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拿爹系剧本之后(48)
一早上就被侵害过的萧辰和程澈满怀着同情将难兄难弟收纳到休息室中,三人执手相看泪眼,只觉得下次进货,绝对不能再买小柠檬。
拆石膏这天,到底还是秦远陪白柠去的。
周末医院人多,但两人还是保持着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距离,隔了一个座位坐在诊室门口等着医生叫号。
白柠时不时地敲敲塑料椅子,想引起秦远的注意,今天最后一天了,秦远再不说要他留下来,他明天就得回寝室了。
他又不能跟秦远说他想留下来,那被拒绝了得多没面子。
然而秦远就像个钢铁直男,对白柠那些小心思视而不见,直到诊室门口的电子屏换了号码,才跟白柠说了今天的第二句话,“到你了,进去吧。”
第一句话是,“走,去医院。”
白柠的腿恢复的不错,头发花白的大夫鼻梁上夹着一副厚重的眼睛,拿着小锤在他腿上敲了几下,“已经三个月了,看片子骨头长得挺好,今天就可以拆石膏,去隔壁的房间吧。”
白柠正是又跑又跳的年纪,之前一直嚷嚷着拆石膏,声称这石膏限制了他的自由,但现在却又不想拆的这么快,捂着自己那条腿,别别扭扭的跟医生讨价还价。
“吴大夫,您再看看,我怎么感觉骨头还没长利索?怎么还疼呢,是不是过一阵再拆石膏比较好?”
大夫自然不知道白柠那些个花花肠子,应声捏着片子对着太阳又确认了两遍,“长利索了,你看这是你之前摔断的地方,现在好的跟原装的似的,疼可能是你精神作用的原因要去看精神科。”
白柠以为是自己暗示的不够到位,换着法的眨眼睛给医生使眼色,又问了一遍,“石膏能不能再带一阵?等我觉得差不多了再来拆?”
“不行,”老医生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患者,但还是很有耐心的解释道,“石膏待带了对你恢复不利,所谓用进废退,石膏不拆你这条腿得不到锻炼,肌肉会萎缩,轻则两条腿粗细不同,重则要重新学习走路。”
白柠虽然嫌弃人医生不解风情,但也确实不敢不拆了,闷闷不乐的低着头往旁边的房间走。
而这位医生不仅看不懂白柠的眼色,还十分的爱岗敬业,在患者出门的时候,很是贴心的提醒道,“我看你刚才一直眨眼睛,可能是眼干眼色眼疲劳,可以去眼科看一下,开点眼药水。”
白柠听完更气了,加快脚步朝处理室走去。
拆石膏没有装石膏的时候费劲,要么用小锤一砸,要么用小电锯一切就下来了。
看着两瓣跟自己朝夕共处了三个月的石膏,白柠一时间百感交集,正要跟秦远说话,才发现身边早就空了。
“大夫,刚才跟我进来的那个人呢?”
