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成了反派的哈士奇(28)
梦到自己躺在泥泞里,孤立无援。
很奇怪,为什么又会做这样的梦,是因为自己回到了以前吗?还是因为昨日回了那个不是家的家,那些他早就不在意的人,还能影响到他吗?
他疲惫地起身,从头上掉了一个东西,祁衍定睛一看,毛巾?
祁衍环视房间一周,发现一向干净整洁的卧室此时杂乱不堪,地板上还躺着一个小型箱子……祁衍皱了皱眉,是医药箱,箱子周围散落了一地的日常备用药,地板上还有可疑的水渍。
低头看床,祁衍摸了摸,床上有些地方湿乎乎的。枕头一只在床头,一只扔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
祁衍一顿,看见被子鼓起来的一处地方微微起伏,他小心翼翼掀开被子,就发现小狗崽侧躺着,睡着香甜,脑袋还和身子反方向扭着面朝自己。
祁衍:“……”
他一头雾水,被杂乱的房间搞蒙了。
祁衍轻手轻脚的下床,先将跌落在床上的杯子捡起,小心地放到柜子上,然后捡着路走避免踩到东西。走出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小东西,眼神复杂且诡异,像是不敢置信。
祁衍去了客厅,发现客厅地板上全是凌乱的小狗脚印留下的水渍,他抿了抿唇,又到了玄关,握着门把试了试。
门是被他反锁的,此时仍然是反锁状态,说明家里根本没来第二个人,这么说来,这些全是小东西干的?
他有些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觉得有点天方夜谭,可种种迹象又表明,是小东西干的无疑。
他并不是没有感觉,昨夜他知道自己身体不适,猜想可能发了烧,想起来找点药吃的时候觉得身体重若千钧,动弹不得。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身体慢慢开始舒服起来,好像有人给他喂了水,滚烫的额头也冰冰凉凉的,这一切……
祁衍步子还有些虚浮,扶住了墙壁,整理好情绪之后,他缓缓活动了下身体,然后收拾客厅。
外面天气放晴,天空像水洗过一样,祁衍打开阳台门,通风换气,外面空气清新,小区内树木焕然一新,地面湿润。
祁衍呼吸,只觉得所有不适都被这空气带走,他将地上所有掉落的衣服捡起,打算重新清洗一遍。
祁衍先收拾了客厅,一边整理房间,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
昨日跟着梁向宇的助理去了梁家老宅,祁衍本不愿意去,上辈子这个时候,也不曾见过有人请他。
双方隔着一条人命的距离,太过沉重,久而久之这成为一个禁忌,是双方默契的闭口不言。
那个时候,祁衍也险些去掉半条人命,没有人会听他的解释,母亲受了打击,不愿见他,时间长了,大家都把他当隐形人。
搬出去的那天,她没有见他,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母子隔着门,都没有说话,此后的二十多年,祁衍一个人走了过来。
重新回到梁家,见到熟悉的面孔,只是那些面孔还依然年轻,看到高贵美丽的母亲,事业有成的继父,稚嫩的弟弟——那个亲手将他送入监狱的弟弟,祁衍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像看陌生人一样。
助理说,夫人有事情要告诉他。他思索了一会儿,还是答应去了。
上辈子梁家的人从没有主动找过他,更没有什么要和他说的。
梁夫人林美琪——祁衍的母亲,又怀孕了。
是喜事。梁向宇高兴,趁着林美琪的生日大办了一场。许是因为这个大喜事,冲散了林美琪的丧子之痛,更是突然想起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便忍不住想见他。
在场的人看到他之后神色各异,忍不住交头接耳,可能是想起之前那个早夭的孩子。梁家的佣人也都神情戒备,就连他那个弟弟,都时不时的护在自己母亲身旁,生怕他会做出什么事。
祁衍却只觉得这场面让人忍不住发笑,他冷眼站在一旁,像看一出事不关己的戏,只是心里有淡淡的疑惑。上辈子没有听说梁家又生了一个孩子……是这辈子和上一世有出入,还是这个孩子根本没来得及来到这个世上?
