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冰山上司联姻后(137)

　　“想你的时候，就会随手拍一张。”
　　天空瞬息多变，云朵万般缤纷。
　　无论何时，总能成片。
　　商洛晔拍出了足够的照片，然后就把所有的照片一张一天，设计成了日历。
　　准备送给蔺空山。
　　“我看你平时有手写的习惯，也会用便签。”
　　商洛晔把厚厚的一本日历递给了蔺空山。
　　“这里的照片背面是备忘书写区，每一页也都可以单独撕下来，当书签。”
　　蔺空山接过了那本日历。
　　如对方所说，他的确有那些习惯。
　　而且这本单向历不仅纸质上佳，厚实好摸，连盛装日历的立架都很精巧，似乎同样是被专程设计出来的。
　　日历的封皮也是一张照片，但不是云彩，而是之前，商洛晔房间里挂悬过的那个照片剪影。
　　那是蔺空山的剪影，在特定角度的拍摄下，剪影显得更像他本人的侧面，也更雅致神妙。
　　剪影下面，还写着四个字。
　　不是常用的设计字体，而是一笔潇逸的手写字。
　　——《偶然云朵》。
　　蔺空山翻开日历，就发现里面的照片也每张都做过了设计。
　　不仅修图调出过完美色调，还有日期、云景标注和手撕设计。
　　一眼便能看出。
　　制作者究竟在其中倾注过多少心意。
　　“我原本想元旦时送你。”
　　商洛晔道。
　　“只是因为意外，没能赶上。”
　　虽然三百多张图片的修图和设计都很费时间，确保印刷成品无色差更是过程繁琐。
　　但这些预案，商洛晔提早都已经做好了。
　　只不过中间仍是出了意外的差错，临近元旦，因为年底单子太多，印厂的高端特种纸缺了货。
　　商洛晔找了相熟的几家印厂，都没能做出合适效果，几种代替品印出来的色调或质感都不够好。
　　最终，便还是等到了现在。
　　商洛晔丝毫没有提及中间的那么多波折，他只说。
　　“不过后来我又觉得，这样也不错。”
　　日子原本也没有必要，非从特定的哪一天开始过。
　　“最后，第一页的日期定在了年后，我们开工的那一天。”
　　商洛晔解释。
　　“到时你工作，正好可以用上。”
　　蔺空山越听越发觉。
　　此时捧在他掌心里的，并不只是一份日历。
　　更是一份至诚的款款心意。
　　商洛晔还道。
　　“这一本其实还只是打样，等过两天成品送过来，纸张覆膜的手感会更好一些。”
　　“到时，成品的日历最后一页会加一个二维码，绑定一个小程序。点进去里面，就是这些照片的线上高清版，下拉一点，还会显示当天实时的天气与温度。”
　　“所以才说，它现在还不太完美。”
　　商洛晔低声道。
　　“只是现在，我觉得提前送给你也可以。”
　　蔺空山微怔。
　　他忽然反应过来。
　　这个礼物，其实提出的时机一点都不突然。
　　它正是商洛晔对蔺空山之前那些话的回应。
　　蔺空山手里的单向历看起来这么厚，好像翻都很难翻完。
　　可是商洛晔在讲。
　　“日历很厚，未来很长，但它们依然是由一页一页的今天累积组成的。”
　　他送给蔺空山的，这还尚未全然完工的礼物。
　　却已然是满怀心意、最诚挚的回复。
　　漫长未定的以后。
　　正由每一页的当下组成。
　　商洛晔也微微俯身，在蔺空山的唇上落下了轻暖的一吻。
　　“哥，我没觉得你哪里不适合被爱，哪里辜负了我。”
　　他说。
　　“我只欣幸我的当下，正共你偕行。”


第63章 围观
　　在这一秒, 蔺空山忽然想到。
　　所以刚刚自己猜是什么礼物时，商洛晔说的那一句——
