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37)

　　周一不在意的敷衍了句：“喔。”
　　杨意爬上扶梯，就矗在床头，以实际行动表示催促, 想给周一一点儿压力，顺便观察一下这位正在“狂躁症期间”的祖宗又要作什么幺蛾子。
　　周一才懒得理他，慢吞吞的爬回自己床，扑通一声四肢卸力, 趴床上不动了。
　　杨意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开始整理自己床铺。
　　就这床单，睡的乱七八糟的，这枕头, 这被子……
　　杨意忍不住自言自语般喃喃：“你是狗吧？”
　　周一下意识“哈？”了一句, 没太听清, 调出聊天界面看吴聊和赵律的消息。
　　他从上面往下面清消息提示的红点，先点进了吴聊的小窗框框里。
　　吴聊发送了一大堆, 不知所云。
　　最后说：dbq。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啊, 什么意思……
　　周一有起床气儿，有起床狂躁，也有起床傻逼后遗症。
　　脑子里迷迷糊糊的, 像是养了一池鱼在里面来回撞, 明明逻辑挺简单的一事情，他就是搞不清楚。
　　杨意看他皱成一团的脸, 装作不经意的瞅了下他的手机屏幕, 这下好了，实在是没忍住, 小幅度翻了个白眼。
　　不过他生气归生气, 最后憋了许久也没有憋出一句脏话, 只是淡淡说“别老和他学一些有的没的。”
　　周一扫了杨意一眼，若有所思：“你俩怎么，什么仇？”
　　杨意好一会儿没说话，手下的动作没停，把床铺打理的齐齐整整。
　　等到周一都快要忘记这个随口一提的问题的时候，杨意突然说：“嗯，他刚还打我来着。”
　　周一：“靠？”
　　杨意没继续说话，是不想继续提起伤心事的意思。他看起来和平时情绪没什么两样，只是周一心里不知道什么奇怪东西作祟，总莫名觉得对方有一点失落。
　　周一骂吴聊：“靠，这傻逼东西，打你哪儿了？”
　　杨意看起来整个人都文文气气柔柔弱弱的，肯定被欺负惨了吧。
　　杨意摇了摇头，背地里忍不住挑了挑嘴角，压下去了。
　　差点没忍住。
　　周一怎么看吴聊的名字就怎么烦，糟心玩意儿，他回复了个滚，直接删了对话框，开始看赵律的消息。
　　一边儿还给杨意承诺：“没事儿，我帮你收拾他。”
　　杨意真快要破功了，赶紧躺到床上去以被子掩面，隔离自己和世界。
　　再说回赵律，周一已经挺久没和他打过照面了。
　　明明一直都在一栋楼里，上上下下一天六七回，除去特地约出来玩儿的几次，平时在学校里，就真的一次没偶遇过。
　　赵律的消息比吴聊发的还紧密。
　　中间还参杂着几个语音视频聊天请求，不知道在着急什么。
　　周一拉到最上面去，一条条往下看。
　　【赵驴驴】：周哥，你和吴聊怎么回事啊。
　　【赵驴驴】：真的假的啊，你不是吧。
　　【赵驴驴】：我知道这话你肯定不爱听，对象，谁都不会嫌少的，但是你不能堕落啊周一。
　　【赵驴驴】：你是要建设社会主义的人啊，真的，做人要专一。
　　【赵驴驴】：不要逃避现实，理我理我理我理我。
　　【赵驴驴】：视频通话{未接通}
　　【赵驴驴】：你清醒一点啊！！！！玩弄别人感情会遭报应的！
　　【赵驴驴】：呜呜呜呜呜他那么爱你，我哭了呀。
　　【赵驴驴】：你终究还是成了你最讨厌的那种人，我看错你了。
　　【赵驴驴】：分享文章：惊！才华少年惨遭分尸，原因竟然是……
　　……
　　以上，省略无数条。
　　周一直接懵逼了。
　　汉字他认识，练成句子他也会组合成篇，可是就是这熟悉简单的一个个字，整一起发过来他怎么就是没能明白什么意思呢。
　　简直2019未解之谜，一个个傻逼扰人清梦就算了，还天天胡言乱语。
　　他回复了个问号过去，那边迟迟没有动静，想必手机不在身边。
