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这边不奔现(88)

　　凌笙抽了一张纸，替许珏擦干净嘴边的奶渍，若有所思：“我现在有点后悔纵.欲了。”
　　许珏直觉接下来不是什么好话，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凌笙换好鞋，拿上许珏和自己的包包出门：“因为没有好吃的早饭。”
　　许珏默了默，关上家门，牵上凌笙空闲的那只手：“如果你会做饭就好了。”
　　“阿珏确定么？我要是会做饭，那你天天都起不来。”
　　“……你！你怎么这么流氓啊。”
　　“食色性也，我怎么就流氓了？”
　　“……”
　　一路畅通。
　　快到公司的时候，两人为了避嫌，按照老规矩提前分开，许珏自觉给凌笙一个亲亲，这次车门锁顺利打开。
　　许珏推开车门，刚要下车，忽然想起什么，朝外面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确认没人注意她，才走下去。
　　小兔子难得乖，凌笙眼梢都挂着愉悦，按下车窗，关切道：“怎么了？”
　　许珏摇摇头：“没事。”
　　“嗯？”
　　见凌笙似有不信，许珏补充道：“真的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上次有个朋友……咳，我不骗你，但是你不许生气。”
　　凌笙点头，表示自己绝不生气。
　　“好吧，不是朋友，是上次我那相亲对像……”
　　相亲对像四个字一出，凌笙的笑容瞬间凝固，许珏求生欲很强，语速立马飙了上去，飞快地解释道：“你先别急，那个人对我没兴趣的，他是个gay，对女人不感兴趣的那种gay。”
　　凌笙神色松动了一些：“然后？”
　　许珏挠挠脸颊，老实地说：“他看到过我们……就是刚才亲亲的时候，被看出来了。所以他对我很感兴趣，想和我形婚，这样我们就可以各过各的，还没有负担。”
　　凌笙迅速冷静下来，皱着眉头问：“那你答应他了吗？”
　　阿珏太年轻了。
　　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怎么能说信就信？且不说他是否真的是gay，就算他是，一旦两个家庭真的拼在一起，到时候新的问题，只会源源不断地出现。
　　更关键的是，她绝不允许她的人，挂个其他人妻子的名号，哪怕名不副实也不行。
　　许珏敏锐地察觉了凌笙的情绪，但现在离得远不方便，于是只能拿手指按上眉毛，做了个抚平的动作：“别担心，我拒绝他了。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做别人的妻子……而且，我不要嫁人，我要娶人的。”
　　说完，脸红成了小桃子，羞怯地看了凌笙一眼，跑掉了。
　　凌笙呆住。
　　许珏那次去相亲，一直算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清楚许珏没有背叛她是一回事，在意又是另外一回事，只是她不愿了解相亲的详情，或者说是纯粹在逃避这件事，因此没有过问过。
　　但小兔子……终究是懂她的，懂她无言的恐慌，懂她沉默的体贴，懂她深埋的探究。
　　不只如此，她还要娶她啊。
　　念及此，凌笙不自觉模仿许珏刚才的动作，眉毛不再皱起，反而是勾了一个弯弯的弧度。从后视镜里，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柔和的眉眼，以及一头不扎起来就能垂过腰际的长发。
　　也许，她该告诉许珏，她长发及腰了？
　　……
　　工程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宏江参与工程的人都忙成了陀螺，许珏是其中一员，自然也忙。周末下了雨，还好上次补救的防水措施做的不错，现场没有再出岔子。
　　巧妙的补救措施是许珏提出来的。
　　参与项目的好几个经理都对许珏赞誉有加，不过本人并没有把这点小成就放在心上，又转身投入下一阶段的工程进度。
　　上午一眨眼就过去了。
　　午后的太阳暖烘烘的，让人昏昏欲睡。宏江的总裁办公室里，黎觅坐在椅子上，手里的笔有规律的上下摆动，心思已经顺着玻璃外面的风吹回家去了。
　　院子里的躺椅上，一定躺着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或许是在翻动书页，或许是困了小憩一会儿。
　　阳光流连于那牛奶一样白皙的肌肤上，还能看见一根根纤细的绒毛。风一吹，打个小卷，还有细细的呼噜声传来。
　　假如亲那小姑娘一口，还能得到一句睡梦中的咕哝，像极了小块的牛奶糖，清甜且诱人。
　　黎觅对此深有体会。
　　“黎姐姐，黎姐姐？”恍惚间，好像有人在喊她，还是那个熟悉的称呼……
　　黎觅立马回神，语气温柔的要掐出水：“嗯？怎么了？”带着期盼望过去，却发现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家里那个会撒娇的小女孩儿，而是捏着嗓子、穿着西装的……男人。
　　嗯，如假包换的男人。
　　风鄞翻了个白眼，搓搓手臂，想要搓去被黎觅那语气激起的鸡皮疙瘩：“靠，我就没听过你用这个语气跟我说话，这差别真是大……说起来，难道你天天都是这么和小朋友说话的？哇，太可怕了，要是本宝宝，非得折寿不可。”