　　“不是两个人一起。”
　　原来，这不只是单纯对猜测的否认。
　　也是商洛晔自己的表态。
　　商洛晔从来没有理所当然地认为。
　　两人一定要继续下去。
　　他只是好生地积累了厚实沉甸的心意。
　　送给了蔺空山。
　　蔺空山被唇上的那一吻亲得有些迟怔, 他还站在商洛晔身边，下一秒，就被人圈抱入怀。
　　商洛晔揽住了他纤窄的腰侧, 又把蔺空山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将廓线明显的下颌微微抵在了蔺空山的肩侧。
　　那是一个极尽亲昵的拥抱。
　　也是一个已然分不清是谁在倚靠谁的姿势。
　　商洛晔紧紧抱着人，低声问。
　　“你是不是觉得，没办法给我一个关于未来的保证？”
　　蔺空山垂眼，长睫微动，轻声。
　　“嗯。”
　　像他能瞬间挑明商洛晔的念头。
　　商洛晔也看穿了他的所想。
　　“但我早就知道, 从喜欢上你的时候就知道这些。”
　　商洛晔同样放轻了声音, 尾音染带了低沉磁韵。
　　“我也不需要你现在就回应。”
　　蔺空山很轻地，几近无声地叹了口气。
　　“可是, 这样一直等着。”
　　“对你, 未免太不公平……也太煎熬了。”
　　商洛晔很好, 全无疏漏, 全心地将一切都做到了极致。
　　蔺空山却无法给他想要的回礼。
　　这似乎正是两人关系的最大症结。
　　错位越多, 越无可解。
　　在这个问题遥遥跌滑向黢黑无边的深渊之前。
　　蔺空山的唇上又落下了一点微暖。
　　商洛晔又在亲他。
　　好像素来冷峭的男生一旦抱着人, 就很难忍住不去亲吻。
　　商洛晔很轻地贴触着蔺空山的唇。
　　一次, 再又一次。
　　“可是。”
　　商洛晔也说了“可是”。
　　“我不觉得这是在等。”
　　“——我觉得, 这是在度过余生。”
　　蔺空山听得微怔。
　　商洛晔却说得全然倾心实意。
　　“余生原本只有自己，昨天和今天却幸运地有你一起。”
　　就连男生一向沉稳的声线也带出了平日少见的轻悠悠，明显地昭示出了主人的欣悦。
　　“像中了头彩, 才让我这么赚。”
　　蔺空山完全没有料想会是这样。
　　——他的相伴, 于商洛晔而言, 招惹出的并非是无法餍足的愈加贪婪。
　　而是遂心适意的已然圆满。
　　“世界上不存在任何一个东西，会被所有人都喜欢。”
　　商洛晔低声说着。
　　“我也一样。”
　　“就算我再怎么好，依然会有人不需要。”
　　他近乎直白地，说出了两人之间最关键的问题所在。
　　却不带一丝的痛楚或苦涩。
　　商洛晔只说：“可是没关系。”
　　他还又重复了一遍。
　　“没关系。”
　　“爱情本来就不是人生的必需品。”
　　商洛晔向蔺空山道。
　　“你可以一辈子都不需要，完全可以，不用有任何负担。”
　　“我喜欢的就是真实的你，所以不会介意。”
　　两人的唇又很轻地贴吻了一下。
　　一触即分。
　　“或者等你哪天想要了，再告诉我就好。”
　　“我会第一时间打包过来。”
　　“送货上门。”
　　最后一句话，商洛晔说时还带了微淡笑意。
　　可他的挚诚与认真，却早已灼得人心尖发烫。
　　蔺空山瘦削的喉结滚过几次，他才终于轻声，念出一句。
　　“……嗯。”
　　是轻浅，却也同样认真的回复。
　　“好。”
　　看过一个多小时致郁催泪电影，却没有分毫波动的青年。
　　此时这简短的音节，却应得他鼻尖微酸。
　　蔺空山也微仰下颌，很轻地亲了亲商洛晔的唇。