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大爷(11)

　　等他从沙发上坐起身时，正好对上刚走进来的柳既明的眼，柳既明居高临下，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肖戎还趴在他身上，他慌慌张张推开了肖戎，肖戎起了身，也看到了进来的柳既明，“既明，你可算来了，等你老半天了。”
　　兆明看到柳既明旁边还站着一个男生，跟他们差不多的年纪，一脸温顺，看起来很乖巧。
　　“诶小沫也来了，你们两个，啧啧啧啧......”肖戎一脸微妙地看着他两笑。
　　“你生日，小沫当然也一起过来了。”柳既明没有理会他，转身对那男生说了句话，两个人也走过来坐下了。
　　兆明一直默默坐在旁边，原来，这就是柳既明日思夜想的男人，嘁，长得也就......还可以啊，好吧其实挺好看的，他承认他是有点酸。这两人现在还光明正大在一起出现了，看起来柳既明和这个叫小沫的进展不错啊，可喜可贺啊。
　　他呆呆地想着，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盯着那个男人看了老半天了，李沫有些不好意思，“你好，请问你是肖戎的朋友吗？”
　　声音柔柔的，像是挠着人的心尖。原来柳既明喜欢这种类型的男生。
　　“啊，是！”他急急忙忙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余光瞥过旁边的柳既明，柳既明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切，至于嘛，不就是多看了一眼你的小沫，至于像看仇人一样盯着我嘛，我又不会对你的小沫做什么。兆明在心里愤愤地想，他别开了目光，目光盯着眼前的桌子。
　　“我叫李沫，很高兴认识你。”李沫伸出了一只手，优雅而大方。
　　“啊我叫兆明，很高兴认识你！”兆明匆匆伸了手去握李沫停在半空的那只手，因为急了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酒杯，酒水淋了自己一裤子。
　　可真丢人。兆明在心里想。丢人丢到家了。
　　李沫和肖戎急忙抽出纸巾去给他擦，“哎呦怎么这么不小心，裤子都湿了。”肖戎手忙脚乱地用纸巾在他裤子上胡乱地擦。
　　“别别别！你停手！”兆明抓住了肖戎那只乱擦的手，擦水就擦水，别老摸我小兄弟啊！兆明在心里狂吼，虽然他知道肖戎不是故意的。
　　今天穿的本就是浅色的裤子，现在淋了酒，里头的情形一清二楚，要是不小心摸石更了那自己今天晚上丢人丢大发了。
　　“我去厕所洗洗！”兆明说完也不等肖戎回应，噔噔噔用手遮着裤子就跑出了门。
　　站在洗手台的镜子前，兆明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真的是......一败涂地。那个叫李沫的，简简单单两句话，一个动作，就把他削的体无完肤。李沫言行举止优雅，温柔，就像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而自己，手忙脚乱，频频出错，就像个傻不拉几的小丑。
　　......难怪柳既明会不喜欢自己。
　　他苦着一张脸，心里憋得慌，用手沾了点水往裤子上擦，想洗去那浓烈的酒味，却把整个裤子弄得湿了一大半。
　　“啊啊啊啊——”他烦躁地搓了搓裤子，湿漉漉的裤子贴着大腿，难受得很。
　　冷不丁抬起头看向镜子，发现身后站了个人，他猛地回过头，看到柳既明正看着他怒搓裤子的手。
　　场景有点尴尬，柳既明是不是要洗手啊，兆明看了看旁边空着的水龙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有事吗？”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强装镇定看向柳既明。
　　“洗手。”柳既明果然找了这个借口。
　　“那边有空着的。”兆明满脸黑线，柳既明这故意找茬呢吧！来看自己狼狈的样子笑话自己啊！老子现在脸皮厚着呢！才不会被你轻易影响情绪了！
　　柳既明走向另一边的水龙头，兆明则低头继续搓裤子。
　　“好久不见你了。”柳既明一边洗手一边突然说道。
　　“......还好吧。”也就躲了你两个星期，什么叫好久不见了。
　　“你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兆明觉得柳既明有毛病，平时一句话不肯多说，今天洗个手话还那么多！
　　柳既明洗完了手，关了水龙头，在旁边看着他继续搓裤子。
　　兆明怒了，“你看我干嘛，洗完了不回去吗......”
　　“你裤子都湿了。”柳既明一脸平静地说。
　　兆明迷之觉得这句话里有种咸湿的味道，“一会就干了啊......”
