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雀(11)
公司那边的消息是舒瑾文无缘无故旷工了半个月,后来似乎是生病了,索性就辞了职。
施冠宇试探地发短信问过他的身体状况,同样都是已读,没有回信。
他不免有些受打击。
施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好歹也是圈子里数一数二的豪富。
他是富二代中的翘楚,容貌学历都是上乘,从小到大上哪儿不是前呼后拥惯了的。
舒瑾文竟然就这样无视他,仿佛对待一团空气。
施冠宇不免心中揣测。
莫非舒瑾文看穿了他的心思,想让他知难而退?
他毕竟是陆家的人,虽然丈夫死了,辈分上也算是他的叔伯。
会有顾虑,也是情有可原。
可这些并不是施冠宇会在乎的东西。
他脑子里剩下的,只有那天在洗手间里,裸露的白皙肩膀和诱人的春光。
美丽总是危险的,不会让人轻易得到。
没关系。
这正是美丽的价值所在。
反正他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就是到危险的地方去。
去抢夺那些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
施冠宇打第九通电话的时候,竟然接通了。
他原本抱着“反正也不会有人接,就打着试试”的想法,因此接通的一刹那,居然没反应过来。
“呃……”
“有事?”声线低沉,语气颇不耐烦。
施冠宇愣住:“……陆飞驰?”
他和这位陆家独孙并不熟识,但因为被母亲逼着要和他搞好关系,在家把陆飞驰在外的公开演讲视频和商谈会议都看完了,一下子就辨认出了他的声音。
为什么会是他来接电话?
舒瑾文呢?
现在是上班时间,陆飞驰理应在公司处理事务,为什么会和自己的继父待在一起?
这些天,他们一直在一起吗?
可施雨竹每次去公司找他,他明明都说自己工作繁忙,抽不开身的。
“你有什么事?”
施冠宇压下疑虑,婉言道:“我找舒瑾文。”
“他不方便。”
“那,麻烦转告他一下,我在等他的短信回复,”施冠宇想了想,补充道,“最近不方便也没关系,我随时有空。”
他不想在追求期被人打扰,所以说得含糊,礼貌周全,自己是觉得没什么可指摘的地方。
陆飞驰语气却突然古怪起来:“你最近一直在给他发短信?”
施冠宇不明其意:“是,因为电话打不通。我看短信显示已读,但是没有回复,所以才想要不要再打电话问问看。”
“你们很熟?”
“呃……”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个月前,”施冠宇觉得自己像犯了罪被警察盘问,“那次在洗手间遇见之后。”
“什么事?”
施冠宇有些吃不消他刨根问底,委婉道:“这是我和舒先生的私事,没有什么重要的,我只是在等一个答复而已。”
他觉得很奇怪。
陆飞驰表现出来的样子,一向是温文尔雅,礼貌疏离的。
因为从小出国的缘故,他和陆飞驰不熟,但施家和陆家好歹也是世交。
陆飞驰何以因为这样一件小事,突然对他咄咄逼人。
好像他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嫌犯一样。
施冠宇正忐忑着,忽然听到一声极快速的冷笑,随即电话就被掐断了。
电话的另一头,舒瑾文被剥光了衣服压在餐桌上,被迫接受继子的喂食。
他被折腾了不知多少天,连合拢腿的力气都没有,什么都吃不下去。
陆飞驰就自己先喝了汤,右手卡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用嘴给他渡进去。
舒瑾文呛得吐出来一半,陆飞驰也不在意,就继续给他喂。
亲吻混着喂食,流出来的汤汁倒有大半。
最后就变成了纯粹的吮吻。
唇舌交缠。
旁边放着舒瑾文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短信内容,四五条都是施冠宇发来的吃饭和游玩邀约。
舒瑾文几乎要被他吻得窒息。
陆飞驰喂完了,亲亲他的嘴角:“我说你怎么突然想着离开陆家呢,原来是攀上了施家。施家少爷床上工夫比我好么,嗯?还是说上次就被我说中了,你只是玩腻我了,所以玩点新鲜的尝尝鲜?”
