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聊聊到我发小(13)

两人刚卸完妆，秦修就带着阿逸走过来，还上来拍拍陈曜的肩膀，“辛苦了。”
陈曜嫌弃他这仿佛老领导的样子，“辛苦什么，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曼姐到一旁去收拾化妆品，秦修凑到他们两个跟前，“一会你们到我房间来啊？我有件事告诉你们。”
齐斯问他，“什么事啊？这么神秘。”
秦修还眨眨眼睛，“跟这次改剧本有关，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陈曜和齐斯对视一眼，秦修说完又拉着阿逸走了，他们两跟个连体婴一样，倒是一点也不避讳了。
换完衣服他们就去了秦修的房间，阿逸给他们倒了饮料。
四个人都知道彼此的秘密，陈曜在他们面前也不用藏着掖着，干脆和齐斯亲密地坐一起，手里捏着杯子，“老秦，什么事？”
秦修拉着阿逸的手让他也坐下，“准确来说和你们关系比较大。”
陈曜喝口饮料，“废话，我俩是主演，当然关系大。”
秦修摇摇头，“不止这些，你们知道是谁给导演打的电话吗？”
陈曜一头雾水，这他上哪猜去，“谁啊？”
秦修一脸得意，“我哥，易辰。”
陈曜：你走后门能不能别那么骄傲？
但他面上还是惊讶，“易总？易总给导演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秦修牵着阿逸的手，跟他慢慢十指相扣，“为了我们出柜的事……”
他见陈曜和齐斯没明白，“这片子换了投资人，换成了我哥，要求把剧本改成两个男人在一起。”
阿逸有些害羞，想把手抽出来，秦修却抓得很紧，“特别特别Happy Ending的那种。”
陈曜咽了咽口水，似乎猜到了什么，“谁和谁Happy Ending？”
秦修笑得一脸灿烂，“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
齐斯也愣住了，陈曜喃喃道，“这能过审吗？”
还没等秦修回答，齐斯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看了看屏幕，显示是陈叔。
陈曜也看见了，“我爸？”
齐斯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接起来了电话，“陈叔？”
“小七啊，陈叔给你送花露水，你俩没在房间啊？”
齐斯想起之前和陈叔说被蚊子咬了，“我人在宾馆里，这就回去，要不陈叔你回房间等着，我去您那拿。”
老陈手里捏着瓶六神，站在走廊里，“没事，陈叔就在这等等，陈曜这个臭小子，出去也不带手机。”
听到外音的陈曜摸了摸口袋，跟齐斯比了嘴型——忘带了。
“我这就回去。”齐斯一边说话一边站起身往外走。
阿逸实在没有秦修脸皮厚，齐斯一走他也站起来钻进卧室里，“我去码字。”
沙发上就剩下秦修和陈曜，陈曜琢磨了一下，“这都是易总的意思？”
秦修直接拿过阿逸的杯子喝两口，“主要是为了让大众知道这部片子，能不能接受不重要，过不过审也没问题，在我出柜之后再放出这么一部剧，慢慢让大家接受同性恋这个概念，支持也好抵触也好，总会有人好奇搜一搜。”
陈曜看了看他，“我还以为你真的只是来客串避风头的。”
秦修放下杯子，后仰靠在沙发上，“其实我一开始来这剧组，是定好客串一个暗恋教主的下属，在剧里暧昧半天最后为了教主而死，这种角色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连带那份同性的爱也不会让人那么反感。”
陈曜立刻警惕地看着他，秦修耸耸肩，“结果来了之后，得知你们俩的事，刚好你们论坛里的CP粉特多，我这个角色也不需要了，当然，如果你们两个还不想太早被大家发现……”
陈曜犹豫了一下，如果片子拍完了，粉丝大概不会有太大反响，哪怕冒出一堆黑粉，他也不在意，问题是他和齐斯的父母，他们要是看见了，会不会发现什么……
老陈和老齐都是老戏骨，恐怕演的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出来。
秦修看出他的顾虑，“如果你们两个实在担心，剧本还没开始修，可以继续按照原来的计划，我还客串那个下属。”
陈曜心里感慨下，这后台有人就是方便，“这剧后期尺度大吗？”
秦修被他噎了一下，“你想什么呢，这可是古装片，能有什么大尺度，后期牵个手都是上限了。”
他表情还有点遗憾，秦修有些无语，“你怎么好像比我还急着出柜呢？”
陈曜抬手捏捏眉心，“我也想光明正大地和齐斯在一起啊。”
秦修笑了下，温柔地看向卧室，“这个我懂。”
他以前喜欢演戏，现在喜欢阿逸，阿逸又喜欢看他演戏，他就想堂堂正正地演给阿逸看。
过了会，陈曜像是下定决心，“等我回去再问问齐斯的意见。”
秦修点点头，“好。”
40 你掉马了
齐斯回到房间，看到老陈在门口站着，手里还拿瓶六神，见到他回来了还摆摆手，“小七回来了。”
齐斯赶紧掏出房卡把门打开，“陈叔你要不要进来坐会？”
老陈把花露水递给他，一脸和蔼可亲，“不进了不进了，剧组歇三天我出去溜达溜达，你要不要回自己房间啊？好好休息几天。”
齐斯笑了下，“没事，我住这就可以，那房间陈叔你住着就行，我最近戏份不多，也不累。”
老陈劝不动他，也就放弃了，反正两家人关系不错，花露水给他自己就回去了。
齐斯拿着六神进屋，顺手就放到床头柜上，正看见柜子上还放着一只黑色的手机，正是陈曜的。
估计是早上两人慌里慌张的，陈曜连手机也忘记拿了。
齐斯坐在床上，床单已经换过了，还是让人忍不住想起早上的事，他伸手摸了摸颈侧，摸到了硬硬的创口贴。
