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郎店打工日记(27)

　　电影散场，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手机上有信息，现在才看到。发信人是马哲老师。他说：“谢谢你的好人卡。”
　　我汗。
　　想来想去，回了他一个露齿笑嘿嘿。
　　如果他能和卫衣哥一起脱单，我乐见其成。
　　点击发送，一粒小小的雪飘下来，落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路上人群发出小小的骚动，他们仰头看天，不少声音发出惊喜的低呼：“下雪了！”
　　在江南，雪可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稀罕玩意。每隔一两年，能下个一次半次的。雪落在地上，积不起来，马上就化了。由于湿度大，落在头发上衣服上的雪花也马上成了水，和下雨几乎是一样的，所以在这里遇到下雪天必须得撑伞。
　　我和罗密欧都没有带伞，他把我羽绒服上兜帽拉起来。在兜帽被拉起来的一瞬间，他低头，在我唇上轻轻啄了一口。动作太快，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做了什么。
　　“尼玛！”我耳根发烫，“这里有监控的！”
　　“被帽子遮住了，监控拍不到。”
　　拍不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哼。
　　气象台发布寒潮预警。预计未来48小时大幅降温，极端气温将达到-5～-10℃。
　　卧槽，厉害了！这在江南是几十年难遇的恐怖数字。
　　江南在外人眼里一向有四季如春、风和日丽的刻板印象，甚至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名号。这里不但没有暖气，建筑和配套设施在设计时甚至根本没考虑过冰冻和大雪的情况，人员也没有应对的经验。至于北方那种专业的铲雪工具？那是啥？
　　幸好家里有空调，此时不开更待何时？整个房间里都暖洋洋的，真好。我在床上做葛优瘫，舒坦。自从被大背头开除后，我好久没接单了，几乎成了专心学习的真正学生。
　　新闻推送又来了，某地又发生群租房火灾，很严重，造成十几人死亡，多人受伤。
　　我一看地点，就在S市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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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想想还是把删除的亲一口内容还原吧。


第94章
　　最近火灾真多啊。估计是由于天气变冷，所以用电器的情况增多的缘故吧。
　　群里面信息啪嗒啪嗒开始刷屏，领班在发布工作任务，大致内容如下：
　　一年一度圣诞节即将到来，为了业绩更大的突破，现公司正式下达强制订台任务.
　　12月24日-25日两天，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请假（特殊情况需经公司商讨批准），违者罚款1000元，当天迟到者罚款200元。
　　然后是具体人员业绩任务。队长要求业绩达到多少多少元，红牌前五名要求业绩达到多少多少元，其他不红的小角色要求达到多少多少元。入职未满一个月的，也要完成至少多少多少元的业绩。
　　每人在这两天里，至少要完成订一个房的指标。
　　未完成任务者，要罚款。队长以上罚款300元，队长以下罚款200元。
　　群里面一片哀嚎，有的吐槽业绩要求订的太高了，有的感叹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并且艾特某红牌，说：“如果能匀一点给我就好了。”
　　只见领班立即追加了一条：严禁作弊及分台现象发生，发现一起罚款500元。
　　我笑死了，一时手欠发了个“哈哈哈哈”的狂笑表情包。
　　于是被领班艾特点名了：“红色流星，你是业绩指标是xxxx元。”
　　卧槽！我回复：“我要陪金主去过白色圣诞节，喝红酒吃平安果，来不了。”
　　结果被暴击：“你不是已经被金主踹了吗？”
　　尼玛，我打字：“凭哥的魅力，一个金主结束了，自然有好几个在排队接上。”
　　下面一串的大拇指表情刷屏。
　　领班不离不弃：“把他们都带到店里来。在店里消费，你有提成啊。”
　　切！我才不去受这种加班加点的特别业绩指标压迫呢。就算要赚钱，也是慢慢来，压力太大就不行了。
　　想来想去，我终于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大哥，我还是学生啊。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我得抓紧复习。”
　　下面又一串的大拇指表情加“大学生”三个字的刷屏。
　　我汗。他们不晓得我之前弄虚作假，现在也不过只是一个自考生，真是受之有愧。如果我不能通过自考的所有考试拿到毕业证书，我连肄业证书都混不上。
　　圣诞节啊，看看日历，再过没多少日子就到了。今天冬天特别冷，看来在这江南地区要出现一个罕见的白色圣诞了。
　　我背着手，到罗密欧背后转了两圈。他正对着电脑屏幕，上面各种红红绿绿的一条一条的图案。文字都是英文字母，没有一个中文，我看不懂。不晓得是股票还是期货，或者是传说中的外汇原油贵金属之类的玩意？
　　罗密欧的手机界面都使用的是英文。据他说是为了在生活中无时无刻地锻炼自己的英文能力。毕竟顶了剑桥生的名号，如果英文都不利落就太说不过去了。
　　我问他：“圣诞节你打算怎么过啊？”
　　“圣诞节？”他看看桌子上的小台历。在12月24日那天有用笔画的一个圈圈。
　　他转过来看着我说：“抱歉，那天我有工作。”
　　工作？罗密欧口中的“工作”，我明白是指什么。
　　发觉我表情有异。罗密欧握住我的手，说：“我已经快二十五岁了，我必须寻找新的机会，所以这一次的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对不起。错过这一次圣诞节，我们还有以后无数次的圣诞节、元旦、春节、以及七夕。”
　　就怕以后元旦、春节、以及七夕都有工作。我腹诽了几下，没敢说出口。
　　既然12月24日没事干，我就去店里转转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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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圣诞节业绩要求是真的。还叫全体牛郎签字了。
　　上一篇修改了，想想还是把删除的亲一口内容还原吧。