　　柳既明没再说什么，脱了自己的外套就要去围在兆明腰上，兆明吓得连连往后躲，“你干嘛。”



第21章  我送他回去
　　“挡住好一点。”柳既明拿着外套的手停在半空。
　　“别别别，我有衣服。”兆明一边脱了自己的衬衫，围在了腰上。
　　柳既明没说什么，收回了手里的外套，没有穿上，直接挂在了一只手的手臂上。
　　两个人干瞪着眼，气氛出奇的诡异。
　　“我先走了！”兆明忍不住了，转身快步走出了厕所。
　　回到包厢里坐了下来没一会，柳既明也回来了，手里还是拿着那件外套。
　　兆明里头只穿了个白色短袖，没了衬衫之后被空调一吹，觉得有些冷，整个人缩在沙发一角里看着别人玩。
　　他有些胃疼，一整天没吃饭，刚刚又被强灌了一杯酒，酒后劲上来了，搅得他胃里翻江倒海，他看了看一旁玩得正嗨的肖戎，也不好意思先离席，只能咬着牙扯出一个笑看着他们玩。
　　柳既明一直和李沫坐在一起，两个人都挺安静的，没参与进其他人疯狂的欢闹里，柳既明偶尔和李沫说上几句话，脸上也带着温柔的笑意。
　　操，柳既明你这个混蛋。兆明偷偷躲在角落看柳既明和他的小沫笑着聊天，心里把柳既明从头到尾骂了个遍。虽然跟他没有关系了，可他还就是不爽。当初他死皮赖脸追柳既明的时候，柳既明哪里有过这种柔情蜜意的温情时刻！
　　好吧......柳既明确实没道理对自己这么温柔。
　　柳既明余光瞥了过来，两个人对上了眼，兆明匆匆移开了目光。
　　妈的这奇怪的修罗场，好好好老子不看了行了吧！兆明一脸凶煞，拿起桌上一杯酒又灌了下去。下了肚才想起来自己还胃疼着呢，心里直骂自己傻.逼。
　　他一脸生无可恋低头看着茶几上斑斓跳跃的光影，突然一个身影附到了自己头顶，挡住了他的光，他恹恹抬起头，发现柳既明拿着外套站在他面前。
　　他还没反应过来，柳既明就把手上的外套披到了他身上，“我先送你回去。”
　　不容置疑的语气。
　　送你妈逼！不是跟你的小沫聊得很开心吗！送个屁啊！老子说了要回家了吗！兆明心里怒吼，脸上却是笑着说：“我还没玩够呢，回哪去啊？”
　　柳既明的表情僵了僵，兆明趁机又把柳既明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拿了下来，披回了柳既明肩上，强撑着上台抢了麦，笑着朝包厢里的人喊：“来来来今儿肖戎生日我高兴，给大家唱首歌啊！”
　　说完便随便点了几首拿手的歌，一边跳动一边唱了起来。
　　包厢里的人被他热烈的情绪感染，也三三两两随着音乐扭了起来，整个一大型群魔乱舞现场。
　　兆明唱歌还行，唱完一首又一首大家也不腻，还起哄着让他再来一首。
　　兆明也彻底放开了唱，嗨的悲的正常的骚的，一首过一首唱了个遍，唱到骚的还会扭几下，往台下抛几个媚眼，惹得现场一片尖叫。
　　他没有看到台下柳既明的脸，阴沉的像是要杀人。
　　“唱得还不错，是吧既明。”李沫笑着看向身旁的柳既明，没想到柳既明的脸色黑得够呛。
　　“既明，你怎么了......”李沫看着这样的柳既明有些发怵。
　　“没事。唱得还行吧。”柳既明对着他微微一笑，恢复了往日里的神色，又抬头看向台上一边唱一边跳的兆明。
　　李沫看看他，又看看台上的兆明，眼里是看不出的复杂情绪。
　　等到兆明唱得嗓子都快哑了，终于是唱不下去了，笑着把话筒递给了别人就跑下了台，缩回了沙发的那个角落。
　　不过这一次倒是有很多人来跟他搭话，大多是小女生，来跟他要微信。
　　兆明没想到自己人格魅力这么大，居然还能有女生来主动跟他要微信，乐呵乐呵地挨个加了，又跟着她们聊起了天。聊着聊着又是一通喝，他已经无所谓了，胃疼得都麻痹了，干脆一杯过一杯，女生们兴奋地拍手叫好，夸他真汉子。
　　真汉子个屁，他兆明就是个娘炮，追着男人跑了三年的傻.逼娘炮。兆明在心里自嘲。
　　几杯酒下了肚，兆明整个人都晕了，胃一阵一阵地疼，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是笑，像个傻.逼一样的笑。
　　笑着笑着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干呕，心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样，疼得要死。
　　一堆人手忙脚乱地拍他的背，拿纸巾给他擦眼泪，拿垃圾桶给他吐，他只顾着哭，外界的东西他都看不进去也听不进去。
　　他只记得有一个人推开了人群，把他抱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隔开了外界的一切纷纷扰扰。
　　柳既明直接抱起了兆明，扔下一句“我送他回去。”便不管身后一堆惊异的目光便走出了包厢门。
　　兆明一直哭，柳既明看着他哭有些心疼，“别哭了。”柳既明低下头轻声说。
　　兆明听了这句话哭得更凶了，他感觉温热的液体湿了一胸口。
　　“你怎么了？”柳既明轻轻拍着他问。
　　“疼......”兆明像是条件反射般，一边哭一边答。
　　“哪里疼？”柳既明停下了脚步，看着他问。
　　兆明这次却不回答了，只顾着哭。
　　柳既明无奈了，招了辆出租车就把人抱上了车后座，司机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缩在柳既明怀里哭得一塌糊涂的兆明。
　　“小兄弟这是失恋了？”好谈的司机问。
　　“他喝多了。”柳既明一边拍着兆明的背一边回答。
　　“女人嘛，分了再找一个就好，何必糟践自己呢？喝成这样也不知道多难受。”司机叹了口气。
　　“您开车吧。”柳既明没有理会他，只是看着还在哭的兆明若有所思。
　　柳既明把兆明带回了自己家，因为大四要开始找工作了，他前阵子也从学校搬了出来。
　　他把兆明放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兆明还在哭。他干脆坐在床头看着兆明哭。
　　“别哭了。”柳既明伸手去抹他的眼泪。
　　兆明哪里听得进去，就只顾着哭，像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给哭光才肯停下来。
　　“上次喝醉了不是挺乖的吗？这次怎么哭成这样？”柳既明一边帮他擦眼泪一边自言自语。
　　“不会喝还喝这么多，你傻不傻。”柳既明面对这个只会哭的兆明是彻底没了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