我们这学期的任务有多严,搞不定我连毕业都得成问题。”
那老师看起来挺铁面无私,张口就说:“毕不了就留级,出了问题还觉得挺光荣是吧?”
林俞本不欲多听,只是他们往前走的这条道刚好顺路。
然后林俞就突然听见男生来了一句:“那闻舟尧为什么就给他过?同是一个系的,就因为他闻家跟学校有关系?”
林俞乍然听见他哥的名字,还有些惊讶,就朝男生看过去。
那老师也是脚步一顿,看向男生,然后说:“那你知道人闻舟尧当时为什么没过?人一学期起码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在外野练,他不是过不了。可你知道,他在外拿到的成绩打破了K大过去十年内的最高纪录。人就算没在学校,所有实践和理论课程始终保持着年级第一的水准。你在学校里好歹也待了四年时间,看到的东西就只是人家姓什么?”
那男生被驳了面子,这会儿估计也是气不顺。
当即顶撞道:“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谁不知道他闻舟尧有背景,他们这种人,毕业了可以随便选择去哪儿都好大好的前景等着,像我们没背景的,就活该被卡在毕业上。”
“你……”那老师脸色涨红,当即甩手就要走。
“等等。”林俞突然出声。
前面的两个人同时回头看着他。
那老师见林俞的模样,缓了口气,问:“同学,你有事吗?”
林俞摇摇头,他指了指男生说:“只是刚刚听见这同学的话,我有两点想要说明一下。”
男生和老师都露出不解的样子。
林俞直接走到男生的面前说:“你有一点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