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的小被子了吗?(48)
“好……”
又撑了一会儿,秋时雨到底没扛住,脖子后仰、慢慢地倒在了萧苏寒的胳膊上,他闭着眼睛、额发被风扇吹得微微摆动,眼睫浓密纤长,像展开的蝶翼,鼻梁细挺、嘴唇红润带着漂亮的光泽,看得萧苏寒心软又心动。
“秋宝?”
他压低声音轻轻喊了一声,又喊了第二声。
秋时雨似乎真的睡熟了,嘴唇微微地张开一点儿。
萧苏寒胸腔里的一颗心又开始砰砰直跳,僵着一条胳膊并不影响他此刻的动作,他缓缓低下头,无限接近地用目光描绘这张脸:真好,真好,秋时雨对他甚至不设防!
碰到他唇角的瞬间,萧苏寒几乎想呻|吟出声!
好软……
但更多的,他不敢再做。
正如第一次拥抱的仪式感,他觉得初吻也应当如此。
窗外有阵阵蝉鸣,带着暖意的夏风被玻璃窗拦住,洗得发白发亮的窗帘扫在两侧,进入室内的光线落在秋时雨身上,仿佛为他加了一层柔光,萧苏寒撑着僵硬到近乎麻木的一条胳膊,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心中生出无限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
萧哥:小气,但又不完全小气
以及,不舍得再让秋宝痛痛,接下来会好起来呜呜,姨姨姐姐们别担心!
第38章
在学校度过了周末两天, 萧苏寒才迟迟归队。
托了教练老王找的医生也根据他那几张照片、给出了大致的病情推断和分析:
神经性胃炎,多因为压力、情绪发作。
总的来说,不算多大的毛病, 但忽略不得。
针对这类病情最好的办法就是细心养着, 饮食和作息上要下点儿功夫,不管是前期服药还是后期的疗养, 慢性病一向是急不来的。除此之外,患者不能仗着年轻就不管不顾, 觉得少一顿饭、停一天药不痛不痒。
萧苏寒听了脸色难免不好看, 还得医生反过来安慰他。
“你也别太担心, 现在的年轻人身上多少有点儿毛病, 不是腰椎脖颈这些地方, 就是肠胃上的, 你该庆幸人家起码愿意看医生, 愿意开药治疗,而不是讳疾忌医、任由病情发展, 否则回头再难受送去检查, 搞不好就是胃溃疡、胃出血了……”
出了门,老王多问了一句:“是谁啊?”
萧苏寒看了这个中年男人一眼,坦白道:“我对象。”
老王欲言又止,深吸一口气:“你小子!”
未满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儿,表现出一副情深意重、责任如山、忧心忡忡的样子,说实话在他看来是有些好笑又幼稚的。
可这事儿放到萧苏寒身上,似乎又不那么违和。
过去队里同龄人按捺不住搞点儿男女关系, 甚至混得有些过头, 不得不由教练、领导们出面约束时,只有他游离在外、格格不入。
本以为这小子不会开窍, 结果萧苏寒自己谈起了恋爱。
谈就谈吧,还谈成了这幅模样……
看到老王的表情,萧苏寒就有些后悔了:“算了,跟你说这么多没用,咱们有代沟!”他转头就想去找侯岳,老王又一嗓子把人喊住:“等会儿!”
“干嘛?”
“你爸妈知道吗?”
萧苏寒轻哼一声:“他们知道又怎么样,我谈我的。”
老王想拍拍他的肩膀,却发现萧苏寒早已高过自己太多。
看着这个已经长成男人模样的小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既然谈了就好好谈,别像他们有些人一样,谈了也不老实,伤人家心不说,回头运气不好碰到心术不正的,搞不好是徒留把柄。还有啊,一定记得做好措施,别年纪轻轻的仗着激情折腾出什么事儿来!”
萧苏寒不耐烦地朝外一躲:“折腾不出来事儿的!”
“你又知道了?小心点儿听见没!”
