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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声色(5)

作者:闵然 时间:2022-09-25 10:28 标签: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婚恋 近水楼台

  说话间,禅舍到了。
  岑遥推门进去,提醒:“这房子不知道建多久了,感觉暖气有跟没有一样。姐,你要不要让连助理问问能不能多领一床被子。”
  岑露白没有马上应答。
  她环顾四下,禅舍确实不大,看起来年代颇为久远,窗框质地还是木制的。整个空间,只将将放得下两张单人床和中间共用的一张小木桌。
  小木桌上放着一个与禅舍同样年代久远的塑料热水壶。
  明明窗户是紧闭着的,却还是能感觉到有一股冷风在往屋子里灌。
  但连昕问过了,这已经是寺里最好的条件了。
  岑露白打量叠放在床尾的被子,应该是已经很少见的那种实心棉被,一床盖起来就已经沉甸甸的了。
  “不用了。”她伸手从岑遥手中接回自己带来的小行李箱,拢起羽绒服下摆,蹲下身子打开。
  岑遥好奇地盯着,以为她要拿出什么自带的床上用品。没想到,岑露白站起身,取出的是几个纸盒子。
  “放被子里暖脚吧。”她递了两个给岑遥,一个给姜照雪。
  姜照雪接过,发现是电热水袋。
  刚巧连昕办完登记手续,也来到了门口。她从岑遥手中接过自己的那份,帮岑露白解释:“青枫山有闭寺时间,我们知道得晚,就只来得及在机场买一些好买到的小物件了。”
  岑露白没反驳。
  这确实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八关斋戒里,有一戒是不坐卧高广大床,看淡物欲享受。她自认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事关姜照雪和岑遥,即入了寺,她便无意冒犯。
  所以太过享受的床上用品,她都没有买。热水袋虽顶不了大作用,但聊胜于无。
  岑遥已经心满意足了,拉着岑露白一点袖子摇呀摇,含情脉脉:“姐,你真好。”
  岑露白静静看着她,面不改色。
  姜照雪和连昕都努力忍笑。
  岑露白发话:“不是有熄灯时间吗?”
  岑遥这才如梦初醒:“噢,对对对。”她看一眼表,只有二十分钟了,连忙拎起自己的包拉着连昕就走:“连姐,今晚换我和你一起睡,你不会失望吧?”
  亲亲热热、娇娇滴滴,连昕脚下几个趔趄。
  姜照雪看得好笑,岑露白眼里也浮起淡淡的笑意。
  两人站在原地目送,门被带上,禅舍忽然安静了下来。姜照雪收回眼,无意识地看向岑露白,岑露白也在看她。
  视线撞到一起,姜照雪久违地生出了几分不自在。
  岑露白似乎没有察觉到。
  她自若地在床边坐下,依旧优雅端庄,像在某个高雅场合:“遥遥不懂事,又麻烦你了。”
  逼仄简陋的环境,并没有折损她身上的分毫矜贵。
  姜照雪放松不下来,客客气气:“没有,正好我也一直想来这里看看。”
  岑露白勾了勾唇,无意深究她话里的真假。她没再说话,低头把刚刚放到桌上的热水袋外包装拆了,找出里面的充电线。
  姜照雪注意到,她捏着充电线的指尖,甲色已冻出了淡淡的青紫。
  她关心:“你腿没事吗?”
  岑露白抬头看她,稍显诧异,有两秒没说话。
  姜照雪以为冒昧,解释:“小遥说你腰腿受不得寒。”
  岑露白长睫微垂,看不出情绪,淡淡笑道:“没事,是遥遥太紧张了。”
  她把充电器连接上电源,自然地端起刚刚连昕帮她领回来的脸盆,问:“还有十五分钟,要抓紧一点洗漱吗?”
  姜照雪收回心思,点了点头。
  外面太冷了,距离也不知道有多远。姜照雪怀疑像岑露白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应该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也没有在这样的条件下生活过。
  她好意:“你穿着高跟鞋也不方便,不介意的话,我出去洗漱的时候顺便帮你打一壶热水回来,你就不用再冒雪出去了。”
  没想到岑露白回答:“我介意。”
  姜照雪:“……”
