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之拒捕(245)

　　黄继中看完诊后见外面起大风了，才想起气象台说晚上有台风，于是关上窗户拿了架子上的外套就赶去了靳笙的病房，进门的时候见靳笙还在窗户口坐着，黄继中赶紧去给他关窗户。“哥，马上刮台风了，你别在窗户口坐着，回床上吧。”
　　“我再坐会。”
　　黄继中关上窗户后将外套给靳笙披上，替他掖了掖之后蹲下身，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靳笙道:“哥，你要是想三少了，等天气好了我带你去看他，别总在这坐着，三少不会来医院的。”靳笙仍是坐在窗台前不动。
　　黄继中没办法，陪了他一会之后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有急诊病人被送过来了，要黄继中马上过去做急救，黄继中跟靳笙嘱咐了两句，靳笙没吭声，黄继中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但电话又来催了，黄继中没敢耽搁，赶紧出去看急诊病人。
　　身后传来了关门声，靳笙却仍是坐在窗户口没动，望着楼底下撑着伞匆匆经过的行人，一一将他们跟心里惦记的人作比较，见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后，又继续望向下一个。
　　没过多久，病房门再次被打开。
　　“继中，你安心去照顾病人，我没事。”
　　没听见黄继中的回复，靳笙以为他出去了，继续在楼下行色匆匆的人群里寻找那个熟悉的
　　身影。
　　沈安然在门口站了会，见靳笙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皱了皱眉后将门轻轻掩上，走近之后顺着他的目光朝底下打量了一下，除了大风大雨之外，只有两三个撑着伞匆匆行走的人。
　　“刮大风了。”
　　“在等人？”
　　身后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靳笙心下一怔，紧接着就被喜悦和激动所填满，靳笙推着轮椅转过身，果然就见到了自己要等的人，脸上的焦急和失落顿时被笑意所取代：“安然？”沈安然看了眼楼下，又看向靳笙，没什么表情道：“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是时候，是时候。”靳笙心情激动之下想伸手去拉沈安然，但要碰到时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伸出去的手稍稍一顿，停了会之后就收回去了，克制住激动的心情，问沈安然道：“外面刮台风了，又下着雨，你怎么来了？”
　　“我……顺道来看看。”沈安然一句话带过。
　　靳笙愣了一下，紧接着立刻反应了过来，高兴地一直在笑。
　　沈安然干咳了一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好多了，再过两天就能出院。”靳笙推着轮椅去给沈安然倒水。
　　察觉到靳笙以轮椅代步，沈安然微微皱眉道：“腿怎么了？”
　　“没事，老毛病了。”靳笙倒了杯水递给沈安然：“兰斯洛特没陪你一起过来？”
　　“他在家。”
　　“今晚天气不好，回去也危险，要不然就住这？”
　　沈安然没吭声，低头喝水。
　　见沈安然不说话，靳笙也不想勉强他，没多说什么，笑着看他喝水。
　　“你的腿……”沈安然说话的语气顿了顿，停了几秒后又继续往下说道：“是什么问题？
　　”
　　“没什么事，天一下雨就这样，不听使唤。”
　　“当年在水里落下的毛病？”
　　靳笙心里稍稍一惊，但又很快平静下来，朝沈安然笑道：“是啊，那时候正值冬季，河水太冷了，泡的时间长了就没知觉了，幸好最后没什么事。”
　　沈安然突然发现靳笙搁在轮椅上的双腿没怎么动过。
　　见沈安然盯着自己的腿看，靳笙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将膝盖上的小毛毯往下拉了拉，想把双腿给遮住，但他越是想遮掩，沈安然就越是怀疑。
　　“安然，晚饭吃过……”
　　“这是什么？”
　　靳笙关心的话还来得及说完，其中一条裤腿就被沈安然给拉上去了，一条金属假肢赫然曝露在了空气中，靳笙想遮掩都来不及了。
　　沈安然看了靳笙一眼，又拉起他另外一条裤腿，同样都是金属做成的假肢，被安装固定在了靳笙的膝盖上。
　　几乎是一下子，沈安然红了眼眶。
　　靳笙赶紧拉下小毛毯盖住自己的双腿，安慰沈安然道：“安然，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你看我之前不是照样能走能跳么……没事的。”
　　“是当年那件事造成的？”
　　“安然……”
　　“告诉我。”
　　对上沈安然微红的眼睛，靳笙有些于心不忍，犹豫了许久之后才慢慢将真相告诉沈安然：“当年我被人推下水，那一处河滩流水很急，弯道也多，我被冲走的时候不幸撞到了石块上，之后又在水里泡了一天一夜才被救起……我醒来之后双腿就没了。”
　　沈安然握紧了抓在靳笙裤腿上的双手。
　　靳笙扶住沈安然的肩膀，低头望着他道：“其实现在也很好，我已经适应了去哪都戴着它们。能走，能跑，也能跳，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他……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强迫了你？”
　　靳笙的默认让沈安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在不知道自己出生的真相之前，他甚至还在替沈振霆找借口，或许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一时把控不住，又或许是因为抵抗不了Omega发情期带来的诱惑……可事实的真相却如此令人发指。
　　包括——
　　他可耻的出身。
　　觉察到沈安然情绪的异样，靳笙急道：“安然，你别多想，以前发生的事都跟你没关系，
　　你只要跟兰斯洛特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其他事别多想……”
　　“你……有没有想过不把我生下来？”
　　“没有，从来没有。”靳笙怕沈安然胡思乱想，急得一下子就从轮椅上站起来跪在了沈安然面前，握住他的肩膀解释道：“我从来没想过不要你，从我知道你在我肚子里的那一刻，我跟之初就在期待着你的出生，之初还给你做了玩具，只是……”
　　沈安然看着靳笙着急地解释，一句话没说。
　　靳笙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你跟小叔……真的没想过不要我？”
　　“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安然，你要相信我。”
　　“那为什么你不来找我？”沈安然抓住靳笙的手臂，迫切地追问答案：“二十四年，你离开整整二十四年，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回来？”
　　靳笙欲言又止。
　　见靳笙不回答，沈安然的心里突然感到害怕，怕靳笙说出来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怕靳笙说回来只是为了沈之初而不是因为他……推开靳笙，沈安然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朝门口走去。
　　“安然！”靳笙大喊着叫住沈安然。
　　沈安然身形一晃，想走却怎么都迈不开双腿。
　　靳笙扶着轮椅坐在地上，一脸痛苦地望着沈安然：“我不是不想回来，是我不敢回来……事情发生后的几年里，沈振霆担心我没死，一直都在派人找我的下落，我不敢回云港市，更不敢见人。”
　　“你换了张脸。”
　　“是，我是换了张脸，他也的确认不出我了，可他还是沈家的长子，还是沈家的继承人，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想从他身边把你带走，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我只能等，等一个能一举成功的机会……我等到了，可我错过了你的二十四年。”
　　沈安然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靳笙见沈安然不肯回头看他，红着眼眶继续往下说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我一直记得我有个儿子，也一直想回来认他，安然，你要相信我。”
　　沈安然忍住情绪，深吸了口气道：“你有苦衷我不怪你，但我问你，上次在剧院里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真相，为什么不说？这难道也是因为沈振霆的阻拦？！”
　　“我怕说出来你不信，你有父亲，又有爱护你的母亲，怎么会接受我这样的人做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