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配再就业(11)
太子拂袖起身,大跨步朝前走了两步,朗声说道:“本宫去意已决,不用再劝,翁将军与方将军守城。准备好酒好肉!把本宫的乐师叫上,击鼓奏乐,犒赏三军,未时开城门!”
时进没等多长时间,就收到了消息,领了两升酒,两斤牛肉,三张薄饼两块杂饼,食羹两合,一碟腌菜和一块硬盐。
时进往送吃食的人手里塞了一张薄饼,顺口问道:“这次怎么比以前多这么些?”
这人接了薄饼揣在怀里,拱手说:“这次是太子殿下发的,殿下大喜,不止吃喝多,还有曲子听呢。”
果然,先起了鼓声,动静一起,大家都去看,等到了地方列位,太子执酒先饮,安排歌舞,气氛空前高涨。
时进皱眉,就算可以出兵了,太子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吧?
她心里有点不安,下意识的就四处寻找柯蓝的身影,等看到人,没等她动,柯蓝就过来了。
时进还想说什么呢,柯蓝先开了口。
身边全都是人,想要说话,就得紧贴在一起,声音细如蚊蝇,“太子要亲自带兵,这个排场……我有点不好得预感,太顺了,往年这样顺也正常,可今年北戎明知太子在,就算粮草断绝,也绝不会就此罢手,你多小心,切勿冒进!先保自己,再顾别人。”
这个别人,自然特指太子。
时进觉得心里暖暖的,在先生这样大义之人眼里,她是排在太子之前的,有这句话,她就满足了。
“先生放心,这次有翁将军守城,就算遇到意外,城里暂时平安,如果我回不来,先生不必寻我,尽早离开这里。”时进说完话,从怀里拿出一支木簪,小心翼翼的递过来,低头看着柯蓝的额头眉眼,轻声说:“临别,我没什么好送先生的,这支木簪,如果先生喜欢,就留下吧。”
送,也不是我给你,你收下,而是你喜欢,就收下。
乖巧的叫人怪心疼的,别说木簪了,一根木棍她也得收啊,柯蓝不仅收,当时就把头上那根拔下来,把这个换了上去。
“别想太多,现在都是猜测,或许北戎真的早粮尽援绝了也未可知,我信你能回来,我教你一年多,你什么本事我还是知道的,我就在这城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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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其实每次时进领兵出去,柯蓝都提心吊胆,这种时代,死在战场上的人多了,能活都是侥幸。
时进强忍住了抱一抱她的冲动。
未时一到,大军准备好,开城门,金戈铁马霎时便冲了出去。
北戎果然不如之前几次那么奋勇,苦战一日,伤损极大,逐露败象,好像有些着慌了,但还算有纪律,并没溃散,而是且战且退。
太子见状,立刻举剑下令追击。
敌寡我众,敌疲我勇,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杀红了眼的几位将军也觉得并无不妥,于是策马护在太子左右。
谁知这群北戎骑兵,打打退退,死伤已经过半,明明已经不行了,连水壶箭囊都扔了一地,加快逃跑的速度,可就是那么顽强,始终吊在前面十几里处,初始不觉,两天过后,就离凉州城一百多里远了。
第十二章 金榜题名时
凉州城内,方吉同含恨不能争功,连营帐也不出了。太子不在,城外一点动静都没有,方吉同安心养伤,一动也不动。
要不是武将断层,老将黄土没顶,这差事也轮不到方吉同跟陈英喜,方吉同也不太愿意来吃这个苦头,他在京中,什么荣华富贵享受不了,这段时间早憋得难受了,眼下没太子在,他也好快活几天。
翁植站在城墙上,眼看着大军消失了踪影,心里忽觉得不好,忙派了一队人马追过去。
可此时已经晚了,太子率军深入,眼看就要全歼敌军,刚越过一片高坡,斜刺里忽然冲出一队人马,喊声震天,直冲着太子扑了过来。
战况瞬间反转,太子懵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明明他们追的是几千人马,为什么忽然就冲出来几万人,而且个个精锐。
主帅失措,是打是撤一时难做决断,兵卒们被骑兵冲散,瞬间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太子脸色煞白,手里长剑差点握不住,一时慌神之后,反应过来,看向身边的陈英喜。
陈英喜并不比太子好多少,但好歹瞬间就明白这是中了埋伏,立刻传令:“撤!”
太子还有些不甘,但看着明显冲他来的,已经红了眼跟疯了一样的北戎骑兵,一身冷汗都要出来了,只能咬牙后撤。
身边内侍高喊:“保护太子殿下。”
虽然中了埋伏有些仓皇,但兵卒也算训练有素,看到撤退的旗子,瞬间调整队形,然而,追来时顺利,想走却无法了,后路高坡上不知何时也被围了起来。
现在太子一群人,就好比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好比一群小羊羔遇到了狼群,反抗也不过是拖延死亡速度。
追赶的路上,时进就谏言过当心埋伏,穷寇莫追,只是她人微言轻,说话也没人理睬,何况,这路上北戎的饥饿奔逃和伤亡可都是实打实的。
北戎是拿人命来套太子上钩啊。
太子一身铠甲比旁人都鲜亮,身边还跟着太监内侍,将领扎堆,实在是好认的很,北戎兵将一窝蜂的朝太子冲过来,护在身边的人根本无法抵挡。
鲜血跟雨一样喷溅起又洒下来,太子脸色煞白,瘫在马上动弹不得。
时进从旁冲出,一杆□□挑着太子的盔甲领子,就把人从漩涡里拔了出来,甩在自己马背上,驾马就一路砍杀。
和外面的生死一线相比,凉州城里安静的甚至有点空落,医帐里没什么要忙的,柯蓝就也时不时上城楼上看看去。
又一次遇到翁植,柯蓝拱手问:“恕在下无礼,不知昨日翁将军派出去的人,可有回信?”
