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指导(14)

　　「不说也行，让我猜猜？……是不是想着，我在摸你？」明显带着挑逗的意味。
　　年轻的男人没有说话，故意似的把头扭到一边，让镜头只能收录半边脸。但就算有意掩饰，从脸颊到脖子那片绯红，早早就暴露了主人的情绪。
　　「看来我是说对了……」不露脸的男人故意的意味更甚了，甚至有意压低了声音，暧昧不清地问：「很喜欢？」
　　「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也不知道想要掩饰什么，镜头里的这个男人有点嘴硬。
　　「嗯，我知道了。」明显就是在调戏和取笑他，但被调戏的人好像不太明白。
　　他原本侧过一边的脸终于转回头看了看镜头后面的男人一眼，片刻的时间足够他想明白刚才那句话的含义，加上那个男人此刻似笑非笑的目光，让这位坐在床上的「男主角」整个脸像被蒸汽烫伤一般，红透透的，眼睛也忽闪了两下，最后羞得紧紧地闭上了。
　　镜头拉大，把害羞得双眼紧闭的面庞满满的填在屏幕上，然后操作镜头慢慢往下移动……害羞而泛着红光的脖子，精细的锁骨，像是禁欲一般紧扣着纽扣的衬衫……一路向下，直到把镜头定格在还系着皮带的休闲裤上，镜头里那方寸之地已经被给刚才一番调笑的问答刺激得微微鼓起。
　　「裤子有点紧了吧？」镜头还定格在休闲裤上，似乎等着年轻男人的下一步动作。但男人还是太羞涩。
　　「皮带解开一下吧？」声音放低，有意引导。
　　画面稍微往后拉，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出现在屏幕上，又颤颤地放到了裤头上。尽管紧张，但还是有条不紊地解开了皮带的束缚，颤巍巍的拉下了拉链。
　　「这样就够了吗？被包在内裤里面，不会很难受吗？」
　　镜头里的手听到男人带着戏谑的口吻说出诱导的话，原本只是搭在裤头上，下一秒就整个遮盖在了裆部。
　　「看不到了呢……」话语中带着笑意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别说、行吗？」小声的想要抗议，一直未露脸的男人被那小声地抗议惹得忍俊不禁。
　　「我能自己来……」声音小得像蚂蚁一样。
　　「摸摸它吧，多可怜。」
　　年轻的男人不再出声，镜头里原本覆盖在裆部的手犹豫着就着鼓起的形状轻轻揉了两把，原本只是半勃起的东西也在动作下慢慢翘起来，直愣愣地顶在手掌里面，惹得只想着敷衍一下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慢慢开始抚摸。
　　镜头还定格在手指动作的地方，不远不近的窥视着年轻男人的动作。一开始还穿戴整齐的裤子，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变得越来越凌乱，直到还带着稚嫩颜色的器官被掏出来毫无防备地出现在屏幕里，静默的空间，终于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声响。
　　手指已经不由自己控制了，由一开始的整个手掌压在下体上，变成了握着有上至下撸动，时快时慢，带出一阵阵惹人遐想的喘息。那声音那么热，又那么迷离。
　　镜头突然有些抖，但只一瞬，然后屏幕就有4倍放大慢慢缩小，直到年轻男人的面庞再次出现在屏幕里。
　　从「男主角」开始忘我的自慰开始，那个未曾露脸的醇厚的声音就不再出现，但房间里，除了镜头焦点的男人微张的嘴唇吐出甜腻的喘息声外，似乎多了一层厚重的鼻息。
　　镜头里，被镜头聚焦的男人衬衫下摆已经从裤头里面抽出，不知何时被解开了下摆的两粒扣子，肚脐眼隐隐约约的随着呼吸展现在镜头前，带着诱人的味道，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一下冲进镜头中，撕开那件薄薄的衬衫，狠狠抚摸衬衫下包裹着的细致身躯地冲动。
　　裤子什么时候踢没的，已经无法去计较了。
　　白皙的手指握着那根胀红的阴茎上下律动，时而用拇指轻揉不断汨出体液的软头，时而四指兜着下方的囊袋仔细的按摩着。
　　深蓝色裤边的内裤还挂在一条大腿上，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整根翘得老高的东西被自己的体液润滑后，手掌打得顺利无阻。随着喘息越来越急促，另一条光裸的腿开始紧绷起来，手上的速度更快了，现实不快一点上下动作，下一秒就要窒息似的，连平坦的小腹也开始有规律的紧缩起来。
