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影帝同居后(39)
顾易双眼盯着他,一瞬不瞬,他应了一声,却还是没有走的意思。
沈栗不敢再看他,他们两个这幅样子,再拖下去怕是走不了了。他干脆打开顾易的旁边的车门,把人推下去,拉上车门,上锁,打开后备箱等着顾易自己去拿行李。
顾易被推下车,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倒,他哭笑不得的看着沈栗决绝的姿态,任命的从后备箱取出行李,他没有回头跟沈栗道别,他生气了。
怎么能就这么把他推下去,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他多丢人啊。
顾易本来还打算问一问沈栗这几天心情不好的原因,但现在想明白了估计沈栗是舍不得他走,才会心情低落。
顾易上了飞机,回了B市,沈栗开车回家去了趟村子旁边的杂货市场,买了些纸元宝、纸钱、香、蜡烛。还有十天就是他爷爷祭日,每年这段日子这前后,沈栗有着长达一个月的低沉期。
他不敢告诉顾易,他知道顾易这段时间很忙,他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工作,前一个大制作的电影几乎已经掏空了他,接连没几日又是一部重头戏拍摄。他不能让他分心,他和他在一起,可不是为了成为他的拖累。
顾易离开的第三天下午,沈栗接到了他陌生的父亲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
大概意思是通知他有了一个妹妹,已经一岁了,今年他们一家三口准备回来祭拜爷爷。对于他有一个一岁多才被她知道的妹妹的这件事,沈栗是平静的,他的第一反应甚至是在怀疑,父亲带她回来是不是为了来争家产的。
33.第三十三章
沈栗爷爷祭日的前两天,沈栗爸爸沈从礼带着一家妻小从美国飞回。
沈从礼今年五十岁, 是国内外知名的学者, 与沈栗爷爷沈宗一不同,沈从礼学理科, 研究高新材料, 所从事的研究方向里,他的的研究成果就是世界最先进的水平。
沈从礼的第二任妻子, 也就是沈楠所谓的生母, 是沈从礼曾经带过的一个学生, 华裔, 肤色微黑, 身材丰腴,好在五官还算端正,如今三十五岁, 与沈从礼差了整整十五岁。他们的小女儿如今一岁多一点儿的沈楠,随了她亲妈的肤色,五官也多肖似其母, 平平无常, 实在不像是沈从礼的孩子。
百年的书香世家,一代代基因筛选下来, 没有长得普通的人,沈宗一年轻时候也是英俊不凡, 沈从礼虽然身材说不上高大, 但也是英俊儒雅, 沈栗的模样更是出挑不必多说。
或许是年纪小孩没长开,沈楠的模样实在不像是沈家人。
沈栗与这家人并不熟,知道人要来就收拾了客房出来,又去找张大爷帮忙找个大婶来做两天饭,工钱一天三百。沈栗虽说喜欢料理,但是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让他心甘情愿自己动手的。
据说那个继母是什么华商家里娇生惯养的小姐,十指不沾春阳水,在家里从不做饭,全靠佣人打理家务,到了这儿来沈栗也不指望她能做饭,她做不做饭是没什么所谓的,但是他不可能做饭给他们一家吃。
这算什么,他们一家老实得在饭桌上坐着他一个人在下面忙活?呵呵。
于是沈栗索性就请了帮工,反正他们也不能在家里住上几天,应付走了皆大欢喜。
沈栗之所以找张大爷帮忙找人而不是找相熟的奶奶婶子,一是雇人不用谈人情,一手交钱一手干活两清省事,二是对于村里有些艰难的人家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补贴,一天三顿饭,三百块不算低。虽然也不多,但是一千多点儿还是能挣上的。
张大爷表面上看着实在厚道,但是也是老成精的人情练达,这些心思他也心知肚明,于是给沈栗找了村西过得格外艰难的李婶子一家。
沈从礼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两件事,一是沈宗一祭日,二是为了让沈楠上族谱。
沈栗倒是不在意随他们折腾。
只是他忘了一件事,沈楠这个小朋友正在学走路,在学步车里霹雳碰隆一通撞,学步车是结实,像是碰碰车一样包了一圈塑胶,沈楠撞得咯咯直笑。
沈楠她妈蒋梦洁女士在后头跟着一通惊呼,满嘴的英语,中文都说不利索,沈栗本来也没在意,虽然说闹了点儿,但是也不是不能忍,他就躲在楼上书房看书,直到他听到了几声瓷器掉地上的碎裂声,沈栗坐不住了。
沈楠被声音吓得嚎啕大哭,蒋梦洁女士心疼的抱着女儿上下翻看她有没有被瓷器划伤,嘴里叽里呱啦的英语吵得沈栗烦不胜烦。
看见满地的碎渣,沈栗只觉呼吸一滞,心都要碎了。他脸色不太好看,忙上前查看碎裂的瓷器,地上总共碎了两个瓷器,碎成渣渣的那个是个民国时期的赝品,另一个只掉了块指甲盖大小的漆的是康熙官窑的美人觚。
沈栗松了一口气,却还是觉得心疼的不行,这些东西最珍贵的地方不在于他们值多少钱,而在于这都是传承着历史的艺术品,这东西是真的砸一个就少一个了。
沈栗捡起掉下来的那块指甲盖大小的漆,抱起美人觚,放到自己书房妥善的收藏起来。
这倒是提醒了沈栗一件事,他不能在把这些东西放外头了,沈楠不防不行啊。
沈栗想起这茬,也不顾蒋梦洁女士的脸色,楼上楼下跑了十几趟,把桌子上放置的摆件全数收了起来,不管是真的假的,现代的古代的,原本摆放的满满当当的客厅没一会儿就显得空荡而冰冷。
蒋梦洁觉得沈栗不喜欢自己,给自己下马威,甩脸色,委屈不行,晚上就向沈从礼告状。
“沈栗这孩子,今天早上看楠楠在楼下玩儿学步车,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他就把所有东西都收起来了。我以为他是担心楠楠,结果他却转过头眼神不善的看了楠楠一眼。他是不是不喜欢我?”