　　周一躺着，用胳膊挡住眼睛，骂了句脏话，又开始在通话记录里找到刚刚打过的电话往过打：“我的麦旋风点了一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到！”
　　然后又被挂了。
　　周一就差摔手机了，最近零花紧张，还是没舍得。
　　每个礼拜这个时候，宿舍要检查卫生，他们宿舍里面一团糟，关键是还几个人，杨意躺了一会儿就下去擦桌子扫地了。
　　王奕主动把扫地的活儿揽了过去，周一往下一瞥，好像没什么需要自己干的了，也就没管。
　　等了有十几分钟，手机终于有音儿了。
　　【赵律】：周哥，你终于活了。
　　周一心里说，我看你他妈是想死，手上敲：嗯，怎？
　　【赵律】：你那个事……真的啊？
　　【星期一】：？
　　【星期一】：什么？
　　【赵律】：你真和吴聊杨意三批了啊？
　　【星期一】：？？？？？？
　　【赵律】：？
　　【星期一】：你他妈吸毒出现幻觉？
　　赵律直接播了个语音电话过来，没在继续敲字你来我往的懵逼。
　　赵律：“就是，我听说你们三个好了啊？”
　　周一心里迅速分析，你说的好是我想的那个好的意思吗？不是吧？
　　怎么我们三就好了，今天吴聊好像拉着我当个抢，也没别的了。怎么这么会扯，这关杨意什么事儿……
　　不对，这关吴聊什么事。靠靠靠，也不对……这关我屁事，什么东西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周一理智分析了一长串，也没找到赵律为什么会问出这种灵魂发问的逻辑原因。他表面上稳如老狗，其实内心慌得一批，在脑壳爆炸之前还是维持着快要没了的冷静回了一句：“什么东西，吴聊人有对象，你在说什么鬼话。”
　　赵律愣了一下：“那太好了，一亿 is rio！！！！”
　　周一总觉得这句口号有点似曾相识，好像不知道在哪儿见了好多次，看着像是什么新型□□洗脑宣传似的。
　　知道了周一没有脚踏两条船的想法后，赵律明显松了口气：“我就说，你和杨意感情天地可鉴，一定是真的。”
　　周一没反应过来呢。
　　赵律又说：“你一定要好好对杨意啊，不要轻易被别的野男人勾走了，周哥，要努力变强。”
　　周一又迷惑了：“你又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屁话？”
　　赵律：“没啥，祝你俩原地结婚。”
　　周一疑惑的看了杨意一眼，和杨意来了个并没有干柴烈火的奇妙对视，继续和赵律讲：“你以为我俩好了？”
　　赵律：“我以为？”
　　周一气笑了：“可别让杨意女朋友听到了，你迟早要完，什么脑子。”
　　“杨意哪有女朋友？”
　　“我哪有女朋友？”
　　手机里的声音和面前的叠在一起发出响来，真真一部超现实魔幻主义大戏。
　　杨意确实不明白什么个情况，正打算再问，身旁横插进来一道儿声音。
　　“诶杨意，你皮筋掉了”，王奕扫地扫到杨意脚下，正好看到这东西从他口袋里滑出来。
　　扎头发的皮筋，镶钻，有粉色小草莓的那种。
　　王奕很懂的啧了一声，捡起来递给杨意，到别处继续扫去了。
　　那东西就放在杨意手心上，周一看的清清楚楚。
　　他看了看那皮筋儿，又带着一脸兴味地表情去瞅杨意地脸色。
　　杨意立刻从善如流：“嗯我女朋友的”，然后放到了桌子上去。
　　他想了想，反正吃亏的不是自己，let it go，爱谁谁。
　　周一冷哼一声，像是一个胜利者一样，可把自己厉害坏了。
　　——跟我装，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儿，我还看过你和你女朋友的八卦贴呢，小样儿。
　　周一关了静音，继续和赵律讲：“是啊，你们都不知道的吗？”
　　他还有点儿得意。
　　赵律：“……没听说过啊，杨意不是一直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