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美人(5)
他未曾拥抱过师兄,却原来师兄的体温这样烫。
是因为师兄乃是纯阳之体吧?
下一瞬,素和熙温热的吐息猝然覆上了他的左耳:“春宵苦短,夫君,我们且早些歇息吧。”
第4章 腺体有损的和亲太子(三)
裴玉质自然知晓“春宵”是何意,但他从未想过与师兄共度春宵,一则,他并非断袖;二则,他无意于情爱之事,一心修仙。
他拜入问情宗一百又二十载,识得师兄一百又二十载,他未曾见过师兄与任何人有过感情牵扯,师兄理当与他一般无意于情爱之事,一心修仙吧?
为何师兄却提出要与他共度春宵?
对了,这个世界的师兄乃是师兄的魂魄碎片,并非完整的师兄。
这个世界的师兄目前孤身一人,举目无亲,而他虽不受重视,但到底是庆平帝的皇长子,师兄定然以为他会强迫于师兄,索性自暴自弃。
他当即松开了师兄,郑重其事地道:“子熙,莫怕,孤绝不会强迫于你。”
素和熙怔了怔,随即笑道:“臣妾若要强迫于夫君,夫君当如何?”
裴玉质理所应当地道:“子熙奉命和亲,而非自愿和亲,且子熙与孤并不相熟,更未心悦于孤,怎会强迫于孤?”
素和熙确非自愿和亲,亦与裴玉质并不相熟,更未心悦于裴玉质。
裴玉质容貌不俗,但他并非贪恋美色之徒。
他本不愿与毫无感情的裴玉质洞房花烛,但适才裴玉质一把抱住了他,教他不得不说服了自己,左右他与裴玉质已成亲了,洞房花烛势在必行。
闻得裴玉质一席话,他心下松了口气,却生出了与裴玉质洞房花烛的念头。
若非裴玉质的父皇庆平帝出兵攻打云麓,他怎会伤了腺体?
若非裴玉质的父皇庆平帝厚颜无耻地指定他和亲,他怎会千里迢迢地来这蛮夷之地受辱?
裴玉质表现得为他着想又如何?
裴玉质终究流淌着庆平帝的血液。
裴玉质瞧来不愿与他洞房花烛,他便偏生要与其洞房花烛。
思及此,他将裴玉质抱上床榻,继而利落地解开了裴玉质一身的吉服。
裴玉质肌骨如玉,无一瑕疵,为他这个伤了腺体的天乾所有,无异于暴殄天物。
可那又如何?
庆平帝羞辱他,他便糟蹋裴玉质,有何不可?
裴玉质猝不及防,陡然想起了自己被樊绍压于问情崖之上,剥净衣衫的情状。
他拼命地挣扎了起来,然而,无济于事。
这个世界的他仅是柔弱无力的地坤,而师兄却是久经沙场的天乾。
师兄……
他浑身颤抖,凝望着师兄。
罢了,师兄保护他多年,甚至因为他被活生生地肢解了,师兄要如何便如何吧,便当做他对于师兄的报答了。
是以,他阖上了双目,不再挣扎,四肢张开,宛若一尾搁浅的鱼。
素和熙直欲将裴玉质好生糟蹋一番,见裴玉质挣扎不休,又见裴玉质浑身颤抖,末了见裴玉质束手就擒,竟有些下不去手了。
“夫君,歇息吧。”他为裴玉质将亵衣、亵裤穿上,并为裴玉质将发冠拆下了。
裴玉质小心翼翼地掀开眼帘,见师兄的面色柔和了少许,与原本的师兄有几分相似,不由自主地抬指摩挲起了师兄的眉眼。
这裴玉质着实奇怪,适才险些被自己强/暴了,现下却主动与自己亲近。
素和熙并未拨开裴玉质的手指,而是讥讽地道:“夫君,你莫不是欲擒故纵吧?”
裴玉质猛然收回手,否认道:“并非欲擒故纵,是孤轻薄了子熙,对不住。”
素和熙闻言,失笑道:“夫君可知自己适才险些被臣妾强/暴了?”
裴玉质抿了抿唇瓣,坦白地道:“孤不愿与子熙行巫山云雨,子熙若坚持要与孤行巫山云雨,孤便成全子熙。”
素和熙好奇地道:“夫君既不愿意与臣妾行巫山云雨,为何要勉强自己?”
