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感掌控(41)
好累。
无论是工作,还是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突然困意袭来,他的脑袋就像是布满雪花的老式电视机,意识逐渐模糊……
然而下一秒,方何却突然弹坐起来,瞬间清醒了。他立刻蜷缩起双腿,裸露的脚踝浮起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等等,等一下。
是他的错觉吗?
怎么感觉……刚才有只手,在摸他的脚踝?
大晚上的,对于一个独居人士来说,这简直太过惊悚。方何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扑过去把房间的灯打开了。
然而等房间一瞬间亮起来,他环顾四周,却发现空空如也。悬着的心放下一半,他心里直嘀咕,难道只是皮肤痒?
下一秒,事实就打破了他的侥幸心理。
这次是他的两条大腿被一双手握住。
草拟马!房子闹鬼!
方何的尖叫堵在喉咙里,竟一时发不出声音。但很快,他发现这双鬼手并不是想杀了他,而是在一点一点摩挲着?!
方何被激得弓起腰,捂紧了嘴,堵住不像样的声音。他居然发现这个触感不陌生,这个力道,手掌的大小,若即若离让人焦躁的方式……这像极了李灵运的手。
第40章 精神崩溃
他在幻想李灵运猥亵他?!
他是不是真疯了?!
方何接受不了,他捂着嘴,摇着头往后退。最后被床脚撞了下,失去平衡倒在床上。
但不管他往哪爬,这双手都在不停地折磨他,折磨他,哪怕是他已经抖着腰泄出来。
时间被无限拉长,夜晚仿佛没有尽头。
“停下来,已经……没有了……”方何哭着说。他又羞又惧,最后被硬生生侵犯到昏迷。
第二天方何是弹坐起来的。
他没有忘记睡前的一切,心脏吊在嗓子眼,速度快的像要从喉咙里冲出来。明明刚才睡了一觉,却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猝死。
做噩梦了?
还是自己精神出问题了?
方何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清晨的阳光普照在里面,空气中飞舞着细小的灰尘颗粒。一时间,他分不清现实与做梦,清醒与幻觉。
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切。
方何失魂落魄地来到公司,站在电梯前,盯着紧闭的轿门发呆。
为什么会幻想李灵运的手?他欲求不满吗?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偏偏是李灵运!李灵运对他做出那种事,他居然还会对李灵运有欲望?!
方何无法接受自己的卑贱!
从失明,到幻听,嗅觉障碍,最后竟然发展到一双无形的手,自己能不能要点脸!
就这么喜欢?!离开李灵运难道活不了了?!
就在这时,他肩膀一沉,有双手搭在了上面。
方何吓得差点叫出声,转身狠狠挥开对方。他无意识后退两步,眼睛瞪得像铜铃。
冯峰捂着被抽红的手背,匪夷所思地看着方何,怯生生地问:“你没事吧?你都把我吓着了。”
“抱歉。”方何觉得自己简直要神经衰弱,他捏了捏眉心,长叹一口气。他脑子里全是被拧成麻花的细丝,不断延伸拉扯,几乎在崩断的边缘。
“家里出了点事。”
“什么事?”冯峰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方何顿了顿,觉得自己确实迫切需要倾诉,否则胸口就要挤炸了。他俩走进电梯的时候,他把事情隐去前因后果告诉冯峰,当然没说被猥亵的事情,只是说感觉有鬼手在摸自己。
冯峰震惊不已,“你……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是从昨天才开始的,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方何脸色阴沉地叹气。
“你有没有想过做做法,或者是找个风水先生,你这也太邪乎了!”
“因为是第一次,我还没来得及。你说得对,我得托人找个靠谱的道士驱驱邪。”
冯峰听罢欲言又止,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为难地摸摸后颈。
方何不耐烦地咋舌,“你有话直说。”
但冯峰还在犹豫,他小心翼翼看向方何,嗫嚅着低声说:“又或者,去精神科住院看看呢?”
狭小的电梯间突然变得安静,只能听到齿轮咯吱咯吱运作的声音。
冯峰以为方何要大发雷霆,赶紧堆笑着辩解说:“我开完笑……”
“是个思路。”方何面色冷硬,目不斜视得盯着前方,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如果道士也不管用,那看样子只有精神病院管用了。”
楼层到了,电梯门打开,两人气氛沉重地走出来。
还不等冯峰说点什么缓解下气氛,好巧不巧,撞见李灵运带着助理迎面走来。他立刻松了口气,笑着打招呼:“李总监,王助理,早上好!”
“早上好。”
“早上好~哎哟喂,你们俩居然一起来公司,感情好的勒!”助理夸张地调笑道。
“哪有啊,我和方何碰巧遇到的,是吧方何?”
看旁边半天没动静,冯峰疑惑地望过去,然而瞬间噤了声。
方何痴痴地盯着李灵运,连眼皮都在颤抖。他脸颊泛起虾子红,脖颈绷紧了,胸口随着起伏顶出圆润的弧度,像是吞了一百只蝴蝶。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方何仿佛蒙着情欲,看起来格外撩人。冯峰和助理觉得他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被这旖旎气氛搞得不自在起来。
“方何?”
方何咬紧牙关,突然转身就走,只留下冯峰和李灵运他们面面相觑。
“对不住哈,他刚刚说他家出了点事,心情不好。”冯峰只得尴尬地解围。
“没事。”李灵运淡淡地回复道,目光深沉地看了眼方何离开的方向。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方何看不得李灵运的脸,只要看到他的一瞬间,就会想起那双手的触感。
又大,又有力,又滚烫的一双手。
不论是幻觉还是闹鬼,方何告诉自己,必须尽快解决这件荒唐事。不然就算他没疯,都要被硬生生逼疯了。
当天晚上,方何给自己的房间里装了个监控摄像头。然后又在门口和窗台前撒了些盐,抹上一些他问屠户要来的鸡血。
一切准备就绪后,方何躺进被窝里。但他没有睡,他知道自己睡不着。瞪着滚圆的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因为看不清任何东西,所以瞳孔没有聚焦。
他浑身紧绷,不知等了多久。突然,那东西如约而至!
……
方何就这样被折磨了好几个小时,那双手离开的时候,他留着涎水,支起的腰不停痉挛,向上的眼仁一时间翻不回来。
在意识飘散之前,他强打起精神掏出手机,观看监控摄像头的回放视频。
视频里他像个精神病一样,一会呼救,一会哭泣。如同嗑药嗑嗨的瘾君子,又像玩成人玩具把脑子玩坏了。
手机的光线明明暗暗,映在方何惨白的脸上。他不忍再看视频里不堪入目的自己,和耳边混着水声的呻吟,狠狠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他恨这手机的质量,只是发出一声巨响,竟连屏幕都没能碎。
方何坐在床沿,痛苦地抱着头,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像是在哭泣,又像是没有。
羞耻,恐惧,惊慌,无数种情绪在他身旁盘旋,像是要把他闷死在巨大的玻璃罩里。
疯了。
绝对是疯了。
“方何,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病情又严重了?你如果不配合的话,我也爱莫能助。”
宋医生用尽各种方法,都撬不开方何的嘴。最终她把笔记本合了起来,一脸严肃地对方何说。
方何感觉自己的脊柱没了,整个人直想往下秃噜。他用手背撑着额头,投射下的阴影遮住了他半张脸颊。他张了张口,却最终泄了气,选择咬牙沉默。
方何真的说不出口。
让他把自己如何被幻想折磨,把每一个抚摸的细节,把那双手如何挑逗他的身体……向着一个不甚熟悉的女人说,他怎么能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