还有,梁向宇和前妻宁奕铭的儿子梁楷居然回国了?
他记得,梁向宇和前妻离婚之后,宁奕铭就带着儿子去了美国发展,直到他死前都没有听说过他回来过……
余夏还没睡醒,祁衍轻手轻脚,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将散落的药捡起来,药箱归位。
房间终于恢复往日的干净,祁衍舒了一口气,床上因为小东西睡得正香,祁衍便不打算收拾了,他离开卧室,准备关门的时候,小东西却动了动,随即睁开了眼睛。
祁衍:“……”
余夏伸了一个懒腰,终于休息够了。
他睁眼开,就看到握着门把不知道是打算进来还是打算出去的祁衍,眼睛一亮,翻身起来,兴奋地摇着尾巴,汪汪叫了几声。
祁衍:“……”
余夏看祁衍神色不错,清清爽爽,应该已经好了,高兴的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向他。祁衍连忙接住余夏,看它仰着脑袋一双大眼睛关切地看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感觉天方夜谭,还是忍不住问:“你照顾了我一夜?”
余夏自觉自己以来的反应和普通宠物不一样,在祁衍面前,除了刚开始演戏让他接受自己带自己回家,其他时候并没有多加掩饰自己的性情与与众不同。救呆呆的时候更是暴露的彻底,虽然他装傻,但以祁衍的警惕程度,还是放在心上了。
怀疑就怀疑,顶多认为他就是聪明一点的狗,他死不承认,谁能想得到他其实是个人!
再说他辛辛苦苦像照顾儿子照顾祁衍那么久,到论功行赏的时候,怎么能让别人冒领。
余夏斩钉截铁地铿锵有力地汪了一声!
对!就是他干的!
得到小东西的回应,祁衍在原地愣了片刻,微微垂眼,目光微动,与它湛蓝的眼睛对视。
他以为自己情感淡薄,经过的那么多事情,早把他心里那点子五情六欲都消耗地干干净净,自此也就不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可突然之间,有那么一个小东西,莽撞地闯了进来,毫不动摇地认准了自己,眼睛里面全是自己,祁衍却突然没来由的惶恐起来。
这个词不应该会出现在他身上才是。
人人都说他狠绝,这种狠绝在小时就初见端倪,后来大了,他的存在就让人感到害怕起来,接近他的要么是别有用心,要么是战战兢兢,从没有人或者物能真正的走到他的身边,就像一个孩子渴望着橱柜里的糖果,突然有一天,这个糖果自己跳到他手上了,诚惶诚恐。
祁衍手动了动,抚着小东西的脑袋,动作轻柔。这是他不曾有过的动作。
“你……”祁衍咳了两声,恢复了平日的神态,面无表情道:“胡闹。下次不经允许跳上我的床,我拔光你的毛。”
话刚说出口,祁衍就有些后悔了,兀自暗想,自己这个态度是不是不妥?好歹它照顾了自己一夜,是不是应该说些感激的话。祁衍张了张嘴,发现说不出来,只好端着一张面孔装深沉。他上辈子没机会体验温情,也就没机会说些软话。垂目思索,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应该没问题吧?
显然,余夏并不这么认为。
余夏怒目圆睁,心说我担惊受怕一夜没睡不错眼的看着你最后就得到了这个?
不感激我就算了居然还想拔光我?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烧死你算了!你个渣男!我tui~
余夏嗷呜一声踩在他脸上,反身跳回床,气势汹汹冲他狂叫,利爪亮起,将祁衍整理好的枕头抓破,一脚蹬了下去!
霎时,鸭绒漫天飞舞,飘的到处都是。
祁衍:“……”
祁衍沉默地看着地上惨遭毒手的枕头,和一地的白毛,再次肯定了,这小东西小小的身体里却藏着大大的脾气……
看来以后少不得要好好调教,不然以后它肯定上天……
尚且不知道以后悲惨日子即将来临的余夏气呼呼地四脚朝天,觉得自己一腔拳拳之心全喂了狗,这没良心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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