裴玉质不善撒谎,良久才答道:“孤与子熙已成亲了,乃是名正言顺的夫夫。”
倘若是这一缘由,裴玉质何故思忖良久?
裴玉质的谎言过于拙劣,素和熙懒得将其戳穿,佯作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
裴玉质一心修仙多年,不通人情世故,可他并非蠢人,当然清楚师兄并不相信他的答案,幸而师兄并未追究。
系统001曾言这个世界的师兄满腔仇恨,但师兄依旧是温柔之人。
他稍稍放松了些,望着师兄,正色道:“孤会尽己所能,不让子熙被欺辱。”
若非裴玉质万般抗拒,素和熙当真要以为裴玉质对他情根深种了。
不然,这裴玉质为何待他这样好,甚至远胜于他的父皇、母后。
这裴玉质大抵对他有所图谋吧?
是何图谋?
他正苦思着,一声腹鸣乍然响起。
是了,他这一日未进一滴水,一颗米。
他顿觉难堪,一抬眼,却见裴玉质欲要下得床榻去。
难不成这裴玉质方才是虚与委蛇,现下终于要寻人收拾他了?
他一把扣住了裴玉质的右腕,质问道:“你要去何处?”
裴玉质右腕生疼,他长于忍痛,并不言明,答道:“子熙不是饿了么?孤去为子熙取些吃食来。”
素和熙不知自己该不该取信于裴玉质,不过裴玉质倘使当真要寻人收拾他,扬声一唤便是了,不对,若是这么做了,裴玉质许会被他所挟持,但他孤掌难鸣,裴玉质却是人多势众,他根本无法与裴玉质抗衡,至多能取了裴玉质的性命。
他松开手,一派泰然地道:“那便劳烦夫君了。”
裴玉质下了床榻,趿着锦履,行至桌案前,捧了喜点与喜果,又回到了素和熙面前。
素和熙接过喜点与喜果,草草用了些,才发现裴玉质的右腕已然通红。
地坤委实娇弱。
他执起裴玉质这右腕,端详着,竟鬼使神差地垂下首去,印下一吻。
裴玉质急欲抽回手,却被素和熙威胁道:“夫君若敢反抗,臣妾便强行与夫君圆/房。”
他不得不任由师兄亲吻他的右腕,此前,他不曾被任何人这般做过。
素和熙细细地将裴玉质的右腕亲吻了一通,后又抬起首来,问道:“疼么?”
裴玉质摇首道:“不疼。”
这些许疼痛全然算不上疼痛。
素和熙以为地坤大多娇气得很,但这裴玉质显然与众不同。
裴玉质终于如愿收回了右腕,其后他上了床榻,对素和熙道:“寐善。”
素和熙却又起了折腾裴玉质的心思:“夫君尚未为臣妾宽衣解带,臣妾如何寐善?”
于是,裴玉质坐起身来,颤着手为素和熙取下了凤冠,褪下了霞帔,仅余亵衣、亵裤。
素和熙见裴玉质的动作较自己更为笨拙,欲要取笑一番,一如自己被妆娘与侍卫取笑,但他最终一言未发。
裴玉质何曾见过师兄仅着亵衣、亵裤的模样?一时间,尴尬不已。
不过他与师兄已是明媒正娶的夫夫,须得习惯。
待他成功拯救了师兄,他便能离开这个世界,不必再见到师兄这般的模样了。
素和熙躺下了身来,堪堪阖上双目,便听得裴玉质道:“子熙这凤冠霞帔皆不合身,小了许多,并非量体定制的吧?”
裴玉质只是想与师兄说会儿话,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师兄被迫和亲,凤冠霞帔于师兄而言,实乃耻辱。
他赶忙道:“子熙不必作答,寐善。”
未料想,素和熙居然作答了:“凤冠霞帔为阿兄所有,阿兄与你一般,乃是地坤。三年前,阿兄出降,昨年十月二十七,阿兄生产之际,阿兄所在的城池为吟月所破,吟月士兵闯入产房,致使阿兄受惊,难产而亡。”
当时,他身处于千里之外,援救不及,待他赶到,只瞧见了阿兄被悬于城上的尸体。
尸体满是尸斑,恶臭冲天,肚子早已干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