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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欢(61)

作者:EXHIS 时间:2018-08-13 20:08 标签:豪门世家 竞技

  李崇不在此处,人正准备登机返京。
  唐欢如释重负,那个关于第三杯茶水的揣测重现脑海。
  两个半小时后李崇将回到北京。
  唐欢嗯了一声,那边却很安静,仿佛是好整以暇的等待他的回应,唐欢随即把那声嗯拽成了七分期待三分遗憾的叹息,他用笃定又商量的语气问,我等你?
  李崇仿佛是被逗乐了,他说,好。
  李崇说好的时候,姜扬没感觉好,因为五分钟之前,他给了李二一个不得人心的建议。
  带他去不合适,姜医生如是说,放下掌中的茶杯,他决心阻止李唐二人的巴黎之行。
  现在不合适,还是他不合适,把目光从茶案移上了姜扬的金边眼镜框,李崇若有所思,前不久他们差点与肖汀成行,可没听姜扬有反对之音。
  那一眼,看得姜扬有点心虚,李崇于他是毫无秘密的,可自己却在多次试探后缄默至今。故作犹豫,姜扬陈述他的考虑。
  对李崇,曾亦华有所顾忌,可对旁人,未必。若和李崇自巴黎全身而退,曾亦华怕是要对唐欢发泄积攒多年的怨怒积郁,他不比肖汀是公众人物。默默无闻之辈,最没有自保之力。
  敲打着黄花梨的扶手,李崇想起起聒噪的三弟,李景昨日还念叨唐欢。李景喜欢他,姜扬也喜欢他。
  这实在是让他很不喜欢。
  讨人喜欢的家伙发来了短信。大意是说刚办完,很感谢。若初识时唐欢这么说,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把戏李崇可一眼望穿,没兴趣就不予理会,想乐一乐就让司机联系。
  可唐欢近来是越活越呆,越变越蠢,愈发不懂得“逾越”——闷声蹲大牢,出声为女伴,还蔫头耷脑的跑了,仿佛是心虚胆怯的遁走,又好似心满意足的隐匿。
  李老板屈尊降贵的给对方回复了电话,望着落地窗外被排骨仔标记过的树干,他说自己在上海,回到北京尚需少许时间。
  通话之后,李姜二人继续被来讯打断的话题。李崇不同意姜扬的看法,他不认为曾亦华会失控到这个地步。这么些年来,他身边的人还少了吗?曾亦华怨恨的从不是旁人,她只恨夺走李衡的自己。
  李家的母亲憎恶着儿子,唐家的儿子正悔恨不已。
  在十字路口,唐欢慌乱的张望,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穿咖啡色呢子大衣的女人。她出现得突然,消失得迅速,仿佛不曾与他照面,不曾与他说话,不曾提及那个多少年没人说起的姓名。
  恍恍惚惚,昏昏沉沉,唐欢看向手机屏幕,上面有个闹钟关闭的提示,他和李崇约好的时间,他抵达宅院的时间。
  灌了一大杯冰镇北冰洋,唐欢往李崇处急赶,可越该镇定越是沉不住气,越该大步流星越若脚踩泥泞,他失落怅然的无以复加,但为确保在李崇面前足够讨喜,唐欢拼命向他微笑,还在心里默念了无数个我爱你。
  这个调整情绪的方式非常奏效,技能持续时间达到了整整一个小时,可欢愉之后,疲惫之中,待李崇起身出屋,唐欢终于是再度心乱如麻了。
  轰隆隆的,他眼前耳畔皆是那个女人疑惑的表情和言语,是被软弱和恐惧攥住的不敢往前的自己。
  李崇端着奶杯回房,正见着唐欢从地板上拾起内裤来穿,刚拉到膝盖,他大腿根儿和小腹上的体液,湿嗒嗒的滴了下来,仿佛是愣了愣神,元神复位,他又手忙脚乱的褪下裤子。
  李崇裹着睡袍慢饮羊奶,盯着床边心不在焉的唐欢,直到对方后知后觉的与他视线相对,方问他所忧何事。
  唐欢抬起脸看他,眼神迟疑,是一种欲说还休的忧郁,李崇抚摸他裸露的肩膀,把温热的奶杯放到他的手里,他凝视唐欢的脸,示意他无须犹豫——唐欢的行为时常出乎他的意料,这一次,若还是苏临,他决定也心平气和的听一听。
  上一次唐欢提及他的父亲,还是一种讲故事的轻松语气,一次,一言不慎的错失,让他懊恼失落,李崇拢住他托着奶杯的手,感到了一丝轻微的颤栗。
  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有点怕,我不知道在怕什么。我跟她说,我不是,你认错人。她还自言自语,说,真的很像。
  我竟然……
  他不该找他。卓淑芬现今过的很滋润,既然当娘的心满意足别无他求,当儿子的哪能节外生枝。
  生死未卜,杳无音讯,重逢的希望突然而至,瞬间而灭——也许这就是命。
  李崇听唐欢自圆其说,自我安慰,他握紧他的手,似攥住了一簇跳动的脆弱灵魂,他极少在他面前如此坦诚,真实、鲜活、不加掩饰,仿佛用心就能呵护,用力就能碾碎。


第72章 荆棘路
  牵挂、向往、恐惧、退缩、遗憾、追悔,多么可怜!
