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病美人师尊(94)
沈秋庭把武器给迟宁的本意是让迟宁寻机会杀顾凌霄。
现在沈秋庭却改变了注意:“匕首你不要用,自保为上。”
匕首被沈秋庭收了回去。
同时,顾凌霄也来到了跟前。
迟宁从来没在沈秋庭身上看到过这样的情绪。
低落,悲伤,比层层叠叠的雨幕还要沉闷。
“别难过啊。”迟宁劝他。
沈秋庭笑了下:“不难过,我只是……”
顾凌霄来时,看到沈秋庭把匕首拔出鞘,刃尖正对着迟宁。
“沈秋庭!你把刀放下!”
沈秋庭表情很冷静,看着顾凌霄:“怎么?怕什么?”
顾凌霄怕沈秋庭对迟宁不利,却听锵然一声,沈秋庭把匕首插入一旁的苍石中,火花迸溅,乍明乍灭,
“你不要搅入其中。”沈秋庭对迟宁道。
他吩咐为数不多跟自己来此的手下:“带迟宁走。”
顾凌霄没为难迟宁,也让他身后的人去追。
沈秋庭和顾凌霄是老对手了,鏖战数次,没次沈秋庭都拿出死战的决心来。
刚开始的几十招,不相上下。
缠斗间,顾凌霄腰间玉佩一松,从半空掉下。
顾凌霄没犹豫,纵身去捡。
沈秋庭看清了,掉下的是块玉兰花玉佩。
迟宁也戴着块相似的,上刻梅花,迟宁一直很珍视,甚至睡觉时都要特地取了放在枕头下。
明显是个重要信物,意义非凡。
按照迟宁的性子,沈秋庭猜测玉佩大概是位故人的。
万万没料到与顾凌霄有关。
记忆都混乱颠倒?还在对顾凌霄念念不忘?
“原来如此。”
沈秋庭心中苦涩,手下动作更凶狠三分。
趁顾凌霄捡玉佩的时机,沈秋庭的剑刃刺透对方肩胛骨,从另一侧穿出。
栖白剑滴血不沾,仍光彩熠熠。
顾凌霄扛过这一下,没皱眉头。
此后顾凌霄招招超妙绝伦,不留余地。
沈秋庭在提升修为一事上从未懈怠,日日修炼精进,在同辈人已属超群拔俗。
但顾凌霄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比不过他?
被摘辰剑划伤手臂时,沈秋庭想。
“卑鄙,”顾凌霄瞧不上沈秋庭的手段,“跟你一战我都怕脏了我的剑。”
沈秋庭嗤笑:“是,我卑鄙。但你怎么会输我一招,丢了迟宁呢?”
“找迟宁的时候很辛苦吧,但还是来晚了一些。”
顾凌霄:“什么意思?”
“他哪里我都碰过了。从外到里。” 沈秋庭故意气他,“迟宁再也忘不了我了。”
“你找死。”
“那便试试最后死的是谁。”
顾凌霄打红了眼,最后用灵力把沈秋庭狠狠压在一块石壁上。
沈秋庭的全部弱点都暴露在顾凌霄面前。
只要顾凌霄想,他就能刺穿沈秋庭的胸膛。
可顾凌霄只把剑楔入沈秋庭的右肩。
算是以牙还牙。
“我犹记得沈叔的恩情。我们之间仇恨深重,我也从未想过要杀你。”
“别提他!”
沈秋庭眼眶猩红,目眦欲裂。
同样的春日雨夜,沈暮给小时候的沈秋庭戴了个很大的、极不合适的斗笠。
斗笠遮住沈秋庭的脸,沈秋庭惊恐难安。
沈暮的声音仿佛被雨滤过,冰冷寡情:
“你向西去,不要让别人看清你的脸,切记,切记。”
沈秋庭长顾凌霄几岁,懂事很早,那一刻他就清楚地知道:
自己被抛弃了。
所以未再多看沈暮一眼,直直冲进雨幕里。
……
沈秋庭唾弃顾凌霄假惺惺的善意:“现在我们的仇怨怕是更深一层,迟宁失忆了,你站在他面前,他会视你为仇人。”
“还想留我命吗?”
