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的小太监gl(37)
“娘娘见过的。”芫茜犹犹豫豫地道:“就是……就是乾清宫的唐公公。”
“唐怀礼????”万妼皱起了眉。“姑姑有本事啊!你俩有多久了?”
“没有多久。”芫茜在心里数了数道:“或许……三四五六年?”
“姑姑跟哀家数数玩呢?皇上登基前就好上了,还敢说没多久?”万妼不止气芫茜自甘堕落和太监好,更气芫茜瞒了她这么多年。
但她冷静了一会儿后又有些心疼芫茜,瞒这么多年芫茜比她更不好过,两个好着的人碍着她的缘故连句全乎话也说不上,万妼缓了缓气轻声道:“好就好了,瞒什么?”
“奴婢该死!”芫茜在轿里跪下了。
“起来吧!不敢说是因为哀家母家那件事?”万妼把芫茜扶了起来。她和芫茜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比起主仆更像姐妹了。
芫茜点了点头。
“亏得哀家还心疼你,觉得你孤身一人挺可怜的。”万妼冷哼道:“原来这宫里边儿真正孤家寡人的只有哀家!”万妼忽然欣慰地一笑:“不对。还有隆宜!哈哈哈哈哈……”
芫茜:“……”娘娘您幸灾乐祸个啥?
***
姚喜醒得早,她得养成在所有人起床前去恭房的习惯。
出恭完顺便去井边儿打了水洗漱,她起得太早,水房里的人还没起,没有热水只能用冰冷的井水,姚喜被冻得嗷嗷叫。刷牙是用竹柄的棕毛刷,沾被浸软的茶叶,不知是棕毛刷太硬还是水太冷,姚喜刷出了不少血。
“姚公公,起得早啊!”
姚喜听有人招呼她,赶紧吐完漱口水转身看。只见几个杂事房里的太监站在身后,冲她讨好地笑着。
“几位也是来洗漱的?”姚喜有点不安。这几个人不会是替昨儿死的两个值夜太监过来找她算帐的吧?
“不是。小的们得了太后娘娘的旨意,送姚公公去司苑局拿行李,怕公公醒来后有事出去错过了,就早早地过来等着。也是巧,公公先忙,小的们就在这儿候着。”身形最高大的太监笑着解释道。
回司苑局拿东西?她在司苑局哪有什么东西?进宫后本来也没攒下多少东西,还被廖兵给祸祸了。不过既然太后娘娘下了旨,那她无论如何得去一趟。“宫门怕是还没开,那我先回房换身衣裳?”
“请公公留步。”为首的太监拍了拍手,后边走出来一个小太监,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公服。“娘娘赏公公的,说公公进了宁安宫,再回司苑局便是衣锦还乡,不能穿得太寒碜了。”
姚喜跪地谢恩道:“奴才谢娘娘赏。”她接过公服不安地问道:“可这是从四品少监的公服啊?我一个无品无阶的小杂役哪里敢穿?”
“娘娘说了,公公救驾有功。打今儿起就是从四品少监了,以后在娘娘跟前伺候。”为首的太监笑了笑:“恭喜公公了。太监进殿伺候,这事儿在咱们宁安宫可是头一遭。”
“从四品……从四品少监?”姚喜抱着那身以前见了要避让行礼的公服感慨万千。她就说嘛,舍身救主那样的功劳,娘娘怎么可能只赏她看场火秀?
姚喜兴高采烈地回了屋,残忍地叫醒还在沉睡的孟立鞍道:“立鞍弟,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哥哥我升了从四品少监啦啦啦啦!!!!”姚喜差点激动得尖叫出声。
孟立鞍朦朦胧胧地睁开眼:“什么?”
“等我回来再和你细说。我得去司苑局一趟,你看你方不方便回避一下让我换身衣裳?”她和孟立鞍已有了默契,互相不看对方。
姚喜换好衣裳在镜子前臭美了半天。少监的公服就是不一样,布料好不说颜色也亮,穿上身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姚喜也不忍心在屋里嘚瑟太久,孟立鞍昨天刚被揍了,身上有伤,外面虽然雨停了但天气还很凉,她得赶紧让人进来。
“立鞍弟,你回去接着睡吧!我先走啦!”姚喜直背挺身气宇轩昂地领着那几个太监离开了配房。
她没法在镜子前嘚瑟,但是可以回司苑局在旧同僚们面前尽情嘚瑟啊!