　　「嗯！」伴随急促的鼻音，嗓子眼开始开始颤抖，镜头里面年轻的男人眉头紧皱，嘴唇被自己咬得泛着水光，微张着不住喘息，直到脖子向后仰出好看的弧度，然后突然痉挛似的浑身用力抖了一下，随后便听到他「嗯嗯」着发出了一声绵长的鼻音，整个人绷紧了浑身的肌肉，静止了，像一幅画。
　　镜头再次拉近到4倍放大，从男主角还握着一时间软不下来器官的手开始，一路向上，走过微微露出的肚脐眼和半解的衬衫，若有似无的反复巡视着上面挂着的乳白色液体，直到镜头来到那张被高潮熏红的脸上，那人才终于像是回过了神，有些空洞的眼神望向镜头，深吸了一口气，满足的叹息了出来。
　　那声音那么轻，若有似无的，传进拍摄人的耳朵里，像是被小奶猫柔软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心头，麻麻痒痒的。
　　DV的屏幕「嘀」的一声陷入黑暗中。
　　「舒服吗？」看着徐阳眼角泛红，挂着泪和游离的目光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DV机后面的自己，闭垣原本醇厚的声音有点哑，像是被狠狠地掐了脖子，不稳定地提问。
　　而回答他的，是一声像是依旧还沉浸在自慰到高潮的快感中回不过身来的轻声呻吟，带着无法抵挡的诱惑。


第21章 剪不断，理还乱
　　高潮分有两种。
　　一种会让你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所有感官都集中在带给你快乐的部位，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是闪电一样，「唰」的一下袭击全身，这种高潮最满足，最让人久久不能忘怀。
　　另一种高潮则比较特殊。
　　感官达到临界点，一刹那间身体似乎得到了满足，心脏依然高频率的跳动，呼吸依旧急促，身体同样能够得到高潮后的快感，但那感觉只有一刹那，而后心里似乎总觉得不够，带着点遗憾，带着点可惜，又带着点期待，总想再来一次。
　　徐阳的身体，正处于第二种高潮过后的状态。
　　手还紧紧的握在射过精后开始疲软的物件上，仍然能够感受到里面微弱的脉搏一跳一跳地宣誓着结果。
　　理论上来说，射精后应该慢慢出现伴随着疲惫的身心愉悦状态才对。可偏偏现在的徐阳，直白一点说就是，身体已经得到满足，可心里还叫嚣着「不够不够！再来一次！」
　　高潮后的脸颊红纷纷的，微张的嘴唇带着点水光，像是成熟的果实一般，引人采摘。但清秀的脸蛋丝毫没有愉悦的表情，眉头紧皱，就连喘息，都带着让人捉摸不清的声音。
　　支架上的DV已经被闭垣按下了暂停，目光从镜头转到了床上，那个已经达到高潮的男人，半眯着眼睛，不知想些什么，眼神迷离却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昨天接到黎牧电话后，闭垣驱车离开宅子就往工作室走，一路上都在想徐阳的事情。倒不是因为徐阳突然去工作室找自己，主要还是他有点弄不明白他跟徐阳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而这些天他躲在家里究竟是为什么。
　　车子在停车位停好，拉好手刹后闭垣就开始发呆。
　　说实在，想要拍同性情色题材微电影，这是要做的。但要怎么做，其实他还没有想好，而徐阳的出现，不过是正好想要做某件事情的冲动期遇到的合适的人。
　　想到这里，闭垣觉得自己有些不要脸甚至是无耻。倒不是因为拿钱乱砸乱花，三十万对他而言不过是小钱和消遣，主要是他突然意识到这些日子以来徐阳是用一种怎样的情绪面对自己时，心里突然有些罪恶感。
　　想从他身边拿到钱的人不少，但那些人十有八九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可徐阳却是为别人。
　　车窗被黎牧从外面「叩叩」地敲响，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闭垣被吓了一下，满脸的怨气看着窗外面无表情的黎牧，没好气地从车上下来。
　　「不愿面对还是怎么样？在车上坐那么久都不愿下来。」显然黎牧早在闭垣把车子停到车位上，就已经发现了他。
