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美人(43)
“心悦?”裴玉质全然不懂何为心悦,满面茫然。
显然裴玉质仅仅是喜欢与自己亲热罢了,无关于心悦。
素和熙不再追问,配合着裴玉质的起伏。
裴玉质以双手撑着素和熙的心口,呜咽着道:“子熙,再多给朕一些。”
素和熙颔了颔首,良久,裴玉质整副身体柔若无骨地跌落于他怀中,他轻抚着裴玉质的背脊道:“玉质,今日可要罢朝?”
裴玉质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启唇道:“今日不必罢朝,劳烦子熙伺候朕沐浴更衣吧。”
素和熙扬声命人送水,终是出来了。
裴玉质歪于御榻之上,哑声道:“流出来了。”
不一会儿,热水便送来了。
素和熙将裴玉质抱入浴桶,利落地为其沐浴,后又为其穿上了朝服。
裴玉质双足发软,过了片刻,才亲了亲素和熙的唇瓣道:“朕须得去上早朝了。”
素和熙目送裴玉质离开后,自己方才沐浴。
沐浴罢,穿戴妥当,他正欲往勤政殿去,却有一心腹从天而降。
心腹递予他一封密信后,便消失不见了。
他展开密信一瞧,这密信为父皇御笔亲书:若能与熙儿里应外合,何愁吟月不手到擒来?
倘若他尚未心悦于裴玉质,他许会答应与父皇里应外合,而今他已心悦于裴玉质,且裴玉质已是吟月君主,他如何舍得颠覆了吟月江山?
但父皇既然送出此信,许早已准备大举进军吟月。
他将这密信收起,前往勤政殿。
半个时辰后,他听得足音,一抬首,果然是裴玉质。
裴玉质径直行至素和熙面前,而后爬上了素和熙的双腿,与素和熙接吻。
他每日都要与素和熙接吻,无论吻多少回都不足够,可素和熙却从不会主动与他接吻,更不会主动抱他。
唇舌交缠间,他不满地咬了一口素和熙的唇瓣,引得素和熙忐忑地道:“孤让玉质不舒服了么?”
他瞪着素和熙道:“子熙何时方能主动与朕接吻?”
素和熙一直对裴玉质所言心存芥蒂:“玉质该当与心悦之人接吻。”
裴玉质气呼呼地道:“但我只想与子熙接吻,每日,子熙至少得主动与朕接吻一回。”
素和熙心脏发软:“好吧。”
裴玉质再接再厉地道:“每日,子熙至少得主动抱朕一回。”
“玉质果真已对孤食髓知味了,不知玉质何时会厌倦?”素和熙明白自己不该再奢求更多,但对于裴玉质,他无法不贪婪。
不止是这副身体,他还想要裴玉质的心,以求彻彻底底地拥有裴玉质。
“朕不知自己何时会厌倦,大抵一生都不会厌倦吧。”从前,裴玉质一心修仙,对于情爱之事不屑一顾,可现下他的心境已截然不同了,至少在这个世界,他认为自己不会厌倦素和熙。
听得此言,素和熙怔了怔,少时,才苦笑道:“玉质以后若是遇见心悦之人了,便会厌倦孤了吧?”
裴玉质思忖着道:“朕不懂何为心悦,倘若朕这一生能遇见心悦之人,应当便是子熙了。”
素和熙祈愿道:“望玉质能心悦于孤。”
“子熙每日主动与朕接吻,抱朕,许有一日,朕便会心悦于子熙了。”何为心悦?无人教过裴玉质,按照一般的顺序,理当先两情相悦,再共享鱼水之欢,但他已体验了鱼水之欢,却仍是不知何为心悦。
“便如玉质所言。”素和熙低下首去,主动吻上了裴玉质的唇瓣。
裴玉质正沉溺于接吻之中,忽而闻得殿门被阖上了。
一吻罢,他紧张地问素和熙:“子熙要抱朕了么?”
素和熙却是道:“孤有一物要予玉质看。”
裴玉质期待地道:“是何物?”
素和熙从衣襟中,取出了父皇的密信。
裴玉质展开密信一看,低声问道:“子熙为何要予朕看?”