今天是姚喜进宫以后心情最好的一天。可是好事还在继续,出了宁安宫大门,面前停着一座轿子。
“公公请吧!太后娘娘赏公公坐轿回司苑局。”
姚喜满心的哇哈哈哈哈哈,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脸上无时无刻不洋溢着小人得志的笑!她那碗烈酒喝得真是值了,那粒花椒吃得也是值了。所以人生其实就是许多看似无关,实则息息相关的际运串连起来的。
姚喜明白,昨儿自己那舍命一扑,扑倒了刺客,也扑牢了太后娘娘这条金大腿。
第43章
轿子停在司苑局门口, 姚喜这一路坐得不算舒坦。
两人抬的轿晃得厉害, 她又是平生第一次坐轿子, 总担心晃晃悠悠的轿子随时会翻。所以她一路上都张开双臂抓着轿子左右两侧的横梁, 这种大鹏展翅的姿势太累了,累到让姚喜觉得自己活该是奴才命, 有福也消受不起。
好在手臂被振断之前轿子总算停了下来,轿子停稳后姚喜正要起身掀帘子出去, 已经有太监过来给她打起了帘子。不仅如此, 一个太监给她打起帘子, 还有一个太监伸手给她搭着。
“公公请!”二人齐声道。
姚喜被人恭维着,也不知不觉地昂起了头, 她现在好歹算个领导, 派头还是要做足的。要知道十二监里,从四品少监上头,可就只有正四品的太监了, 像八局里司苑局的掌印廖耀明也不过正五品。太后娘娘一句话的功夫,她就比廖耀明还要高半阶了!
“唉!”姚喜站在司苑局的衙门口, 美滋滋地叹着气。她得控制一下面部表情再进去, 现在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太招恨了, 做人还是要低调,低调。
不行。真憋不住。算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趁着能嘚瑟的时候尽情享受吧!!!
姚喜笑着上前猛地推开了司苑局的大门。
来吧!尽情地崇拜嫉妒恨我吧!司苑局的小伙伴们!!!
守门的两个太监正打着瞌睡,忽然被门撞了一下。两个人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目送着姚喜领着几个太监进了司苑局。
身后好几个太监簇拥着, 姚喜当然不怕进司苑局,廖兵再横也打不过宁安宫这么多人啊!她也没想难为廖兵,反正以后各走各的路也遇不上了,而且廖兵虽然有害她的念头,但毕竟没得逞啊,而且永远不会得逞了。她现在好日子才开个头,可不能因为个泼皮无赖惹上麻烦。
姚喜打算在司苑局耍耍威风拉拉仇恨就回去,本来也没什么行李好搬的。
进了司苑局大门,有几个早起的小太监见姚喜回来了,交头接耳地不敢上前,他们认出了姚喜身上穿的是少监的公服。
姚喜先打了招呼:“好久不见啦众位。”
小太监们挤挤攘攘地扎着堆,讪讪地冲姚喜笑着道:“听说姚公公进了宁安宫当差?怎么还回咱们这个小地方?”
“回来取点东西。我那屋子没被人占去吧?”姚喜笑着走向后院那间住了一年多的小屋,宁安宫的几个太监也跟了过去。
到了门前发现门被锁上了,好在她还留着这间屋子的钥匙,姚喜掏出钥匙一试,打不开。试了许多次她才确定,这锁被人换过了。
她离开司苑局当天就进了宁安宫,衙门里忽然没了个人,大家不可能不知道她的下落。就这样还把她的门换了锁,这是不把宁安宫放在眼里啊!太后娘娘给她又是升职又是赐轿的,就为了她回司苑局能风风光光的,太后娘娘有心给她长脸,她更不能让宁安宫被人看轻了。
“门锁谁换的?”姚喜背付着手冷冷地望着围观的司苑局众人道:“现在是谁管着钥匙的?马上把人给我叫过来!”