“咳！”齐斯脸有些红，不敢继续回忆了，虽然没人但还是莫名的心虚，掏出手机滑来滑去，忽然想起九年回的消息自己还没看过。
他点开某个软件，看到了九年发来的消息。
带男朋友一起吃个饭？
齐斯有些失笑，他和陈曜如果一起出去找网友面基，恐怕要上热搜。
他给九年回了句以后再说，刚点了发送，旁边的床头柜上却传来一声震动。
齐斯抬头看到陈曜的手机亮了下，本来他不像窥探对方的隐私，却在手机屏幕上的推送里看到一个熟悉的图标以及一条消息。
【[某个软件图标]十年寒窗苦读没冻死我：以后…】
他有些难以相信地睁大眼睛，看了看陈曜的手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屏幕。
陈曜的手机已经黑屏了，齐斯用自己的手机给九年发了个表情，陈曜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某个软件图标]十年寒窗苦读没冻死我：[表情]】
齐斯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
他又发了个数字，陈曜的手机亮了下，推送里显示出他发的数字。
【[某个软件图标]十年寒窗苦读没冻死我：1】
没错了，陈曜就是九年。
陈曜就是九年。
就是九年。
……
齐斯有些痛苦地捂住眼睛，他都给陈曜发过些什么啊……
机场刷马桶？目标VIP？怎么掰弯直男？
太羞耻了。
他还一直跟陈曜本人请教，如何掰弯陈曜……
他还说过陈曜是个直男掰不弯……
手机捏在手里都觉得有些烫，齐斯翻开聊天记录，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他们两个究竟都聊过些什么。
除了羞耻感爆棚之外，齐斯还发现一点不对劲，陈曜好像不知道他是十年……
他又确认了一遍他们的聊天记录，陈曜好像真的不知道他是十年。
忽然房间的门开了，陈曜回来了。
齐斯慌忙退出了某个软件，他下意识地不想让陈曜发现。
陈曜看见床头柜上多了瓶六神，有些无语，“我爸竟然真的来送花露水。”
齐斯笑的有些僵硬，“陈叔也是好心。”
陈曜完全看不出来，满脑子都是别的事，他几步走到床边微微弯下腰，刚好把人圈在双臂间，他凑上去亲了下齐斯柔软的嘴唇，“秦修的意思是剧本改为男男恋，问我们还敢拍吗，恋情有可能被发现。”
齐斯抬头看着他，眼里是满满的喜欢，“你想拍吗？”
陈曜跟他对视一会，忍不住吻上他的眼睛，齐斯微微合上眼，听见他说道，“想，想和你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齐斯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我也想……”
“那我告诉秦修一声。”陈曜搂住他，“不说这个了，剧组放了三天假，我们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去哪里散心？”
“秦修说附近有家温泉度假村，是易总新建的，他和阿逸准备去那待两天，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顺便还给我拿了进口的润滑剂，后半句陈曜就没说出口。
“好啊。”在山里待了这么久，泡个温泉想想就很舒服，齐斯也同意。
两人腻歪了一会，陈曜拿起手机想告诉秦修一声，齐斯一直偷瞄他的表情，陈曜看到某个软件的推送消息，表情毫无变化。
齐斯可以确定，陈曜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十年。
陈曜先给秦修发了消息，他们也要去温泉度假村，看到马桶兄发来的消息有点奇怪，发个表情又发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这个行业八成是真的有什么暗语。
陈曜回个问号，就把手机扔一边了。
手机微微震动一下，齐斯不动声色地把它塞进枕头下。
刚才有一瞬，他想和陈曜坦白自己就是十年，后来想到之前为了掰弯陈曜，九年还出了那么多主意，他就改变了想法。
他一直见到的都是“直男陈曜”，他想了解一下陈曜的真实想法。
齐斯决定用十年的身份，旁敲侧击地问问陈曜都喜欢什么。
秦修很快就回复了，陈曜拿起手机看了下，没想到晚上就要出发去度假村，他给老陈打了个电话，假装盛情邀请老陈一起。
老陈在电话里就听出来儿子的“虚情假意”，“行了行了，你们一帮年轻人去玩，我跟着凑什么热闹，玩去吧，注意安全，别让狗仔偷拍了就行。”
陈曜挂了电话，又给小红和小蓝打了个电话，小红的语气非常激动，一直祝他和齐哥玩的开心。
不工作就高兴成这样？
陈曜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挂断电话，愉快地跟齐斯一起收拾行李。
还避开齐斯偷偷塞进去一件衬衫，跟做贼一样，陈曜回想起香灰论坛里的同人文，又跟魔障一样扔进去条领带。
陈曜：我绝不是想玩什么奇怪的play，绝不是。
齐斯一边收拾一边回忆在某个软件上跟陈曜的对话，偷偷笑了下，这回除了羞耻以外，还觉得陈曜怎么这么可爱，他想起陈曜还跟自己说是火车站扫厕所的。
他回头瞄了眼对方，陈曜似乎心情挺好，还哼着歌。
扫厕所的，你掉马了。
41 南辕北辙
去往温泉度假村的车是易氏娱乐出的，开车的司机是易总专门给秦修安排的，嘴巴严实得很，秦修和阿逸直接坐在后排，齐斯为了和陈曜避嫌只能坐在副驾驶，四人在太阳落山时离开了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