  岑露白神色和悦,没再解释什么,只是抱着盆走到了门口,一副等她一起的模样。
  姜照雪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由着她去。
  一路上都是往回走的人,一路上也都是往回看的人——因为岑露白的气质与打扮,与这里实在是格格不入。
  可岑露白始终泰然,没有表现出半点不适。
  她学着姜照雪的方式,洗脸卸妆,回到禅舍,脱下外套,入乡随俗地换上禅舍自带的蓝色塑料拖鞋,削肩细腰、靡颜腻理,依旧眉目如画,气韵卓然,只是更多了几分可亲近的烟火气息。
  甚至有几分不该用来形容岑露白的可爱。
  姜照雪控制不住多看了两眼。
  冷不丁地,岑露白抬眸,直直地望了过来。
  姜照雪来不及收回视线。
  下一秒,悠长的钟声自远方传来,满山灯光应声而灭。
  天地陷入原始的昏朦,满月仁慈地送进清辉。
  姜照雪适应着光线的变化,看见岑露白侧头望着窗外,唇边有隐约弧度:“熄灯了。”
  她说的是陈述句。
  姜照雪应:“嗯。”
  她在床边坐下,想问岑露白需要她帮忙打灯吗,她有小手电筒。
  “岑总……”
  可她话还没有说话,岑露白忽然转回头望着她,叫她名字:“照雪。”
  声音是一贯的温润,又似乎比平日里低哑几分,如大提琴般低醇。
  姜照雪的心跳无端地漏了一拍。
  “嗯?”她若无其事地应。
  岑露白注视着她。朦胧的光线中,她的乌眸分外明亮,像蕴着一汪湖水,温柔包容。
  她问:“我名字是不是特别拗口?”
  姜照雪否认:“没有。”
  她一直觉得,岑露白名字很好听。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蕴着千古诗情。
  岑露白唇边的笑意明显深了:“那你为什么私下不叫遥遥岑经理,叫我却只叫岑总?”
  姜照雪被问住了。
  人前逢场作戏她也不是没叫过名字,但私底下这样叫,她总觉得太亲昵了。
  此时此刻,猝不及防,被岑露白这样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她脑袋短路,竟一句场面话都编不出来。
  热意上涌,她强作镇定,辩解:“没有啊。”可说完这一句,下一句本该水到渠成的“露白”到了嘴边却自动消音。
  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尴尬。
  绯红漫过姜照雪的整张小脸,夜色都难掩她的可怜。
  岑露白很轻地笑了一声,放过她了。
  “不早了,睡吧。”
  姜照雪咬唇,半晌才应:“嗯,晚安。”
  岑露白是在逗她吗?她纳闷,总觉得岑露白今晚和平时不太一样,但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一样。
  “晚安。”岑露白轻声。
  静默两秒,两人不约而同地掀被上床,禅舍里又恢复最初的安静。
  暖气似有若无地往屋内输送着热气,寒意却还是丝丝缕缕地往骨头里钻,岑露白闭着眼,在风雪声中捕捉姜照雪的辗转声、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高悬的月,从窗顶落到了窗边。
  岑露白慢慢地支起身子。
  隔着一条过道,姜照雪睡颜恬静。似乎是太冷了,她不像平日里那样平躺着,而是侧着身微微蜷缩起来。
  岑露白放轻动作,从桌上手包的外袋里取出两颗止痛药,干咽下去,而后取了床尾脱下的长羽绒服,下了床。
  姜照雪睡得正香,鸦睫在月下乖巧憩息。
  岑露白把羽绒服轻轻加盖在她的被子上,眸光比月色更温柔。


第5章 多余的好奇心。
  凌晨四点钟,月光隐遁于暗云之后,万物还在沉睡之中,连绵不绝的撞钟声开始在山寺间回荡,一声一声,浑厚而深远。
  夜里因断电而熄灭的灯随着钟声的响起,不按自亮,白光刺眼。姜照雪被吵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适应了好几秒才想起自己这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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