司苑局的钥匙还是廖兵管着的,廖兵大清早地正用着饭,忽然跑来个小太监说姚少监找他。
“姚少监?”十二监有哪些少监廖兵都熟得很,不记得有个姓姚的啊。“刚上任的?哪个衙门的人?大清早地跑咱们司苑局来干嘛?”
小太监道:“就是那天突然跑出去再没回来的那个姚喜。进了宁安宫伺候不说,不知怎么升了少监。领了一帮宁安宫的太监回来说是要拿行李,让您过去开锁呢!”
廖兵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他恨恨地咬着牙,手里吃了一半的馒头也被捏得粉碎:“去告诉姚少监,我马上就到!”廖兵觉得这是他复仇的最后机会,姚喜这小子进了宫混得风生水起,以后怕是见不着了。
姚喜走了以后,郑大运也不来司苑局了,他也见不着郑大运。
若是今日放姚喜回了宁安宫,那他的断腿之仇这辈子都得咽着,到死的那天也不会瞑目。
廖兵回了屋子,没有拿钥匙,而是将一把锥子藏进了袖管里。
姚喜在屋子前等着,果然见廖兵一瘸一拐地来了。廖兵看她的眼神还是那样,透着杀气和狠劲。
廖兵越走越近,冲姚喜笑着道:“小的这就给姚少监开门。”
姚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在廖兵离她只有两步的时候大喝道:“来人啊!抓住他!”
廖兵的复仇之路还没开始就被迫中止了。“你!”他目光凶恶地盯着姚喜。
“呵呵,给我开门?”姚喜冷笑道:“你坏了腿,走路一瘸一拐。你又管着司苑局所有屋子的钥匙,那些钥匙都系在一个铜环上。你揣着那么多钥匙又瘸着走路,是怎么做到没有半点声响的?我看开门是假要害我是真吧!”
抓住廖兵的太监一搜身,果然搜出把锥子。“姚公公好眼力!”
司苑局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廖耀明,他听人说明了原委忙带着钥匙赶过来了。做人要能屈能伸,廖兵不要命,他却是要的。
廖耀明亲自给姚喜开了门,笑着道:“我那侄子是个浑人,姚少监也是知道的。您的东西都在的,换锁是怕有不知好歹的东西进您屋子胡来。来,少监大人请。”
姚喜进去收拾东西了,宁安宫的太监把廖耀明叫到一旁交待道:“太后娘娘有旨意给廖公公,廖兵这人太过歹毒,你们司苑局自行料理了吧!”
“是。”廖耀明跪地接了旨。
“还有。廖公公管理无方,罚俸三月。”
“奴才听旨。”廖耀明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廖兵那小子连累,得罪太后娘娘能保住小命已经很不容易了,罚俸三月真算不得什么。
司苑局是个糟心地方,姚喜没久留,她得赶紧回宁安宫向太后娘娘谢恩。
但姚喜出了轿子发现眼前并不是宁安宫,而是隆宜公主的住处。“不回宁安宫吗?”姚喜昨夜离开得早,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
太监回话道:“宁安宫的主殿要重建,太后娘娘这段日子都住在长公主宫里。娘娘吩咐说,公公取完行李就住进这里伺候,不必回去了。”
“哦。”姚喜抱着从司苑局拿回的两本话本子一匹包袱布和两个薄单衣,走了进去。
门口已经有太监在等着了,见了她后行礼道:“姚公公请随我来。”
姚喜觉得这位公公面熟得很,可又不像是宁安宫的人,便问道:“公公与我是不是见过?”
“姚公公忘了?昨日您同长公主饮酒,后来是我送您去的浴房。”太监在前边儿领着路,向姚喜解释道:“咱们这宫是两宫打通建成的,公主殿下还没取名儿。太后娘娘搬过来后与我们公主分宫而居,听说今日宁安宫的大家要搬过来,公主殿下便命我等早早地在门口候着,领众位去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