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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2)

作者:木勺姐姐 时间:2018-10-04 13:16 标签:宠文 弱攻强受 美强

  白小洲侧过脸,窗帘没有拉上。他看见豆花懒洋洋地趴在窗台,发出“喵呜”的声音;又看见月光穿过窗户,漏下一地斑驳细碎的光影。
  他在沈澈那一下一下的撞击中,生出了一股抽离的空虚感。
  完事之后两人都出了一身汗,面对面侧躺着,白小洲用手指勾着沈澈的头发玩,玩了一阵又蹭进他怀里,“哎,身上好粘,难受死了。”
  往常这个时候,总是沈澈抱着他去洗澡,温柔细致地帮他清理后庭。
  白小洲于是撒娇道,“澈哥帮我洗澡吧。”
  沈澈安抚地摸摸他的背,有些恹恹地闭上眼睛,“我有点累,小洲自己去洗,好吗?”
  “唔......”白小洲有点委屈地,“好吧,那我等洗完了你再去洗。”说着便起身去了浴室。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澈隐约听见了叹气的声音。
  他也没空细想,头又开始晕,眼前泛起黑雾,氧气似乎不够用,只飘进肺里浅浅一层,只是躺着都觉得呼吸吃力。
  他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适合进行那种程度的性事的,但是对上小洲渴望的眼睛,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想让小洲感觉到他有太多的异样,尽管他的身体较之从前,的确有了太多不一样。
  白小洲洗好了澡,从浴室里走出来,用吹风机吹着头发,“澈哥,房租你交了吗?”
  “嗯?”吹风机呼呼啦啦地响着,杂音太大,沈澈没听清楚。
  白小洲又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房租啊,昨天跟你说过的。”
  沈澈这才想起这回事,不禁揉了揉额头,身体不行了,脑子也迟钝了很多,白天时的确想着有些事情没做,却总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我忘记了......我一会儿就转账给房东。”
  “哦。”白小洲想了想,又说,“我们这学期的学费也要缴了,我都拖了半个月了,班长都催了。”
  沈澈吃了一惊,“你怎么不早说?我这就转给你。”
  “之前跟你说了啊,你又忘了?”
  “是吗......”
  沈澈回忆了一阵,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但是小洲的学费肯定不能耽搁,他于是拿出手机,准备先赎回一点基金,好把学费缴上。
  白小洲关上吹风机,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他走到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澈,“澈哥现在变得好笨。”
  语气里似乎一半玩笑、一半认真。
  沈澈笑了笑,伸手想摸白小洲的脸,却被对方侧着头避开了。
  “你以前都不会忘记这些的。以前的你,什么事情都能办好,什么也难不倒你。”
  “小洲......”
  “澈哥快点好起来吧,变回像以前一样,好吗?”
  “......好。”
  “澈哥再这样,我都要不喜欢你了。”
  沈澈怔了怔,才应道,“我会好起来的。”
  小洲不喜欢他的软弱,他就要努力在病痛里生出坚强来。
  白小洲其实也是小男孩心性,沈澈病着,他也心里烦闷,一时就说了重话。其实他说完就后悔了,闷闷地爬上床,趴在沈澈腿上,撒娇道,“我开玩笑的啦,你没生气吧?”
  沈澈揉了揉他的头发,像摸宠物一样摸他,“没有。”
  “我就知道,澈哥永远都不会生我的气。”
  白小洲翻了个身,仰躺着,他看见沈澈那张漂亮的脸,一半在阴影里,一半映着窗口的月色,那精致的鼻尖上落了一点银白的光,温柔又纯粹的样子。


