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谁说我讨厌你(7)
“他跟我说过,我也去帮个忙。”
段西林撇撇嘴说:“你能干嘛,难不成当场飙戏?”
成东平神秘地一笑,蹲在他面前,与他平视,将手掌摊在他面前。
段西林看了眼他的掌心不自在地朝后挪了一步。
成东平手在他面前一晃,上一秒还是空空的掌心里躺着一颗枣子,他将枣放在段西林的手心里说:“送你。”
段西林瞪大了眼睛拿着那颗枣子,根本没回过神,“这怎么回事?”
成东平没有回应,走到桌边继续收拾桌子。
“不说算了,等你上台表演的时候,我一定会看出破绽。”
然而真上台的时候,成东平并没有表演魔术。
两点的村口聚集了不少村民,震耳欲聋的音响让整个村子热闹起来。一个简陋的舞台旁边,村民们带着小凳子坐在舞台前,凑在一起说小话。在这种偏远的地方,很少有这种热闹的舞台表演,小孩们兴奋地围在舞台边你追我赶。
易星河拿着话筒不停地试音,简杭抱着鸡坐在靠背椅上发呆。
段西林拍了拍易星河的肩膀说:“你这放的都是些什么歌啊,让我唱歌你不放我的专辑。”
易星河嗤笑道:“大哥,您也不看看观众是哪个年龄阶段的,怎么可能喜欢你那种重金属音乐,台下可有八十的老太太,别把人吓出心脏病了。”
“谁说我只有重金属音乐,我去年发的专辑里有小情歌啊。”
易星河面瘫着脸说:“小情歌是唱给这群小朋友听呢,还是唱给那些老太太们听?”
段西林不情不愿地说:“唉,都不能发挥我的真正实力。。”
段西林这么说,易星河不放心了,他当初只想到段西林是歌手唱歌没问题,但现在仔细一想,段西林的歌哪适合台下的听众,“你真要没歌,就唱儿歌算了。”
“你快上台去吧,我爱唱什么唱什么。”段西林走到存放工具的行李箱旁边,在里面找了一个口风琴和一把竹笛。他用纸巾擦了擦两把乐器,之后将口琴插在口袋里,拿起竹笛放在嘴边吹了两下,感觉用起来挺顺手,便一直拿在手里。
易星河在台上说着开场白,段西林在人群四处张望,看到成东平拿了一根树枝比划着什么,他悄悄走过去,拍了拍成东平的肩膀说:“这是变魔术的工具吗?”
“舞剑。”
段西林恍然大悟,成东平从小学武,当初选他演楼青山,很大的原因是他的打戏非常漂亮。
还没来得及说话,易星河在上面喊着成东平上台,段西林走到易星河旁边,更好的观看台上的表演。
成东平出手的那一瞬间,段西林好像穿越到看《断剑青山》的初中,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近距离感受到成东平的武打动作。
一根歪七扭八的树枝,在他手中仿佛真的变成了一把剑,每挥舞一下,都有一种剑气扑面而来。
段西林从拍戏开始,从没演过古装剧,但他探班过演古装剧的朋友,当时摄像机里面,那软绵绵的花拳绣腿完全不能和台上的成东平相比。成东平不仅动作好看,而且非常有力,一出手,完全能把人带入另外一个世界。
这样优秀的人,怎么说过气就过气了呢?
段西林恨恨地踢了下脚边的石块。
“你抽什么风。”易星河的脚被石块撞了一下,“这都是些什么歌啊,想配个背景乐都找不到。”
段西林将手中的竹笛转了一圈得意地说:“哼哼,求我啊。”
易星河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就你?”
“哼。”段西林将笛子举起来,放在嘴边,“话筒。”
易星河狐疑地将话筒放在竹笛面前。
悠扬的笛声通过音响传了出来,台上的成东平一愣,虽然对于音乐不太精通,但也顺势随着音乐的急促舒缓调整了动作。
易星河意外地看着两个人的配合,真有些对段西林刮目相看。
一刻钟的舞剑完毕,台下响起了热了的掌声。
段西林喝了一口水,不太满意地说:“太久没吹过笛子,有些生疏了。”
成东平走下台问:“你吹得什么曲子?”
段西林移开视线说:“自己编的,还没取名字。”
“你会编曲?”
段西林清咳了一声说:“不太擅长。”
成东平看他的眼光却变了不少,“不要妄自菲薄,我觉得很好。”
段西林摸了摸耳朵小声说:“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向你道歉。”
成东平不明所以,“道什么歉?”
段西林一噎,从他们俩见面开始,一直没有提过他上综艺时说错话的事,主要是因为段西林觉得自己没有错,或许在公共场合发言的确不当,但说的话却是事实。不成想让网友抓住了这个漏洞对他明嘲暗讽了好长时间。现在倒好,被说的人忘了个干净,说话的人却耿耿于怀。段西林张了张嘴,又摇了摇头。
易星河从台上下来说:“段西林!上场了。”
段西林拿着话筒走上台,看到台下那老少妇孺,这个村里的青壮年大多数都出去打工,留在这里的要么是老人要么是孩子,他深呼吸一口气问:“大家好,我是段西林,算了,说名字估计你们也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听什么歌,这样吧,你们想听什么歌,就自己点吧。”
“思乡。”
“天海。”
“听那个,遥望天边的云。”
底下的观众踊跃地报名,易星河哈哈大笑,“段西林给自己挖坑呢,这都是些民歌啊,指不定他连这些歌怎么唱的都不知道呢。”
谁知易星河刚说话,段西林看了眼一眼问:“有配乐吗?”