“孤不想对玉质有任何隐瞒。”素和熙提醒道,“父皇恐怕早有准备,玉质最好快些命边疆的驻军做好准备,以免被打得措手不及。”
“子熙为何要帮着朕对付母国?”裴玉质不解地道,“对于子熙而言,云麓较吟月紧要许多吧?”
素和熙反问道:“玉质认为孤该当如何做?”
裴玉质坦白地道:“朕认为子熙该当如你父皇所言,里应外合,吞并吟月,再回到云麓,登基称帝。子熙虽要朕封你作皇后,但子熙做皇后委实是屈才了。”
素和熙愕然地道:“孤若是这么做了,玉质会恨孤么?”
“不会,是吟月侵略云麓在先。”裴玉质望住了素和熙道,“子熙若是愿意,待子熙登基称帝,可封朕作皇后。”
素和熙笑了笑:“孤不回云麓了,孤要与玉质在一处,玉质既已是这吟月的皇帝,孤既已是这吟月的皇后,这吟月便是孤的母国,而云麓仅仅是故国罢了。”
裴玉质正色道:“子熙切记,即便子熙改变主意了,朕亦不会恨子熙,子熙只需遵从自己的本心。”
“孤方才所言便是孤的本心。”素和熙拥住裴玉质,于裴玉质耳畔道,“玉质,孤会陪着你,做好皇后,母仪天下。”
裴玉质失笑道:“子熙不必母仪天下,子熙应当与朕一道共治天下。今日早朝,朕已向朝臣宣布了子熙垂帘听政之事,明日,子熙便与朕一同上早朝吧。”
前一阵子,裴玉质便道要他垂帘听政,今日竟已宣布此事了,纵然如此,裴玉质却直言他可吞并吟月,裴玉质的所作所为全数在为他着想。
素和熙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少顷,才道:“玉质,我们定能使这吟月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第31章 腺体有损的和亲太子(三十)
“嗯。”裴玉质不知自己何时会离开这个世界, 可他既已登基了,在位一日,便该当为百姓谋福祉。
河清海晏, 时和岁丰, 若真能如此,该有多好?
先帝庆平帝并非暴君, 但因好大喜功,在位期间, 多有战事, 使得百姓苦不堪言。
裴玉质从素和熙膝上下来, 点燃烛火,将密信烧得一干二净。
“以免被有心人所得,还是烧了为好。”他烧罢密信, 又坐于素和熙腿上,再次吻上了素和熙的唇瓣。
素和熙扣伸手住了裴玉质的腰身,这腰身依然细瘦着, 大抵会一直细瘦下去吧?裴玉质的努力定是徒劳。
一念及此,他满心歉疚:玉质, 你既然并不心悦于孤,为何要容许孤一回又一回地糟蹋你?你虽言只想与孤云雨, 只想怀上孤的骨肉, 那或许是因为你从未与其他天乾云雨过, 你若是与其他天乾云雨过, 可能便不想与孤云雨,更不想怀上孤的骨肉了。可惜,你纵容孤标记了你,致使你再无机会与其他天乾云雨。
裴玉质松开了素和熙的唇瓣, 怒目而视:“朕分明在亲吻子熙,子熙为何无动于衷?子熙究竟在想何事?子熙难不成已厌倦朕了?子熙难不成另有心爱的地坤?”
素和熙摇了摇首:“孤并未厌倦玉质,亦并非另有心爱的地坤,孤在想自己是否耽误了玉质,玉质本可与健全的天乾共结连理,生儿育女。”
裴玉质捧着素和熙的双颊,望住了素和熙的双目,一字一顿地道:“子熙,你为何不自信些?即便子熙并非健全的天乾,朕亦只想与子熙共结连理,生儿育女。”
在腺体受损前,素和熙天不怕地不怕,不自信与他扯不上一点干系;但在腺体受损后,他受尽了冷眼,尝尽了欺辱,他满腔仇恨,恨不得杀尽天下人;在意识到自己心悦于裴玉质前,他甚想糟蹋裴玉质,并通过糟蹋裴玉质向庆平帝复仇;但在意识到自己心悦于裴玉质后,连碰触裴玉质丁点儿肌肤,他都会觉得自己亵渎了裴玉质。
这种情绪便是不自信,便是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