第三章
  这几日来雨水不少,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气温很低,市政供暖却还不到时间。
  沈澈盘着腿,裹了好几条毛毯,怕冷地蜷坐在电脑前,豆花窝在他怀里,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他的胸口取暖。
  他一边想,一边慢慢打下了几段文字,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妥,删去几行,又重新改了一遍。这样来回删删改改,一上午都没写出什么实际的东西。
  小说里那些大大小小的角色,在他的脑子里搅成了一团,乱哄哄的,怎么也理不出一个利落的构思。
  屋里阴冷阴冷的,手指一伸出来,就觉得冷得要命,思路像是也被萧瑟的雨天给冻僵了一般。
  沈澈给白小洲发了个消息:“小洲在做什么呢?”
  他坐着等了一会儿,没见回复,于是又发了几条:“下午有课吗?”、“晚上回不回来吃饭?”、“外面下雨了,好冷T_T。”
  连发了好几条没营养的废话过去,白小洲都没有回复。
  于是他又无聊地刷了会儿B站,刷到了几个有意思的视频,又忍不住分享给白小洲,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沈澈垂下眼睛,有点报复似的戳了戳手机主屏幕上白小洲那张白净清秀的脸。
  “让你不理我。”
  豆花也委屈巴巴地“喵”了一声。
  小说没有思路,需要翻译的稿子也写完了,他索性站起身,随便套了件外套,拿上钥匙和雨伞,出了门。
  街上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偶尔经过几个路人,也都是打着伞、低着头,匆匆在雨里走着。
  他成天宅在家里写小说,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出门是什么时候了。本来只想出来走走,散散心,寻找一下写作灵感,可是走了一阵就觉得既冷又累,头晕无力的感觉又开始席卷全身,渐渐有些走不动,于是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去B大。”
  他想着反正已经走到B大附近了,顺便可以去找白小洲,带他一起回家。
  其实白小洲在学校也有宿舍,但是因为他在同城读书,学校离他和沈澈的住处也不远,所以读大学后也都是每晚回家。
  沈澈站在B大校门口,发了一阵呆之后,又觉得自己好像太烦人了。像这样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跑到人家学校来,简直像爱操心又不识趣的老妈子一样。
  坐在台阶上把买来当晚饭的面包一点点吃完后,他打电话给白小洲。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澈哥?什么事?”
  “下课了吗?”
  白小洲没有回答,反过来问道,“啊?怎么了?”
  “我在你学校附近,想去找你一起回家,你现在方便吗?”
  “你要来找我?”白小洲似乎有些吃惊,顿了一会儿才说,“可是我现在不在学校诶,我和同学在外面玩呢,今天要晚一点回家,你先回去吧。”
  沈澈问,“你在哪里?”
  白小洲支支吾吾地说了个大概的地点,接着又撒娇道,“哎呀,你不用管啦,我多大的人了,又不会走丢。”
  沈澈正要再说话,却被突如其来的音乐声打断了。
  声音来自学校门口的广播站,正是播放校园午间新闻的时候,开场是一段舒缓悠扬的纯音乐。
  沈澈却愣住了。
  他在手机里也听到了同样的音乐声。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转过头去看,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里钻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他并不认识;但另一个人,却是他最熟悉不过的。
  年轻男人长臂一伸,大剌剌地环住了白小洲的肩膀,然后非常自然地,低头亲了一下小洲的嘴唇。
  白小洲也亲昵地紧紧贴过去,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挂断的手机。
  那一瞬间,沈澈觉得自己应该立刻掉头就走才对。
  可是一股寒意从胸口冲上头顶,剧烈跳动的心脏让他一阵阵发晕,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大步走过去,走到那来不及反应的两人面前。
  “澈哥......”白小洲一副见了鬼般的表情,呆愣了半天才松开那高大男人的手。
  沈澈胸口扑通扑通地痛,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喘了半天气才勉强发出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表情有些困惑,看看白小洲,又看了看沈澈,不满地皱眉道,“你是?”
  沈澈的身量也算是高的,那男人却比沈澈还要高些,肩膀宽阔,剑眉星目,是年轻而英俊的长相,垂眼看人的时候有种锋利的压迫感。
  沈澈微微仰头,看着面前比他高了小半个头的男人,一字一顿地,“我是小洲的男朋友,麻烦让一让。”
  说着便走上前抓住白小洲的手腕,拖着他转身就走。
  “澈、澈哥......”白小洲被拉着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才开口叫他。
  沈澈站定了,转过身来看着他,“说吧,我可以给你机会解释。”
  白小洲一下子就哭了,眼泪流了一脸,抽抽噎噎地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哭是没有用的,你再哭,我就走了。”
  白小洲勉强止住哭泣,结结巴巴地,“我、我不是有意要骗你.....许学长之前一直在追求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没有跟你说......我、我......”
  沈澈打断他,声音冷淡地,“他追求你,所以你就和他交往了?”
  白小洲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低着头嗫嚅道,“你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沈澈有些疲惫地垂下眼皮,轻轻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原谅?”
  白小洲一下子焦急起来,泪水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澈哥,你从来都不会生我的气,对不对......”
  “我不会生你的气,但这不是纵容你出轨的理由。”
  白小洲哭道,“我、我只是一时糊涂......”
  沈澈看着他,“小洲,我们到此为止吧。”
  时至傍晚,雨又开始稀稀落落地下着,沈澈觉得很冷,头有些晕,心口也一跳一跳地痛着,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坐上出租车,白小洲一直跟在他后面,跟着他上了车,他也没有力气却管。
  其实这些天来,他也并不是毫无察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小洲发微信会把手机屏幕微微侧开、接电话会刻意避开他、时而莫名其妙傻乎乎地笑,那笑容里温情的却明显不是为着他。
  那个被称作“许学长”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小洲提过,有一次两人窝在被子里一起看电影,小洲看着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主角,笑眯眯地说“这个人长得有点像许学长耶”。
  白小洲性子天真,本来就不是一个藏得住事情的人,更何况爱意正浓,又怎会瞒得过他的眼睛。
  晚高峰的时间,路况很堵,出租车在公路上缓慢前行,四周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吵得人头痛。白小洲坐在沈澈身边,一抽一抽地哭着。
  “澈哥......你就原谅我吧......我保证不会有第二次了......”
  沈澈没有理他,侧过头看着窗外,汽车玻璃上映着他苍白的病容。
  的确,很多事情他都可以让步。
  但是有些事情,比如欺骗、比如辜负、比如背叛,一旦触及了底线,他便退无可退。
  终于到了家,开门的时候,沈澈的手有些抖,钥匙对了好几次才对准锁芯,白小洲扶住他,“澈哥,你没事吧?”
  他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视线开始模糊,耳朵里满是嗡鸣声,扶着门框慢慢走进屋内,就再也支撑不住地顺着墙滑坐在地上,剧烈地喘着气。
  意识迷茫中感觉到小洲在摸他的额头,“澈哥,你又发烧了,怎么办......”
  白小洲力气不够,扶不起坐在地上的沈澈,拉扯了几下就哭着跌坐在他身前,面对着他哭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沈澈费力地抬起眼皮,脸上是虚无的苍白和平静,“你怎么还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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