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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离开后他们后悔了(81)

作者:席笙 时间:2024-09-27 07:22 标签:甜文 娱乐圈 豪门世家 轻松 日常 治愈

  一直就没好过。
  宴青川道:“不要在他面前提。”
  -
  郁寻春工作到一半,刘叔敲门让他吃饭。
  他不太饿,但他清楚自己应该吃。
  他跟刘叔下了楼,还以为要自己一个人吃饭,没想到刘叔直接端着碗坐到了他对面。
  两人搭着话,刘叔好奇他工作都做什么,又会多少种乐器。
  他问什么郁寻春就答什么,总是会得到前者语气夸张的赞扬。
  说着说着就说到宴青川,刘叔说:“阿宴也会弹钢琴你知道吗?”
  郁寻春知道,他还知道宴青川钢琴弹得很好,应该是小时候下苦功夫练过的。
  刘叔开始揭他老底:“你别看他现在弹得还不错,小时候光是逃课的理由都有八百种,今天下雨不想学,明天手指破了皮也不想学。”
  撒娇耍赖,确实是宴青川能干出来的事。
  “他说凭什么家里这么多人,就他一个人要学,最后还是南山陪着他一起学。”
  宴南山也不爱搞这些,为了早点溜号,带着宴青川一起作弊。
  相比于在钢琴面前一坐就是一天,母子俩更爱上山下海,跟着老爷子去钓龙虾。在船上颠一整天,胆汁都吐出来了,宴青川仍然抱着栏杆不愿意下船。
  然后宴南山就在一旁笑得非常大声。
  郁寻春光是想想,都觉得那个画面肯定很幸福。
  第三者视角转述而来的宴青川的童年,郁寻春听得很入迷。
  包括故事里与其说是母亲,但更像是朋友的宴南山,都让郁寻春非常向往。
  大概宴青川很下饭,这一顿午饭吃了快两个小时,直到餐盘里干干净净,他才依依不舍放下筷子。
  吃完饭有点困,刘叔让他回房间休息。
  郁寻春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床头柜的药,他简单洗漱了下,因为有点灵感,趴在床上写歌。
  哼着哼着,视线飘到了床头。
  原来在这里。
  床头柜上还放了一杯水。
  郁寻春改趴为坐,按照医嘱数了药,就着水咽了下去。
  吃完药没多久,郁寻春眼皮好像千斤重,他蛄蛹了两下,掀开被子滚进去,想伸手开一下床头的灯,也没坚持到手按上开关。
  稿本和笔和他一起埋入被子。
  他沉沉地坠进了黑暗里。
  -
  宴青川下午就回来了,郁寻春睡得很沉,一点也没察觉到。
  将他床上的药全都收到柜子上,又把他的稿本拿出来,宴青川摸了下他的头,好像没烧。
  陈助理在书房,宴青川怕他中途醒过来有什么需要,一直没出郁寻春房间的门。
  他靠坐在床头,用笔记本处理工作。
  郁寻春就睡在他身侧,手轻轻一抬,就能落在他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上。
  时间一直在走,天全黑了,也没见他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
  “寻寻?”宴青川轻拍他。
  郁寻春迷迷糊糊睁眼,感觉眼前的宴青川在晃:“嗯?”