“跟他没关系……”舒瑾文气若游丝。
他是不想殃及池鱼,何况他和施冠宇本来就没什么。
听在陆飞驰耳里,却完完全全就是另一种意思了。
陆飞驰脸色铁青,一扬手摔烂了手机。
手机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休想,”陆飞驰在他耳旁咬牙道,“既然把我拖到了地狱,就该有觉悟,我永远不会再放你上天堂,不会。”
第21章
舒瑾文被陆飞驰绑在家里操了三天,最后什么都射不出来了,口水都吞不下去。
睡梦中迷迷糊糊被绑到一家私人医院,等醒来时已经做完全身检查。
那个白胡子老大夫告诉陆飞驰,他的确处在慢性标记紊乱的预发期,需要尽快被终身标记。
但是因为体质比较差,身体瘦弱,冬天怀孕的话可能会很危险。
最好最好,是在来年春天的时候怀孕,春天气候宜人,也适合身体恢复。
从冬天到春天,足足三个多月的时间。
足够了。
舒瑾文心里一松,安心地睡了过去。
陆飞驰脸色黑得几乎要杀人了。
舒瑾文被彻底软禁起来,在陆氏大楼的最顶层,陆飞驰的办公室里。
他被按在华贵的羊绒地毯上侵犯,只穿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下身光裸,双腿分开。
空调打得很足,血气方刚的年轻继子愈发燥热难耐。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施家那小子的,”他躁动不安地顶弄他,烧红的眼睛可怕异常,“你跟他吃过饭了,还是上过床了?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舒瑾文无力地靠在他肩上,断断续续道:“不是他……”
“那是谁,”陆飞驰眼里的嫉妒几乎要喷出火来,“你要找的那个alpha,是谁?”
他既怕他不说,又怕他真的说出那个名字。
在舒瑾文张口的一刹那,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猛地向上一顶。
舒瑾文被凿得绵软无力,只能无力地跟随继子的动作上下起伏,柔软得好像没了骨头。
“一刻不被男人抱就难受得很吧,”他听见继子冷冷地说,“先是为了钱爬上老男人的床,然后勾引继子,等玩够了继子,就想找新男人……”
舒瑾文听见他发狠地说:“谁会喜欢你这种下贱的omega。”
仿佛全然忘了,是谁连一个冬天都等不及,恨不得立刻就对他这个下贱的omega终身标记,怀孕生子,好彻底把他绑在身边。
舒瑾文有些难过,不是因为陆飞驰的话,而是因为陆飞驰的眼睛。
他看见那双眼睛里的痛苦。
他慢慢地摸着他的后脑勺,企图安抚他。
陆飞驰就像一个玩具被踩踏得稀烂的小男孩,明明难过得几乎要咬破嘴唇了,仍然倔强地鼓起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
李婉棠拎着食盒敲门,食盒里是春珑堂新鲜出炉的,滚烫的茭白木耳鸡汤。
很快门开了,年轻的上司接过食盒。
李婉棠身为二十几年工龄的专业秘书,一向很有职业操守,不该看的一概不看。
只在上司关门的一刹那隐约听见门里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是那个人碰掉的吗。她在心里猜测。
陆氏总公司地处A城的中心城区,主办公楼有二十多层,越往上人越少,到最顶层,整整一层楼只有一个房间,就是总裁办公室。
除了陆飞驰本人,只有李婉棠偶尔上去送文件。
李婉棠不常待在顶楼。她忙得脚不沾地,处理上上下下各种棘手难缠的事,还要应付陆家那群尸位素餐的老头子。
这些人大都是陆老太太的娘家人,陆老爷子曾经很反对他们进入陆氏管理层,无奈陆老太太年纪越大,疑心病越重,只爱用熟人。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公司上下的员工全都换成娘家人。
陆老爷子无奈,只得嘱咐陆飞驰匀点没实权的空位置出来,让他们每个月领点薪水当零花,也就罢了。
陆飞驰就把这些糟心事儿通通交给李婉棠。
李婉棠被陆家那些亲戚磨得没脾气,她给陆家工作二十几年,对陆家也熟悉了个七七八八,知道不少人都仰仗着陆氏吃饭,也知道不少年轻小辈玩成了纨绔子弟,每天就是吃喝打架恋爱约炮。
陆飞驰毫无疑问是他们之中最优秀的,也是李婉棠见过的所有富二代中最成器的。
他毕业于国内一流院校,专业能力过关,工作认真,对员工态度诚恳,不摆架子,连私生活都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绯闻。
李婉棠惊异于这一点。
且不说陆飞驰原本就是青春年少的年纪,谈谈恋爱也没什么。
圈子里追求陆飞驰的富家omega不在少数,就说最近总没事“恰巧路过,就顺便进来看看”的施家小姐施雨竹,盯着陆飞驰那眼神都恨不得冒粉色桃心了。
陆飞驰愣是一点暧昧的机会都不给人留,客客气气地请人在会客室坐,客客气气地摆了一桌子的精致茶点,客客气气地留私人秘书照顾她,派专车接送,满足从参观公司到美容院做SPA的一切需求——
可就是不出来见她。
陆飞驰的说法是自己忙,陆氏这么大的公司,一秒都离不开他,就只好对施小姐说声抱歉了。
施雨竹抓着精致的名牌包包,尴尬地坐在会客室里,无可奈何。
每个人都会有弱点,李婉棠曾经以为陆飞驰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