……
到了侯岳那,因为萧苏寒临时出柜这事儿,侯队少不了也要问候一番:“你那个对象,同时又是你室友,原来你吃的是窝边草啊?”
“这怎么就叫窝边草了?这叫天、降、情、缘!”
侯岳一时理解不了:“什么意思?”
萧苏寒回味自己从头到尾的感情变化,得出了一个并不出乎意料的结论:“其实我第一回 见他就有点儿喜欢他了,不管他是我室友还是别的什么,总得想办法把人追到,和距离没什么关系,这怎么能叫吃窝边草?”
这话直白的,把侯队闹了个大脸红。
“你小子……有点儿变态啊!”
“正常的追求,没强迫没引诱,你情我愿、天造地设,怎么就变态了?”
侯岳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拼命翻白眼:“怪不得不开窍,人家抱妹儿你发呆,原来是性别对不上!行吧,这事儿暂时别让其他人知道,大家爱误会就误会,说出来反而不方便,反正知道你有对象就够了,你不就是这意思么!”
“侯哥就一点儿不好奇?回头我带他来看看。”
萧苏寒这话还真勾起了侯队的好奇心,但他偏偏脸上憋得很厉害,故作平静地说:“带他来干嘛?你之前初中、高中也不见得带什么同学来队里玩儿。”
“队里有什么好玩的,我带他看二毛!”
萧苏寒理所应当地说道:“二毛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另一个爸爸呢!起初我和他们商量好了,世锦赛后就带去学校,结果它现在长得像只小猪,我对象胃不好、体质又娇弱,这下反而不敢把它带过去了。”
侯岳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手指向门口:“滚啊!”
*
秋时雨和萧苏寒的关系进展,很诡异地瞒过了608。
尽管他们四个人几乎朝夕相处,甚至乔绛差一点点就发现了真相:
他明明都认出了萧苏寒的新头像是早两年的秋时雨,识别能力已经超越全网99%的人,可偏偏没往那方面想,以往对八卦的敏锐嗅觉就跟突然停摆了似的,和广大“单纯”的网友们一样,毫不犹豫接受了侯岳那番“打赌进门迈左脚结果输了”的说辞,相信他的两位室友是真的打过这么个赌。
这可真是……
刚切的瓜从他脸上飘过,硬是没闻到味儿!
更诡异的是,秋时雨本人竟然也在默默接受这种感觉。
“我是不是第一个上你的床的?”萧苏寒用气声悄悄问道,呼吸间带出的热气尽数喷到他颈间,惹得秋时雨直往枕头上栽。
“为什么问这种问题,无不无聊?”
“你就说是不是嘛!”
秋时雨无奈:“是是是,行了吧?”
萧哥抿着唇笑得意味深长,伸手摸了摸他那床小被子,当着主人的面送到鼻尖一嗅,故作夸张地道:“我现在不嫌弃它幼稚了,上面全是秋宝的香味儿……”
“秋宝晚上一个人睡觉怕不怕,要不我过来陪你?”
秋时雨气得瞪了他一眼:“不学就别浪费时间。”
萧苏寒纯粹就是为了在嘴上占点儿便宜,心里还是怕人生气,更怕秋时雨真来火了直接把他踹下去,再不准上床。
“好了不说了,那咱们接着讲?”
秋时雨长叹一口气:“要不还是下去坐着讲吧,你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认真听,我觉得自己在白费口舌。”
最重要的是,他清晰地意识到,身边这人一直处于一种蠢蠢欲动的状态。
床上的空间本就不宽裕,勉强够一个人翻身而已,而萧苏寒又是那样高大的体型,虽然对方极尽忍耐,但秋时雨依然没有太多的安全感:就像身边有一头巨大的、进入发|情状态的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失控扑过来……
萧哥不好意思地挨过来,用发烫的掌心轻轻揉他的膝盖。
直到人脸色稍霁才小心道歉:“我保证好好听!”
……
半小时后,秋时雨再次叹气。
这次,小秋老师直接累得闭上眼睛朝墙上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