沈从礼闻言皱起眉:“楠楠砸碎了花瓶?”
蒋梦洁见丈夫这样子心中更委屈:“不就是一个花瓶吗?你都不担心楠楠有没有被伤到。”
沈从礼道:“看你这样子楠楠一定没被伤到。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让楠楠打碎花瓶。”
蒋梦洁心中气儿不顺:“不就个破花瓶!”
沈从礼告状看他一眼,“一个花瓶就能买下你父亲的产业。”
蒋梦洁惊讶的张大嘴巴,“上帝,这么贵?”
沈从礼没说话。
蒋梦洁道:“那不会是古董吧?沈栗怎么能把古董就随便放在客厅!”
她嘴上抱怨着,心中却在猜想,难道刚刚那一屋子的东西全是古董?要不然他为什么都那么在意?可是这也太多了吧?蒋梦洁心中计较着,不由起了别的心思。
蒋梦洁的父亲说是华商其实也就是开了家洗衣店,做点儿小本生意,他一直知道沈从礼有钱,但是没想到这么有钱,于是试探的问道:“这些都是你收藏的?”
沈从礼看她一眼,道:“不是,是祖上传下来的。”
蒋梦洁闻言,心道沈家祖上看来也是个大家族了,“那就这么给沈栗保管,他就是个孩子别再...”
沈从礼心中升起不悦,看都没看他:“这些都是父亲留给沈栗的,他都快三十了也不是什么孩子了。”
蒋梦洁闻言不敢置信的睁大眼,声音不自觉就有些尖锐“都给沈栗!”
她这反应,心中在想什么昭然若揭,沈从礼冷哼一声,从床上起来,“沈栗在父亲身边长大,照顾父亲,养老送终,父亲把东西都留给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最好别起什么歪心思。”
沈从礼的一番话一点儿面子都没给蒋梦洁留,她委屈的红了眼眶,自己比他小十五岁嫁给他给他生了个女儿,他竟然就这么对她,竟然一点儿家当都不打算给自己与楠楠留的样子,心中又气又委屈:“楠楠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楠楠就不是沈家的孩子吗?凭什么一点儿东西都得不到。”
沈从礼被气个半死,他妻子比她小十五岁,一贯的骄纵粘人,但也从来进退有度,分寸拿捏的极好,两人事业从事的方向相同,又有共同话题,这才这把年纪又娶了她。两人结婚五年,现在才有了一个女儿,他心中自然是疼爱的,虽然孩子长得不像沈栗小时候那样玉雪可爱,但是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又是老来子,哪里能不喜欢。于是对这个妻子就越发的纵容,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送了一栋美国的房产记在女儿名下,他记得当时她的反应,感动的红了眼眶,说什么女儿这么小,不用这么惯她,将来长大了让她自己挣,挣不出来也只能怪她没出息。不想刚到老家见了这么点儿东西就动了心思,他还没死就盘算起遗产了。
沈从礼心中发冷,越发看不上她的小家子气与贪婪,穿上衣服,大步走出去,碰的一声甩上房门。
蒋梦洁被冷言冷语又甩脸子又甩门,委屈得不行,想起在美国丈夫对自己耐心宽和,怎么一到这里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由的就对让两人吵架的源头——沈栗起了怨念,越发觉得他不顺眼。
沈从礼带着一股火从房内出来,见沈栗蹲在院子里跟一只狗说话,动作亲昵,笑容柔和,眉眼弯弯,像极了他母亲于秋漪。
他和于秋漪是大学同学,当时的于秋漪是文学院的才女又是校花,美貌又有才华家世又好的女孩子总是有着众多的追求者,他也是其中之一,但也是最后的赢家。他们刚刚在一起的那几年也恩爱亲近,只是后来......
现在他与于秋漪两人也算是事业有成,而他们的儿子却龟缩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庸庸碌碌,一事无成。他不相信他和于秋漪这样的基因能生出一个平庸的儿子,他也记得当初沈栗小时候,父亲是如何得意的向别人夸赞,他的儿子是如何的聪明。
而现在他却成了什么样子......
沈从礼越想越气,走上前去对沈栗说,“跟我去祠堂。”
沈栗闻言愣了愣,随即站起身来点了点头,拍了拍蛋挞的脑袋,让蛋挞自己回房间,他则跟在沈从礼的身后去了祠堂,他不知道沈从礼找他有什么事,如果是沈楠上族谱的事,大可不必跟他商量,那么到底是什么?
沈栗跟着进了祠堂,沈从文站在牌位前,也没转身,指了指地上的软垫,道:“跪下。”
沈栗不明所以,老老实实的跪在祖宗排位前,他想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