  李崇摩挲着唐欢的手指,听他这一番自欺欺人的口是心非,听他那点没能说出的真意——唐乔的下落,他不是不想知,只是下意识的不敢。
  唐欢不敢的,李崇敢,握紧对方的手,李崇琢磨着唐乔登场的时间,生老病死皆不重要,紧要的是,他把这结果呈送到唐欢面前。
  若近乡情怯,他明白。
  这话果然安抚了唐欢的情绪——目光再度有了焦距,脸上恢复了神采。李崇低头吻他,反复捕捉那甜美灵活的舌尖。
  遛狗不可用绳子拉扯,越是束缚越要挣脱,某些种类是适合放养的,应该让他自己追上来、扑上来,再顺顺毛、喂喂粮、逗逗乐,一如今天。
  李崇的心思唐欢不明白,唐欢的情绪李崇也未能全察觉。
  若说开口时有怯意,交谈中有情意,最后倒有点异想天开的快意了,唐欢没敢想和李崇谈情说爱。皮肉交易开始的关系,若能促膝长谈,则这比来了就脱、脱了就睡,高上几个档次——人生百味、言说倾听,仿佛是有了信任和理解。
  唐欢越发觉得李崇喜欢他,若没不少好感,哪能听他祥林嫂般的故事,哪能恩准他等这两个半小时,哪能拥着他说他也明白。勾着李崇的肩膀,唐欢的思绪已飞到了地球的另一边,这下他总可以安安心心的走人——离别前的印象留的相当不错,温情脉脉的他几乎都不想走了!
  想明白的唐欢,开开心心的换了衣服等着吃晚餐,他等来了丰盛的菜肴,也等来了许久没见的曾太太。
  饭桌一张,座椅四把,唐欢拿着汤勺,含着口浓稠的白粥,默默吞咽。李崇旁若无人的给他布菜,既不请曾亦华落座用餐,也不允他回避——这母子的关系似乎到达了更冷的冰点,简直有了剑拔弩张之感。
  回避不成的唐欢只好埋头用餐,他恨不得将耳目封堵,生怕牵连进这诡异的家庭纷争豪门恩怨。可等曾亦华真开了口,他的耳朵简直要如排骨尾巴般树起来晃起来。
  曾亦华提起了莫渊的那档节目,Signe du lion要借此寻找新的主唱,重组发片,唐欢听得心潮澎湃,一旁的李崇却反应冷淡,他抬眼看她,问与他何干。
  转动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曾亦华嘴角带笑,她让李崇好好的看节目,因为李衡将代替莫渊会出现在最后一轮的淘汰赛。
  唐欢诧惊喜的一哆嗦,手足无措的丢开了碗,而身侧的李崇笑她异想天开。
  是吗,曾亦华的眼眸似乎要泣出泪光,言谈间有着赌咒发誓的狠绝,她道李衡一定会出现。颤抖的手掌猛然按向李崇的肩,她咬牙切齿又满含温情的凝视李崇的脸——他想要什么,她比他了解。
  他想要的,呵。
  李崇缓缓起身,讥笑着攥紧了曾亦华细白的手腕,他重复她的话,嘲讽一般的低语呢喃。
  李崇微笑着看向唐欢,他唤他的名字,让他去厨房端汤羹,唐欢缓缓起身,单手按压着桌沿,心脏已到了爆裂的边缘,李崇这是要支开他和曾亦华单聊李衡了,他娘的这时候知道避讳了!