顾凌霄怔忪片刻,怒极,怒意上达苍穹,几道闷雷在天际炸开。
“你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所以别放我走啊,”沈秋庭说,“杀了我!”
……
迟宁被好几个顾凌霄的手下看着,撑一折青伞,困在一棵古树前。
沈秋庭的手下尽数被斩杀,尸体被迅速移走了。
几位死者的血水被冲淡,水洼里盈着些浅红色。
雨越发大了,落在地上沥沥有声。
顾凌霄朝迟宁走过去,只见青伞伞沿一扬,露出其下一双漂亮又慌乱的眼睛。
迟宁站着,局促不安,白袍的袍脚全被雨水打湿,粘在一起,往下淌着水。
“不记得我?”
迟宁摇头,眼神只在顾凌霄身上停留一瞬,便不敢再看了。
这个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沈秋庭是这么说的。
顾凌霄身上还染着浓重的血腥气,他未打伞,雨水却主动避开他所站的区域。
听到对方的回答,他脸色沉郁下去。
迟宁不记得他了,看他的眼神里满是防备和芥蒂。
迟宁环顾四周,除他们两人之外一个人影也无,沈秋庭不见了,是受伤了,还是……
“沈秋庭呢。”迟宁捏紧了伞柄,问。
“你这么在意他?”
顾凌霄抬手,抚上迟宁的侧脸,
迟宁有点怕,被触碰上的那一刻不情愿地偏过头去。
这更让顾凌霄愤怒:“这么容易就忘了我。”
顾凌霄步步逼近,迟宁步步后退,知道迟宁的脚跟撞在身后树干上。
退无可退,迟宁尝试抽出顾凌霄身侧的佩剑。
摘辰剑还认得他,剑柄上镶嵌的灵石闪动几下。
“要杀我?”顾凌霄握住迟宁手腕。
迟宁手腕上的黑环释放出光芒,迟宁像被烫到似的,很疼。
顾凌霄抬起迟宁的下巴,两人间的距离拉近未负。
这个吻最开始很凶,后面变得温柔,末了,顾凌霄轻轻咬了口迟宁的下唇。
这是他们之间习惯的动作,每一个吻的尾声。
“师尊……阿宁……”顾凌霄叫迟宁。
迟宁的青伞握不住了,斜斜落在地上,翻了个面,被雨水冲得摇摇晃晃。
怎么,怎么顾凌霄也叫他师尊。
迟宁略微一想,头就反抗般剧痛起来,他难受得弯下了身子。
“不用去想,疼的话就不用去想。”顾凌霄安抚道,“先跟我回去。”
这次铁环没再有异常,顾凌霄紧紧握住迟宁的手。
“你别这样……”迟宁不配合,“我不和你走。”
顾凌霄能感受到迟宁的疏离,他往前走,迟宁却站定不动。
“不跟我走,沈秋庭就得死。”顾凌霄抛出砝码来。
“我不信。我等秋庭来找我呢。”
“你不信我,要信他,他是你什么人?”
迟宁在说“徒弟”和“道侣”两个称呼间犹豫片刻,最终挑了一个亲密的:“是、是道侣。”
顾凌霄简直要压不住内心的妒忌,咬牙问:“你们合籍多久了?”
迟宁不太确定地说:“一年了。”
“可举行仪式?在何处举行的?在场的亲朋都有谁?”
“记不清了……”
“因为是假的,”顾凌霄抬高音调,“他骗你的话,你偏深信不疑!”
“不是的。”
迟宁尝试挣开顾凌霄的手,却被顾凌霄不由分说地背在背上。
戚余歌和顾凌霄分头在城中排查,戚余歌天明还没有停歇,更糟糕的是,他和顾凌霄失去了联系。
有人来传消息,说迟宁已经被找到了。
戚余歌心头的石头终于放下,又问:“阿宁受伤了没有?”
传话的人想了想:“看不出身上有什么伤口,但是,但是脑袋好像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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