　　黎觅：“……”
　　她脸色阴沉了一点，不过因为面瘫惯了，也看不大出来，只能从骤降的温度察觉到某人的不愉。
　　“宝宝？奔三的人，不要脸。”黎觅拿起旁边已经看完的文件，龙飞凤舞地签好了名，扔到他脸上：“还有，要你寡。”
　　风鄞：“……”
　　什么时候，退休老干部也这么潮了？
　　“行吧，都是午休要加班的人，何必互相伤害？打平了打平了。对了，凌姐姐人呢？我想找她问个事儿，消息不回，也不在办公室。”风鄞把文件摆在一边，拖了张椅子过来，坐下。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黎觅就很生气：“工作狂不好好工作，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啊？她来大姨妈了？”
　　黎觅：“啧。”
　　她嫌弃的毫不掩饰，风鄞揉揉额头，反应过来：“哦，我懂了……唉，真的受不了你们！一个二个的，谈个恋爱就不务正业，怪不得今天事情堆的这么多，敢情是心在恋爱上！”
　　面对好友的痛心疾首，黎觅耸耸肩，哦了一声。
　　风鄞拍拍桌子：“喂喂，你们以前可不这样啊，年前我们还是一起加班，一起玩的。上楼的时候，原辰还要我问你，下班之后一起去喝杯酒，看样子你们俩又要咕咕咕是不是？”
　　黎觅眼皮耷了耷，顺口纠正他：“三个。傅秋月虽然不在宏江，但肯定不会去。”
　　风鄞惨叫：“够了，我拒绝再吃到你们的狗粮！”见黎觅无动于衷，他又有些发愁：“凌姐姐不在，那等下怎么办啊？”
　　“嗯？”
　　“凌伯父……我先前在大门口看见他了，他应该是来找凌姐姐的吧？林景成的工作已经被我们暗中架空，难不成，是林景成给他打小报告，他专门来问这件事？”
　　黎觅眉头一皱，站起身：“不会。他一向眼高于顶，根本不会因为这种小事亲自走一趟。再说了，他并没有多看重林景成，顶多只是把林景成作为监督我们、监督凌笙的一个棋子而已……他去找凌笙了吗？”
　　风鄞陷入思索：“照你这么说，他来肯定是为了凌姐姐的事吧。不找凌姐姐，还会找谁啊？只是，凌姐姐现在不在，我们要不要通知一下她？”
　　黎觅绕出办公桌，一边走一边说：“走吧，去看看。我有种预感，他今天不是来找凌笙的。”
　　“那？”
　　“找我。他之前私下联系了我好几次，我没有理他，他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直接上门。”
　　风鄞一惊：“他这么急着找你做什么？”
　　黎觅说：“第一种可能，因为真腾的事找我。他给真腾让了百分之二十的利，这件事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所以当时凌笙让真腾的冯伟回去提防有诈，我没有阻止，还加了把火。”
　　“如果真腾和凌云狗咬狗，凌伯父也没有空再来招惹我们了，倒是好事。只是，如果凌云真的伤筋动骨，凌姐姐她……不会难过吗？要知道，她在凌云工作了那么久啊，这不大好吧？”风鄞有些担忧。
　　黎觅摸出手机，上下翻转着玩：“这点你想错了，凌笙对凌云感情不深的。她之所以看重凌云，不过是因为，它承载着凌擎对她的期望，是父爱的证明。但是，期望一朝粉碎，那就不再是期望了，反而是负累与耻辱。”
　　自始自终，凌笙都不在乎凌云，她在乎的，一直都是那薄弱的亲情。否则，凌笙怎么会那么痛快地离开凌云？
　　黎觅身为多年的局外人，很体谅发小的心情。
　　闻言，风鄞深深看了黎觅一眼：“那第二个可能呢？”
　　既然第一个可能是公事，那么第二个可能，当然就是私事。黎觅还没回答，一个人站在门口要敲门，和他们撞了个正着。
　　说曹操，曹操到，来者正是凌擎。
　　凌擎扫了风鄞一眼，没有太在意，对着黎觅开门见山道：“之前真腾因为我开出的低价，选择和凌云合作，还狠狠坑了你们一把。我可以不赚钱，让你们坑一次真腾，还得到不少好处，但我有一个要求……”
　　他循循善诱道：“放心，这是你们绝对不吃一点亏亏的要求。”
　　无事献慇勤，非奸即盗。
　　黎觅淡淡道：“比如？”
　　被黎觅这么一个小辈这样拿捏姿态，凌擎很难受。但他清楚，宏江和黎觅都今非昔比，已经不能像过去那样，任他欺压。而且，黄凤殷和黎觅认识，他一件事没处理好，说不定又惹得黄凤殷再来护短。
　　黄凤殷那边有他许多把柄，不适宜彻底撕破脸皮。
　　凌擎忍下不适，耐着性子说：“我有个朋友是建筑行业的能人，他的工程小组差了一个人，最近在寻找合适的苗子。你安排一下，让许珏进组。”
　　风鄞蹙眉：“伯父的要求只是这个？”
　　凌擎傲然道：“没错，就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身为凌笙的父亲，我不会骗你们，这个小组以往带出来的人，只要顺利熬下来，都是我们这一行跺跺脚就能动荡建筑界的人，这个出国学习的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
　　黎觅眯眯眼睛，一针见血：“没个几年都回不来吧？”
　　凌擎说：“那当然，想要获得丰富的工程经验，不花点时间怎么行，别说三年，就算……”
　　黎觅望向凌擎身后：“听到了没，你怎么想？”
　　凌擎悚然，蓦地转身。
　　凌笙站在他身后，冷冷地注视着他，眼里满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