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蛾子在我肚子里(37)

    “一个要打胎的红豆树人，这在全国也找不出几个来，我想周琦并没有当真，只是让小林去试着联系了你，他太忙了，稍微核实一下就知道，阳正上上个月有个叫赵珂暧的小员工在体检的时候被查出来是红豆树人而且怀孕了的事。”
    “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
    “确定的说是你肚子里的孩子的头上，红豆树胎儿，我想周振凛应该对此会很感兴趣...我先是跟杨成说我暗恋你，希望他能帮我把你请到比武大会，我好追求你...”
    高裴听到这里，脸色一变，赵珂暧连忙握住他的手，“别冲动...”
    看这俩人默契十足的画面，周翎羽凄然一笑，“但是没有成功，还害得杨成挨了高小军长的打。”
    赵珂暧疑道：“你怎么认识的杨成？”
    “大概他是看我没有了爸爸很可怜吧，我去过驻军营几次，和他成了朋友...上个星期周振凛单独跟我说路首长要给我介绍个对象，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是你，只知道...这个对象是个孤儿，只有高中学历，甚至工作也很一般，大概周振凛和路首长真的觉得我什么都不懂，我父亲被他们害死了，他们留着我的命已经是最大恩惠，我能有个工作，娶个老婆，畏畏缩缩的过完这辈子就应该烧香拜佛了...”周翎羽咬牙切齿的说着，显然是恨极了，“我装孙子装无知装了五年，我装不下去了！我想让周振凛也活着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我偷偷给周越庭的马喂了装在袋子里的致幻剂，只要剧烈跑动，袋子就会破裂，这种致幻剂会在五分钟之内发挥最大作用...当时我只是想淹死他，这小子学游泳学了九年没学会，也是他倒霉，蓝娜湖里竟然有洄游产卵的淡水鲨哈哈哈哈哈哈，那小子被整个撕碎了！看到周振凛哭得像条狗，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周翎羽笑得极其扭曲，让人脊背发寒。
    赵珂暧镇定道：“但是你失败了，周越庭没死。”
    周翎羽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对，他没死！这件事太顺利了，顺利到出现了你这么个变故！”
    “我？”
    “对，就是你！那天听说你叫赵珂暧我还感叹世界真小，本来费劲功夫想认识你，没想到那么轻易就见面了，后来周越庭那小子给你告白，我还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这小子的，偷了你一根头发想回去验dna。”
    孕期的红豆树人□□和毛发里都可以检出男方的基因，这是和普通妊娠期女性一个很大的不同。
    “这和周越庭的死活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你大概不知道吧，如果不是你身边这位小军长，你早已经被周振凛抓起来切片了，像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被切开放——啊！”
    刘达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枪托，“他妈的嘴巴老实点！”
    “周越庭恢复的速度快得吓人，周振凛知道这不正常，大概因为我伪装得太好了，周振凛在这件事上没有过于设防，他让我这个专业人士陪他看当天的急诊录像，正好看到那天...你的手掌流血了，不小心将你的一滴血洒到了周越庭的伤口上...我们俩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却都互相装傻，周振凛像藏宝一样把录像收了起来，让我跟谁都不要提起，我偷偷去周越庭的医院，从垃圾桶里翻出他换下来的纱布，和你的那根头发作对比，果然他的血液里检出了你的血红a2标志物！”
    在场的人里无一不被他话里的信息量震撼到了，高裴掐着他的脖子，冰冷道：“你怎么确定是珂暧的那滴血起的作用？”
    “一开始我也不确定，后来我确定了...看完录像以后我迫不及待的想再见你，我想确定你的血是不是真的有那种传说中的治愈能力，也是很巧，中午我看到了阳正高中出事的新闻，说是有个女孩子跳楼身亡，评论里有你们学校的学生评论说当时还有个红豆树老师被吓晕了，我立马猜到那个老师肯定是你，你们学校就你一个红豆树人不是么，我猜你肯定会被送到蓝娜港唯一的一家红豆树专科医院，于是我就过去了，跟导医说我是来探病的，那个笨姑娘就把你的房间号告诉了我，那天我本来是想趁你不注意划伤你，取走你的血液，没想到，我看到了高裴...”
    “于是你改变了主意，想利用我让高裴对付你的叔叔和路首长对吗？”赵珂暧盯着他，肯定地说。
    “对...这几年我学会了察言观色，我能看出来，高裴很讨厌我，他对你的一举一动都紧张得不得了，他一定很喜欢你...”