第95章
　　到了12月23日，又开始下雪了。罗密欧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行李，准备出门。这次的工作居然要外出留宿，莫非是像我之前到K县外场类似？
　　罗密欧却没讲具体内容，只是说：“我二十六号回来，最晚不超过27号。”
　　不会是又被拘留吧？哈哈，开玩笑，被拘留哪会被放回来收拾行李这么悠闲。
　　总之，这个难得一见的白色圣诞节，我要一个人过了。
　　也是赶巧，今年的12月24日和25日是周末。注定这是一个商家发财的好时机。街上大大小小的各色商铺在至少十天前就开始卯足了劲进行宣传促销活动。
　　各类社交软件上到处都是圣诞节相关内容。某度某宝都换上了圣诞专用皮肤。这个时候不在朋友圈、微博之类的地方来一句“Merry Christmas.”，简直就是脱离社会。
　　落花KTV自然也早早按照圣诞气氛进行了装扮，架起了塑料圣诞树，玻璃门上喷涂有雪花和铃铛的图案，不停进行《铃儿响叮当》的中英文版本轮流循环播放。
　　我到店里的时候还没到营业时间，灯已经亮了，长长的彩色灯带忽闪忽闪的。
　　一众男孩已经全员集合，没有缺席没有迟到。领班带着他们正做开店前准备。
　　所有人都在门口列队，简单训话后，开始惯例的口号时间。
　　领班大吼：“美女！”
　　男孩们一起鞠躬：“晚上好！”
　　领班又大吼：“贵宾！”
　　男孩们又一起鞠躬：“玩的开心！”
　　如此循环重复三遍。
　　这个行业的流动性很大，前一个店长已经离开了，换了新的人。现在这个店长的管理方针，和前一个不同。他认为要制造出一种酒池肉林的感觉，让客人感到好像进入了仙境，可以放开了尽情地玩。由于国人相对贼心大而贼胆小，所以为了避免让客人感到尴尬，除了牛郎以外的工作人员要尽量避免出现在客人的视线内。
　　所以，制服服务生大幅度缩减，会与客人直接有接触的工作内容都由牛郎兼任，比如迎宾门童和去包厢送酒水之类。意图塑造出一种塞巴斯蒂安提供服务一直到床上的氛围。
　　领班看见我的时候开心极了：“终于来了。要订房吗？”
　　我哈哈哈哈：“没有预约。”
　　他不信：“不能啊。你这样的，在这块地界往街边一站，搭讪的还不得接二连三。”
　　哼，睁眼说瞎话，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说我清秀俊俏那我信，但怎么也到不了让人一见就直接发情的地步。如果是罗密欧或者卫衣哥，那还差不多。
　　再三确认，他终于相信我在任务发布后那么多天里并没有卖力拉客、非但不能完成业绩指标、还可能挂零蛋后，他不爽了。“你就是在朋友圈里发张自拍，集几个赞，也算是意思意思支持我的工作了。”
　　“好好好，我发我发。现在就发。”只要别对我有业绩指标要求，发几张照片算什么。
　　我拿起手机，在店堂里来了个自拍，却被他鄙视了：“这也太敷衍了，一点诚意都没有。”
　　“那怎么才算有诚意呢？”
　　他拉我到包房浴室里，把灯全打开，让我把衣服脱了。
　　“卧槽！你居然要我拍裸照！”我双手护胸，“说好不做色｀情类宣传的！”
　　“男人打赤膊光膀子算个毛的色｀情。”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他又要我把裤子脱了，只留内裤。因为男人露腿也不算色｀情。
　　最后又要来拉我内裤！我赶紧给内裤护驾，幸好抓的及时，耻毛刚刚露头。我抗议：“男人露耻毛还不算色｀情？”
　　“不是还有浴巾吗？又没露点。”
　　我抓着内裤不肯松手。
　　他说：“要么拍照，要么完成业绩指标。选一个。”
　　我……
　　最后，一张在浴室大镜子前，全`裸只用浴巾遮住重点部位的自拍照就这么出炉了。不但耻毛露头，连胯部两侧和大腿连接的部位都这么露在外面。
　　场地换到床上，我抱着被子趴着，镜头里只露出肩膀锁骨部位，又拍了一张。画面很简单，却让人一眼就觉得被子下面什么都没穿。
　　经过PS狂魔进行简单的滤镜处理，这些照片被发领班发出去了。配文：今年的圣诞夜，希望有你在身边。
　　很好，总算没有写上“同-城-骚-受，激-情-约-炮”的内容。
　　我瞧瞧他的发布内容，原来不止我，几个红牌都惨遭毒手，被拍了类似的照片进行揽客。所有男孩一起列队的场面也被拍照了，配文：型男环绕，圣诞狂欢。
　　客人陆续到来，揽客宣传的效果还是挺明显的。
　　很快，所有的包厢都爆满了，还不停有人想要订房。后面来的客人只能等前面的客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