“不是吧,你真会唱??”
段西林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易星河不信邪,将配乐给调出来。
段西林的声音非常有辨识度,唱歌的时候有一种独特的味道,以前他展现给听众的大多都是激情的重金属音乐,非常能调动听众的心情,偶尔的舒缓情歌,又能触动听众的心弦。这次唱民谣的时候,带着些随意和洒脱,一瞬间犹如能看到广阔的天空和大地,放开手就能策马奔腾。
唱到高|潮部分,台下很多人跟着一起合唱。段西林索性跳下舞台,自己唱一句,然后将话筒放在其中一个观众面前。
起初还有人不好意思,但有一个开口了,大家就变得活跃起来。
段西林连唱了好几首,等下台之前,又把小孩们集合起来,让他们在台上表演跳舞。
一时间,村口一片欢声笑语。
段西林也从开始的不情不愿到后来的乐在其中,下台的时候还有点意犹未尽。
放下话筒,看到易星河,简杭和成东平三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我脸上有东西?”
简杭将鸡放在一边,郑重其事地对段西林说:“你虽然是个烂片王,但不可否认的是,你唱歌是值得肯定的。”
段西林抽了抽嘴角说:“你是我上司吗?还有,你一个靠爸族哪来的资格说我演技差。”
简杭这次没跟他争辩,抱着鸡离开了。
易星河拍了拍段西林的肩膀,表情严肃道:“你是个……歌手。”原谅他实在说不出夸对方的话。
段西林点点头说:“嗯,你是个主持人。”别看他表面平静,其实心里尾巴早就翘上天了,就喜欢看这些人讨厌他又不得不肯定他实力的样子,他转过身看向成东平,眼里算是快夸我,脸上还要故作镇定,“你呢,想说什么。”
成东平若有所思地问:“晚上想吃什么?”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段西林不满道,“难道你这个时候不该对我刮目相看,被我的唱功深深折服,就像刚刚那两个一样吗?”
“所以呢,你晚上想吃什么?”
段西林哼了一声,恶狠狠地说:“肉!想吃肉!”
第十一章
段西林提着一篮子青菜,余光朝后一扫,皱眉嫌弃道:“这是去我们家的,你们跟来干什么?”
简杭说:“是东平哥邀请我来的。”
“还东平哥呢,叫那么亲热。”段西林嘁了一声,“这个院子也是我的,凭什么成东平一个人做主。”
易星河选择性无视了他的后半句道:“东平哥年龄比我们大,资历比我们高,叫声哥也不为过。倒是你,天天成东平成东平的叫着,懂不懂礼貌啊。”
段西林底气不足道:“成东平都没意见,你管我,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人家那是懒得跟你一般见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下午的演出圆满结束,过两天,村民们要采莲子,一直神隐的节目组导演过来所举办采莲子活动,这两天就不再组织这种舞台演出。
离开前,不少村民邀请他们用餐,段西林正要顺势答应,没想到被成东平给半路拦截了,只要了点食材,自己回来动手。
段西林就想不通了,吃现成的不好吗,非要自己动手是个什么毛病?
回到一号院里,成东平将食材放在桌子上,转过头问后面跟着的三个人,“你们有会做饭的吗?”
三个人理直气壮地摇了摇头。
“我想也是。”成东平从篮子里挑出蔬菜说,“你们把这些处理好就行了,其他的我来。”
“没问题!”易星河找了个盆走到压水井旁边。
段西林和简杭也将菜拿过去,一人拿着个小板凳,三个人围在压水井旁边各种洗菜摘菜。
易星河感叹道:“我做梦也没想到能跟你们在一起洗菜。”
段西林拿着一片青菜叶子,仔细地两面翻看,嘴里敷衍道:“彼此彼此。”
简杭翘着个兰花指小心地不让手指碰到青菜上的泥巴,他看了眼树下玩球的狗说:“这狗叫什么?”
段西林随意地说:“就叫狗啊。”
简杭不赞成到:“好歹取个名字啊,哪能狗啊狗的叫,没名字多不方便啊。”
易星河说:“毛是黄色,就叫小黄吧。”
简杭拒绝道:“太普通。”
段西林也不满意了,“这是我们一号院的狗,你瞎取什么名字?”本来他对小狗不上心,但好歹是自己院子里的狗,怎么能让别人越俎代庖?
易星河洗完一个土豆,拿着削皮刀说:“既然是一号院的狗,那就从你和东平哥的名字里各取一个字,叫……嗯,东西?”
简杭恍然道:“好像还不错。”
“哪门子的不错啊!什么东西啊!”段西林表示强烈的拒绝,“哪有叫东西的,狗是个东西吗?”
易星河习惯性唱反调,“它怎么就不是东西了?”
“它怎么是东西了?”
成东平出来取材的时候,就听到他们反复地说谁不是个东西,不由得皱起眉头,“说话就说话,怎么还骂人呢?”
“没骂人。”简杭解释双手撑着脸安心地当个吃瓜群众,顺便把他们争论的点给说了出来。
成东平扶额,他打了个圆场说:“既然西林不同意,那西林你说,叫什么?”
被如此亲密的称呼了一下,段西林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吞吞吐吐地说:“叫……叫东……东……”他目光游移,忽然看到树上的枣子,灵光一闪道,“东……冬枣!”
“中午刚吃过枣子,又想吃了?”成东平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像中午一样,手很快地一闪,一颗枣子躺在手心里,想给段西林,但段西林两只手都泡在水盆里,他直接将枣子塞进段西林的嘴里说,“行了,狗就叫冬枣,你们赶紧洗菜。晚上还要不要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