白柠指了指自己的旁边,问道。
“啊?你说你哥哥啊?他出去打电话了。”
医生收拾完工具,又捏了捏白柠的腿,确定没问题了,才让人下床,嘱咐到,“最近还是别大量用腿,多吃点肉蛋奶,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行,谢谢大夫。”
这种没有束缚浑身轻盈的感觉太过新鲜,白柠试探着走了两步,弯着眼睛跟医生道了谢,正要出去找秦远,却见人匆匆忙忙的冲了进来,塞了把钥匙到白柠手里,“我有点事儿要去忙,你自己回小二楼。”
紧接着又一阵风似的离开了,白柠低头看了看手里,如果没有那串钥匙,他甚至会以为秦远就没进来过。
之前自己来医院也没这么矫情过,现下却因为秦远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而失落,白柠觉得自己没出息到了极致,吸了吸鼻子,强作镇定的跟医生道了别,抱着那两块石膏,不太利索的挪出医院。
秦远接到的电话不是别人,是陆家少爷陆以时,按道理来说他们本不应该有交集,偏偏这人跟来秦远这驻唱的一个小糊豆安舟扯上了关系。
秦远把安舟当弟弟,陆以时偏要把人拐回家包养起来,还说什么只是合同不谈其他。
现在这人骗走了安舟的心,拍拍屁股要去国外躲难,让秦远去给他擦屁股。
这种事秦远不该掺和,但安舟叫他声哥,他就不能不管。
好在今天借了梁砚舟的车,开着直接上了机场高速,直奔航站楼。
安舟虚长白柠那么两岁,但因为从小营养跟不上,看上去和白柠一般大。
机场的人很多,南来北往的让人再急也走不快,茫茫人海里要找那么个人实属不易。
第60章 腾地方
“对不起,对不起。”秦远侧着身从人群中挤过,不住的对碰到的人道歉。
总算人少了,秦远拉开外套拉链,扶着膝盖缓着气,这么找下去这不是办法。
机场的电子屏上指针缓慢的转动着,安舟的手机始终也打不通,秦远只能从旁边随手拦了个旅客问,“麻烦问一下,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大概这么高,不算胖的男生,大概十九二十的样子。”
秦远抬手在脖颈的位置处比了比,。不知道是不是形容太过有限,对方摇摇头,回了句,“不知道,你再问问别人吧。”
这里的每个人都匆匆忙忙,停下来听秦远询问的本来就少,其中大多数的人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少数勉强指出方向,却又东南西北的都有。
秦远不敢停,只能尽可能的大范围的跑动寻找着,心里早把陆以时那个混蛋翻来覆去的骂了几百遍。
在嘈杂的机场大厅里,一声带着哽咽的嘶吼声让秦远找到了方向。
“陆以时!”
安舟的吼声其实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只有临近的人听见,像看疯子一样看着这个求而不得的年轻人。
秦远拨开身边的人,努力朝着安舟追去,“让让,麻烦让一下。”
“安舟!看这里!”
“嘟嘟嘟嘟”机场的广播提示音突然响起来,回荡在整个机场大厅,把秦远的话吞了个干净,“尊敬的陆以时先生,您乘坐的由S市飞往J市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尽快由23A登机口登机,尊敬的陆以时先生... ...”
熟悉的名字犹如炸雷般从耳边响起,安舟愣了愣,紧接着不管不顾的朝着候机室的方向跑去。
眼见着就要抓住安舟衣角的秦远再次落空,骂了声,“艹。”
也跟着冲上了二楼。
没有机票自然是进不去候机厅,守在一旁的保安一把抓住了安舟的胳膊,强行将人拦下,”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让我进去!”
“陆以时!”
“求求你们了,让我进去,我就进去找个人,求求你们……”
安舟声嘶力竭的吼着,努力的挣脱保安的束缚,但终究是无用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一双好看的眼睛红的不像话,让人看了心跟着揪着疼。
秦远心里骂着活该,当初他就不看好陆以时那小子,有钱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好东西,就看梁砚舟就是个例子。
但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来,走上上拍了拍保安的肩膀,道,“把人给我吧。”
虽然很久没有去健身房,秦远那一身的腱子肉可不是摆设,一只手拦着安舟的腰,任由他怎么挣扎也不松手,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道,“行了,别折腾了,人早就上飞机了。”
“我不要……他怎么可以这样……秦远你放开我!我就去问问他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
安舟挣扎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候机厅里面,秦远没有办法,只能充当人肉支架等到提醒旅客的广播不再呼唤陆以时的名字,登机口的飞机缓缓驶离候机楼,秦远这才松开对安舟的桎梏。
被放开的安舟像一只飞蛾一般扑向陆以时那束光,朝着飞机跑道一侧的方向跑去,双手撑在巨大的落地窗上,眼睁睁的看着飞机缓缓起飞,最后消失在云际,却再也无能为力。
秦远想抽烟,但想起这是在机场,只能将抽出一半的烟盒重新塞回口袋,低头叹了口气,走近了将手覆在安舟的头顶揉了揉,小声的商量道,“人都走了,咱们也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