  “九点了,起来吃了饭再睡。”
  “不想……”
  话没说完,郁寻春又失去了意识。
  宴青川轻轻摸着他的额头,给白尧打电话。
  “别太担心,嗜睡是正常的药物反应。身体适应两天就好了,”白尧又想起一点,“还有,用药要规律,即使他现在醒不来,你也要把他叫起来把药吃了。烟酒咖啡这些,都有几率诱发患者发病,如果他有某个习惯,给他戒了。”
  郁寻春确实抽烟。
  他有段时间不抽了,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宴青川又开始闻到他身上的烟味了。
  他叫郁寻春起来吃药,郁寻春人不清醒,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乖乖就着他的手喝了药,又睡了。
  第二天郁寻春醒了,好像有些适应,见宴青川在家工作,也将自己的电脑从楼上搬到了书房。
  吃饭的时候桌上有四个人,非常热闹。
  他也很开心。
  吃完饭,郁寻春会偷偷回房间吃药,再回到客厅工作,没多久他又抱着吉他睡着了。
  前三天,他无时无刻,随时随地地睡觉。
  第四天才终于彻底适应,将白天的时间完整地给到工作。
  这几天,郁寻春日夜颠倒的作息也调整了过来,晚上到点就困,早上天亮就醒,醒了就去跑步,跑完回来洗个澡刚好吃早饭。
  郁寻春自己也在有意识地控制自己进入规律的生活。
  他知道宴青川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宴青川什么都知道。
  他记得迷迷糊糊时宴青川给他喂药。
  他也清楚这几天宴青川会在家,都是因为担心他。
  郁寻春什么都知道。
  所以他更想快一点好起来。
  自从在游乐园看到那个坠在身后的小小黑影,郁寻春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摆脱他。
  不管他是在家里也好,外出和宴青川或者桑朔在一起也好,郁寻春看到的天好像都是阴的。
  有时候是一件事,有时候是一句话,都能让他想起很多难受的记忆。
  那天从四千米的高空跃下,郁寻春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
  但现实和理想好像总是有些差距。
  幸好,幸好有宴青川拽着他。
  这几天,郁寻春心里前所未有的明亮。
  早上出门看到天空,就觉得是一个晴天。
  他减少了很多工作,手里大部分歌写完之后也没有再接,他打算将工作缩减至只有游戏音乐一个项目。
  他想把更多的时间都放到自己身上。
  宴青川也从家回到了公司,不过因为离得近,他每天中午开始回家吃饭了。
  陈助理没再来,刘叔也渐渐不再上桌。
  吃完饭两人各自占据沙发一角午休,下午宴青川回公司,郁寻春去楼上工作,或者窝在沙发上看书。
  他也没发烧了。
  在白尧回来之前,宴青川每天都会抽个时间和她沟通郁寻春的情况。
  “他在积极自救,”白尧说,“但不能因为他短暂的转好就掉以轻心。”
  虽然很残忍,但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暂时的。
  因为他当前,是依靠着另一个人的力量站起来的。
  白尧回国见了他一面,怎么说呢,郁寻春知道她是心理医生,看起来也不排斥和她见面。
  白尧选了一个对于郁寻春来说,相对安全的环境。
  在家里。
  但两人相对坐了一下午,白尧几乎没有从他那里问出什么。
  很多患者对于自己的事都有强烈的羞耻心,第一次和心理咨询师见面时,也不会轻易吐露什么。
  但这种情况并不会持续太久,在咨询师的陪伴和引导下,只要开一个口,他们的所有情绪就会决堤。
  上一秒还说不出口的痛苦,会变成无尽的倾诉。
  大部分都是伴随着痛哭和眼泪。
  但郁寻春闭得太紧,他不排斥白尧,却对她很有防备。
  面对她的询问和引导,他在包装自己,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还不错。
  当然,他现在确实还不错。
  但当白尧问他愿不愿意和她聊一聊他的小时候时,郁寻春不愿意。
  他对白尧不信任。
  即使,白尧将这个任务交给宴青川,让他这个郁寻春百分百信任的人去引导时,郁寻春大多时候也是闭口不谈。
  他在宴青川身边确实是安全的,但对于小时候的事,他的答案大多时候都是“反正都过去了”“不怎么记得了。”
  郁寻春知道自己不应该困在过去,他选择的方法是逃避,不是面对。
  “之前那几次,你都是怎么引导他的?”
  白尧好奇,前两次郁寻春对宴青川吐露心声的原因。
  宴青川没有办法系统地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想让郁寻春开心。
  只是想要抱一抱他。
  抱一抱现在的他,也抱一抱过去的他。
  白尧给郁寻春重新做了诊断:“他这种情况,很容易被误诊为单纯的抑郁或者焦虑,但其实他这属于CPTSD(复杂性创伤应激障碍)。”
  CPTSD的诊断在国内尚不普及,但其实是一种非常常见的创伤应激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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