　　「想东西而已。」
　　「要不是因为徐阳等了很久，我也不想打扰你‘想东西’。」说完黎牧推了闭垣一把，看向闭垣的眼神里面写满了复杂的情绪。这一眼看得闭垣一头雾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索性就着黎牧这一推，迈步走进了工作室。
　　「闭先生……」在休息室等了一个上午，看到闭垣身影进来的时候，徐阳「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手指搅在一起，扭扭捏捏的样子，似乎是很紧张。
　　「坐吧，不用那么紧张，又不是第一次见面。」闭垣话中有话，不忘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徐阳，看着模样，像是刚才在车里面「思考人生」的人不是他是的，从口袋摸出烟点燃，靠坐在沙发上等着徐阳开口。
　　「我、我是来谢谢闭先生的。」说完话，徐阳有些局促。
　　「谢我？」来的路上猜想了很多徐阳来找他的目的，但没想到，第一个原因竟然是为了感谢他。闭垣挑了挑眉，等着徐阳的下文。
　　「嗯，小月的手术已经顺利做完了，现在也出院了，这么晚才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徐阳今天说话吞吞吐吐的，就跟闭垣第一次看到他时候一个样，畏畏缩缩。
　　「我的意思是，谢谢闭先生那天送我去医院，然后、然后……」边说边用眼睛瞟着坐在对面的闭垣，「然后」了好久，嘴里就是吐不出下文。
　　刚才在车上还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准备，就让人来拍情色小电影还总时不时用钱来做要挟的行为，很下流。但现在看徐阳依然畏首畏尾的样子，闭垣刚才想那么多，简直是浪费时间。于是轻笑一声，抬了抬下巴，示意徐阳坐下说话：「你这么站着说话，我要仰着头才能看着你，我脖子累。」
　　「啊、对不起。」徐阳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重新坐回沙发上，「闭先生，真的是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给的那笔钱，小月不可能顺利完成手术的……」
　　徐阳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左手跟右手搅在一起，直到手心都出汗，也没有停下动作，他很紧张。等不到闭垣出声，良久，徐阳像是鼓起勇气似的，抬起头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闭垣的眼睛。
　　这一个眼神很突然，突然得让闭垣有那么一秒钟心脏像是漏跳了似的，头脑有那么点空白。这眼神跟之前每一次见过的徐阳都不一样，甚至跟上一秒的徐阳都不一样。
　　他说：「那天的拍摄没有完成，很抱歉，请闭先生再选择一天吧，我、我会努力完成拍摄的。」说完，又把脑袋低下去，不敢再看着闭垣，像是刚才的那番话已经用尽所有勇气一般。
　　闭垣脸上的肌肉有些控制不住地收紧，不可否认，刚才那一秒，徐阳的眼神让人很惊艳，听徐阳说完话之后，闭垣心里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心口有点痒痒的。
　　「所以你今天来，是要约时间继续拍摄的？」
　　「嗯，是的。」
　　曾经，徐阳心里背负着巨大的负担，那负担来自徐月的手术，来着家庭的困难，来着母亲对自己的信任和期待，也来自自己内心对欲望的渴望——不可否认，他享受着闭垣带给他的身体上的欢愉
　　可每当这样的想法冒出来，徐阳心里就会被这些那些负担压抑着，如此反复，压的徐阳喘不过气来。
　　但现在徐月的手术已经顺利进行了，肩上最重的担子已经卸下一半，徐阳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没想过自己还能够在身心尚少的年华，完成母亲和妹妹的心愿。如此，再想想自己为了能够筹集给徐月手术的钱，跟闭垣签下的那份协议，似乎已经算不上什么羞耻的事情，甚至，对于闭垣，徐阳是心怀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