    “我雇佣了孙强，让他骗你去赴约，当时周振凛也知道了周琦的诊所有个红豆树人要打胎这件事，他很兴奋，以为基地马上就能得到一个红豆树实验体，还嘱咐周琦直接把你带到基地去，这个蠢货如果知道你就是那几天闹得整个抚安京满城风雨的小军长夫人，肯定会吓得尿裤子哈哈哈哈，我打算等你们都到了基地以后，就让孙强直接杀了你和小林，然后嫁祸给周振凛和路首长——”
    赵珂暧打断了他，“你那么肯定孙强会为了那还没到手的500w就杀人？”
    “还记得你的那根头发吗？我提取了里面极微量的血红a2，稀释后，给一只被切掉了一块皮肉的小白鼠注射了10ul，十五分钟后，它的伤口就开始结痂了，我在孙强面前重复了这个实验，告诉他如果他愿意帮我做这件事，我就给他的母亲也打一针这种药，可以让他的母亲痊愈。”
    “可惜你的计划失败了，你也是蠢货。”
    “是的，我失败了，那天小林回来说你临时反悔了，我就知道，我做的一切都失败了...周越庭还活着，周振凛和路首长都活得那么潇洒，他们位高权重警戒心极强，周振凛甚至在身上装了探测器，他身边工作的人连手表都不能戴，我甚至拿把刀直接杀了他都做不到，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个蠢货，一开始我想拿回我父亲的实验成果告诉所有人，你们吃的药品是我父亲苦心研发几十年得来的，后来我只想杀了害死我父亲的人，但是我一个都做不到...早上我无意间把孙强母亲的用药记录擦了桌子扔在垃圾桶里，再去找已经找不到了，我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刘达，是这么叫的吗，你应该好好训练一下自己的下属，在当清洁工之前把手上被枪磨出来的茧子挫掉。”
    “所以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们一个关于你自己的自传体故事？”
    “不！”周越庭的脸上突然露出疯狂的期待，他瞪大了眼睛，目光却没有焦点，“高军长，我想和你做个交换!”
    高裴轻蔑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做交换？”
    “小赵老师的身世，你不想知道吗？”
    闻言赵珂暧一下子站了起来，拽着他的衣领激动地问道：“什么身世？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世？！你知道我爸爸妈妈是谁？”
    高裴将他搂在怀里，小心而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指，“珂暧，你冷静点，他说不定和孙强一样半真半假的在撒谎。”
    赵珂暧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先说。”
    “不，我要高军长先答应我，帮我父亲平冤昭雪！我的要求并不高，周振凛和路首长的死活我都无所谓，我只希望我父亲能够得到他应该得到的！”
    刘达给了他一耳光，“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
    周翎羽只死盯着赵珂暧。
    “我答应你。”高裴忽然松口。
    “谢谢。”周翎羽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你们不是问我为什么会认识杨成吗，其实不仅仅因为他在我父亲死后对我诸多照顾。当时他被路首长派去查封我父亲的基地，我父亲的实验品里有七个刚刚10个月的婴儿，按照实验结果和他们的发育状况来看，他们都失败了，应该被销毁，路首长他们要的只是实验记录和报告，对于这几个失败品并不关心，但是杨成...大概是不忍心，他私自越过大都督，将七个实验品报告给了府局福利厅，请求福利厅接收这七个实验品。因为来源敏感再加上这种事可能会威胁到整个蓝娜港的政绩，这七个实验品被送往郊外的一家很小的孤儿院，并且禁止了这几个实验品被领养...”
    七个实验品...
    赵珂暧听着听着开始意识到这个七个实验品是什么，他的全身都开始发抖，腿软得只能依靠在高裴身上，喃喃道：“实验品...”
    “对，这七个实验品还在培养室里的时候我就给他们起了名字，其中四个还是同卵分化的，都是女孩，可爱极了...我很感谢杨成留住了他们的命，他们被送往天使孤儿院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我都省下一笔钱通过府局福利厅给孤儿院打款，前几天我打款的时候遇到了路首长的秘书，发现他也在往天使孤儿院打款，而且数目还不小，足足有700多万。相信你们也都知道路首长在二十年前有个私生子的事，我和路首长的儿子还算有点交情，将你的dna和路首长儿子的dna做了比对，发现你们竟然真的有亲属关系。”
    这个故事说了整整三个多小时，信息量太大，比起自己神奇的能力和身世，反而是院里的七个小崽子的来源让赵珂暧震撼到脑袋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回到17层以后，赵珂暧一直愣愣的，目无焦距地望着前方。高裴心疼这样的他，却也清楚刚刚周翎羽说的那些事得给他时间消化，便没有打扰他。
    但是有些事迫在眉睫，必须解决。
    他给爷爷打了个电话。
    看似无事地睡到半夜，赵珂暧突然睁开了双眼，他推了推高裴，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高裴，我想回孤儿院看看...我现在好想他们...”
    高裴二话没说，穿好了衣服亲自开车，两人在凌晨2点多回到了白天刚来过的天使孤儿院。
    夜半，清冷的月光洒在这座破旧的小院子上，阴森森的，头顶上有乌鸦从林间飞过，凄凉的叫声让人心生不安。
    下车后，赵珂暧没有打电话，而是选择了拍门。
    “谁？”院长的声音。
    “是我，院长，我是珂暧。”
    门很快开了，院长穿着睡衣，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珂暧？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赵珂暧看着她，朦胧的月光下，眼前这个熟悉慈爱的老妇人却莫名地有些陌生，“院长，我，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