翁植扭头看着柯蓝,没回答,皱眉问道:“你是谁?”
柯蓝弯腰,“在下只是军医,惦念随军出战的一位朋友,让将军见笑了。按理说,已经追出去三天了,如果北戎真的一路溃败,兵力不加补充,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才是。”
翁植抬头纹深深的夹着,两条又粗又浓的眉毛皱在一起,看了柯蓝半天,叹了口气说:“你一个军医,还能想这么多,也很不错啊。”
柯蓝愁绪不散,一点也没有被夸奖后的高兴,反而也叹了口气,看着城外荒凉远处,低声说道:“将军百战死,有一息生机能归,就是万幸。”
翁植有些诧异的转过身来看着她,他这几天几乎总在城楼上,见过柯蓝不少次,但还是第一次搭话,没想到军医里还有这么玲珑心窍的人。
“战场上一切都是命数,只看你那位朋友命数如何了。”
柯蓝惆怅点头,“是啊,出战的人都只能靠命数,城里手无寸铁的百姓,只能靠这个城墙城门,和守城的将士,现如今,太子殿下带走了六万余人,守城只有不到三万兵力,一旦遇险,还不知这些人该何去何从。”
翁植看着柯蓝,半天没吭声,沉着脸转身下了城楼。
柯蓝又站了一会儿,猜测是北戎人也不多,粮草确实告罄,这才放过了凉州城。
如果是她,就派人佯装埋伏太子,大部队急行军夜袭攻城,到时候凉州城一破,紧跟着就是上千里的平原土地,无任何要塞把守,一路上抢掠补给,兵贵神速,一个月就能打到大梁京城。
到时候,中原腹地,尽在囊中,跟这个相比,一个狗屁太子,有什么用处。
但眼下北戎一点动静都没有,恐怕真的是去抓太子了。
也不知道时进那傻子,知不知道逃跑,关键时候,还是得会做逃兵啊!
233:……
233说:“女主遇险了。”
柯蓝瞬间就蹦了起来,“你说啥?”
233说:“北戎确实有大军埋伏,现在已经打的血流成河染红了丘陵枯草,时进带着太子,目标太明显。”
“日!”柯蓝口不择言骂了句脏口,气急败坏说道:“这傻东西,平时看着不是很机灵吗?这时候还管个屁的太子,自己先溜啊!”
233:……你就不想想你平时教她的都是什么?
柯蓝以前一直把时进往国家栋梁肱骨之臣那方面培养,还没考上进士,自然教的都是忠君爱国那些为臣之道,当时哪能想到现在会在塞外边关吹冷风血战保太子啊!
“现在受伤了吗?情况怎么样?”柯蓝还挺紧张的,233刚觉得有些欣慰,就听见柯蓝继续说:“我从业以来,可没有做过失败的任务,何况时进这小奶狗还是很对我脾气的,可千万别死啊。”
233:……
时进确实受了伤,左边小腿中了一刀,血流的连靴子都湿了,没时间敷药,只能边跑边叫太子脱衣服。
太子顿时惊道:“你说什么?”
时进耐心告罄,反手摘了太子的头盔就扔。
人在时进马背上,太子敢怒不敢言,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这次不用时进再说,他自己伸手脱了盔甲,冷风一吹,瞬间冻的牙齿打颤,坐也坐不稳了。
本来奔袭两天,身体已经吃不消了,坐在马背上有盔甲还好,盔甲厚重,就是个壳子,把人套在里面,即便人不使力,也能在马背上坐的稳当。
时进纵马快,又要砍杀,颠簸中,太子伸手就抱住了时进的腰。
时进顿时一僵,甩身就把太子给撂了出去。
摔在地上的太子:……懵了,害怕,想哭。
时进□□指着地上兵卒尸体,恭敬地说:“换上。”
不是她以下犯上,实在情况之危机,让她来不及说那么多话,幸亏太子被时进带着遛狗一样跑了半日了,也算摸着时进的意思,立马动手,歪歪斜斜的给自己套了不合身的兵卒衣服,扔了腰上的玉环。
时进□□一伸,太子抓着枪杆,就被时进提了上来,二话不说策马就跑,根本不敢恋战。
骑马带着换装之后的太子在人群里冲杀几次,俩人很快就跟兵卒们融为一体,时进腿上有伤,不能下马,只能带着太子往外冲。
大乱战起来,北戎那边很快就找不到太子了,战场上瞬息万变,想活命只能一心一意的看着眼前,错眼的时间,就会死,等再寻,已经难找了。
出兵的第五天,柯蓝天不亮就站在城门上等着,又遇到了愁眉紧锁的翁植。
这次是翁植先开口,他说:“今日怕是会有雪。”
柯蓝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了看阴沉沉黑压压的天,回答道:“卯时有雪。”
俩人站在城墙上,看着黑漆漆的夜色,同时陷入了沉默。
233不解的问:“你怎么不让他派人去救太子啊?”
柯蓝讪笑,“你当我是谁啊?我就是个大夫,凭什么说的动将军啊,而且,翁植无论如何都不会派人去援救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