  问候着李崇的祖宗十八代,唐欢作乖顺听话状,出了屋,掩上门。万幸这旧庭院,不像现代建筑合上门能和个水泥箱子似的。唐欢轻手轻脚的躬身贴墙,像只壁虎一般,恨不能长出一对儿顺风耳来。亲自挑选乐队主唱,这是要收徒的意思吗?他还有什么想法和计划?
  单手扶着膝盖,唐欢大气不敢出的偷听李衡的动向,李衡,李衡,他所欲所求,他所愿所想。
  屋外的唐欢警惕万分,屋内的曾亦华怒火中烧,李崇握着她的手腕以下犯上十分不孝,他的话更像是一把尖刀,插进她心脏,绞碎了她所有的努力和幻想——
  他想要什么,想要男人嘛,他都想疯了!
  你以为他是你吗!你这个变态!怪物!住口!愤怒的蹬踹,失控的咒骂,曾亦华颤抖着,一瞬间,她很想掐死面前的李崇,玉石俱焚,一了百了。
  而李崇钳住她的手腕,低头微笑,他有今天,是该感谢李衡,多亏他和他不一样。
  八年前的那个雨夜,其实他毫无印象,翌日,赤条条的从床上睁开眼,他方才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虔诚如李衡,万不会欲乱情迷到侵犯同性,所以欲壑难填犯下大错的那个必是他李崇了。
  曾亦华大受刺激,几乎摊倒,她本是来下战书,施压震慑对方,却未料到,李崇毫不在意,未受影响。
  曾亦华崩溃了,挣扎着想要离开,屋外的唐欢察觉到屋内的动静,悄无声息的心乱如麻的撤退出院落,进了厨房,俯身到水槽,他往自己脸上浇水,脸是滚烫的,手是颤抖的,呼吸是紊乱的。紧握住水龙头,唐欢瞪着指缝间迸出的水流,痛苦而兴奋着——李衡竟然是喜欢男人的!
  默默在厨房呆坐,唐欢的心情趋于平复,他用冰凉的手掌贴着脸颊降温,若托腮憧憬一般,他确实是在幻想了,想的天马行空,想的丧心病狂。
  李衡喜欢男人,他唐欢也是个男人。他能勾搭李崇,自然也可以追求李衡,就是不知道李衡喜欢什么样的。
  毫无廉耻的,唐欢臆想着,大白天的发着春梦,构思与李衡的林林种种,直到李崇推门而入,方才如梦初醒的觉悟——他现在跟的人是李崇,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怕是在李衡眼里,攀附上李二的自己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好似卖身求荣的男娼。
  他妈的!
  在李崇靠近的同时,唐欢不由自主地往后一仰,避开了对方的触碰。李崇的手掌悬在他鼻尖跟前,顺着李老板的胳膊,唐欢后知后觉地抬眼看向对方,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嫌恶的闪躲,是找死的节奏。
  唐欢一声不吭的呆望着李崇,若他发现他偷听,察觉到他的冒犯和窥探,如何是好?
  委委屈屈的,唐欢开了口,他就一只手,没办法端汤,煲子太沉重。
  太他妈的弱智了,他年满二十一,不是智商二十一,端汤不是李崇存心为难,那不过是支开他的说辞——楚楚可怜的,唐欢试试探探的往前凑,脸颊蹭了蹭李崇的掌心,像一只反复无常的猫,前一秒傲娇,后一秒娇弱。
  可体内升腾的欲望却似另一种猫科动物,潜伏着,窥视着,随时准备跃出隐匿的草丛。下巴被抬起,唐欢仰头看着李老板,单手环住对方的腰。他弱智,李老板也不见的多聪明,不是真让他端汤,有些事儿他听了未必有好处。
  哦,勾着李崇后腰上的皮带,唐欢脸贴着对方的下腹,老老实实的回应,以后她再来,他就立刻走。
  嘴上乖顺,唐欢鼻尖摩挲着李老板的裆部,很有咬死他的冲动,“未必有好处”,这话说得绝,他本想一探究竟,借题发挥,抛砖引玉——之前打算参加的比赛就是曾亦华提及的那个节目呢,李衡钦点新主唱,这节目一定大爆,参赛红的快吧。
  在李崇看来,他仅听到了李衡亮相节目的消息,既然这不是好事,那他就不该掺和。他也没机会掺和,在Sami的计划里,他不日出行,远离本土,可计划总是有变化,那天回到饭桌上用完了餐,李老板安排他去马场小住,突击下外语,巩固点乐理基础,他底子太弱,不做点准备怕是出去跟不上教学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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